第2章
我坐在沙发上,满身都是疲惫。
看我没动静,贺瑾洲有些不耐烦道:“你聋了?”
我抬眼,满脸冷漠:“你没手吗自己做不了?”
他看着我,翻了个白眼:“我懒得和你吵。”
说着,他就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我起身,翻出了手机,给女儿打去了一个电话。
女儿很快就接通了:“喂,妈,什么事?”
我轻声开口:“囡囡,你能帮妈买机票吗?”
女儿愣了一下:“妈,您要是想去旅游,和我说一声就好。”
我摇头:“不是的,我打算和你爸离婚了。”
02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想要离婚,十八岁嫁给贺瑾洲的时候我就想过了。
我和贺瑾洲是娃娃亲,原本我以为就和普通的农村夫妻一样,可贺瑾洲却是个天才,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学生。
他去城里上大学时认识了江铃兰,对方是大老板的女儿,又和贺瑾洲一样饱读诗书,两个人情投意合,却被他爸棒打鸳鸯。
“两家人差距这么大,以后怎么过日子?”
于是贺瑾洲只能不情不愿地和门当户对的我结婚。
他嫌弃我没读过书,没有文化,比不上他在城里的红颜知己。
新婚夜他就让我独守空房,成了全村茶余饭后的笑话。
我并非他口中的不学无术的人,只是家里太穷,供不起几个孩子都读书,我只读了三年就不准去了。
可我从未放弃,有空的时候就会跑去教书先生的门外偷听。
贺瑾洲只会嘲笑我,再这么努力也是东施效颦,比不上江铃兰天生的书生气。
第一次萌生离婚的念头,是我的大儿子出生后,他身体不好,连连生病,贺瑾洲却从来没管过他的死活,丢我一个人满地狼藉。
仿佛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一样是个扶不上台面的东西。
我几度崩溃想要离婚,但那个年代没有女人敢离婚,我爸更是扬言要打断我的腿。
周围所有人都在劝我,贺瑾洲是个大学生,以后肯定会搬去城里赚大钱,忍一忍日子就好起来了。
再加上江铃兰一家都搬去的美国,贺瑾洲也断了念想,我更没有理由离婚。
事与愿违,我的生活没有随着搬去城里住就好了起来。
贺瑾洲成了大学里的教授,人人爱戴,写的书更是畅销全国。
可是在我面前,他从不做任何家务,总是义正言辞道:“我是读书人,手是来写书教书的,不是用来打扫卫生的!”
家务活就这样全落在我身上,累得我喘不上气来,三个孩子又离不开妈,我只能继续忍耐,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日复一日坐着鸡毛蒜皮的家务。
我但凡敢抱怨一句,贺瑾洲就会对我冷言冷语:“好啊,你走吧,没了我,我看你怎么活?”
越是忍耐,就越是麻木,三十多年岁月匆匆,我也六十三岁了,早就忘记了当初想要离婚。
可是就在一个很寻常的一天,我决定要离婚了。
女儿听见我要离婚,足足愣了几分钟,惊喜道:“妈,你真的准备离婚了吗?”
“真的,我要离婚了。”
我深吸一口气。
“我想要搬去你工作的地方可以吗?顺带找份工作,沪城那里有招保姆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