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丈夫葬礼当天,我正捧着他的骨灰盒。
闺蜜挺着孕肚闯进灵堂:“我怀了江临的孩子。” 前世我含泪认下这个“遗腹子”,
却被她毒杀夺产。 这次我当众甩出孕检单:“真巧,你怀孕时间是他结扎后三个月。
” 律师突然宣读遗嘱:江临全部财产归我。 葬礼结束,我走向洗手间。 骨灰盒一倾,
灰白粉末哗啦冲入下水道。 “江临,
地狱见——” “我倒是想看看……”---1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黑手套,
渗进我的掌心。那是一个方正的、沉重的乌木盒子,表面打磨得过分光滑,
几乎能映出灵堂惨白吊灯扭曲的光影。空气里凝固着廉价的百合香,甜腻得让人窒息,
混杂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气味。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夏蝉在颅内疯狂振翅,
—低沉的哀乐、压抑的啜泣、司仪平板无波的悼词——都搅成一片模糊的、令人作呕的杂音。
我低头,死死盯着盒子上那个烫金的名字:江临。一笔一划,刻得那么深,那么刺眼。
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缩,几乎要嵌进那坚硬的木头里。怎么会是这里?怎么会是这个时刻?
前一刻,我还在那间充斥着苏念身上廉价香水味的病房里,
四肢百骸被剧毒侵蚀的冰冷和剧痛撕扯着,喉咙里全是铁锈的腥甜,
眼睁睁看着苏念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凑近,嘴角带着胜利者残忍又得意的弧度:“姐姐,
安心去吧。你的钱,你的房子,还有你和江临的‘儿子’……我都会替你,
好好‘照顾’的……”那淬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
将所有的信任、所有的温情、所有愚蠢的幻想,瞬间冻结、粉碎!
窒息感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灵堂冰冷浑浊的空气呛入肺腑,
带着死亡和虚伪的气息,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真实感。2我重生了。回到了江临的葬礼上。
回到了……一切悲剧尚未真正展开,却已然埋下致命毒种的起点。“许晚意女士?
”司仪带着职业化悲悯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催促的意味,
“请您……节哀顺变,把江先生的骨灰,请上灵台吧。”节哀顺变?我猛地抬眼看向他,
那司仪被我眼中尚未褪尽的、来自地狱深渊般的冰冷恨意刺得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就在这时,灵堂入口处,一阵突兀的、带着哭腔的喧哗声骤然炸开,像一把锋利的剪刀,
粗暴地撕裂了葬礼沉闷压抑的帷幕。“让我进去!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江临!
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啊——!”那声音,尖利,凄楚,
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撕心裂肺的绝望。我的身体瞬间绷紧,
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尖锐的警报。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心脏,
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巨响。来了。苏念。我的“好”闺蜜。
3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哗然散开一条缝隙。只见苏念,
穿着一身刺目的、不合时宜的藕粉色孕妇裙,外面胡乱披了件显然不合身的黑色大衣,
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她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脂粉未施,
显得苍白憔悴,一双眼睛却红肿得厉害,泪水涟涟,我见犹怜。她的双手,
死死地、极具宣告意味地护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那***的弧度,像一枚淬了剧毒的勋章,
在灵堂惨白的光线下,狠狠地灼伤了我的眼睛。“姐姐!
”苏念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灵台正前方的我,如同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踉跄着朝我扑来。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笨拙和脆弱,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目光焦点上。
“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江临他……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她哭喊着,
声音破碎,仿佛承受着天底下最大的痛苦。她扑到我面前,伸出手,
似乎想要抓住我的胳膊寻求依靠,那冰凉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捧着的骨灰盒。前世,
就是这一扑,这一哭,这一声肝肠寸断的“姐姐”,
让我在巨大的震惊和悲伤中彻底乱了方寸。我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然后,
在她刻意的引导和周围人复杂的目光下,我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含泪默认了她腹中那个所谓的“江临的遗腹子”。那一刻,
我自以为是在替死去的丈夫承担责任,是在维系他最后一点血脉,却不知,
那是亲手将绞索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为她铺平了毒杀我、掠夺我一切的康庄大道!
回忆的毒刺狠狠扎进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眩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作响,瞬间冻结了所有的犹豫和软弱。
4就在苏念的手指即将碰到骨灰盒边缘的刹那,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动作干脆利落,
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抗拒。苏念扑了个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一个趔趄。她惊愕地抬起头,
脸上那精心营造的悲恸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灵堂里瞬间死寂。所有低语、啜泣、哀乐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真空感。无数道目光,惊疑的、探究的、等着看好戏的,
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和苏念之间。“苏念,”我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有些低沉,
却像冰锥刮过玻璃,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谁让你来的?
”苏念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捂着心口,
着巨大的委屈:“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可是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
这是江临唯一的骨血了!你让我……让我送送他……好不好?”她再次挺了挺那高耸的腹部,
将“唯一的骨血”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悲壮。前世,正是这“唯一的骨血”五个字,
成了压垮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心甘情愿地跳进了她精心设计的陷阱。5此刻,
听着这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台词,看着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冰冷的嘲讽和早已预知的结局。那场漫长而痛苦的死亡,
早已将我所有的天真和幻想焚烧殆尽。“唯一的骨血?”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
带着一种奇异的玩味。我缓缓抬起眼,
目光不再是前世那个被悲伤和震惊击垮的、茫然无措的许晚意,而是像淬了寒冰的利刃,
一寸寸刮过苏念那张虚伪的脸。苏念被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和洞悉刺得一缩,
下意识地护紧了肚子,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难过,可你不能……”“我难过?”我打断她,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寒意,“我当然难过。难过我丈夫死了,
难过我的‘好’闺蜜,”我刻意加重了那三个字,“却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
挺着肚子跑到他的葬礼上,告诉我这是他的‘遗腹子’。”我的目光,如同实质般,
沉沉地压在她的肚子上。苏念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她似乎想说什么反驳,
但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全场死寂、落针可闻的注视下,我空着的左手,
极其缓慢地伸进了黑色丧服的口袋里。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仪式感。所有人的目光,
都紧紧追随着我的动作。苏念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那悲恸的表情彻底僵住,
一丝不祥的预感清晰地浮现在她眼中。我的指尖触碰到一张折叠整齐、边缘锋利的纸张。
那是重生醒来后,我用最快的速度,在酒店房间里打印出来的东西。冰冷的纸张触感,
像一剂强心针,瞬间稳住了我翻腾的恨意。6我掏出了那张纸。白色的A4打印纸,
在灵堂惨白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我捏着它的一角,手臂抬到与肩齐平的高度,然后,
手腕猛地一抖!“哗啦——”纸张应声展开,像一面无声的旗帜,悬停在半空中。
清晰的黑白打印内容,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最上方,
是醒目的医院LOGO和“超声检查报告单”字样。下方,患者姓名:苏念。
检查日期……清晰无比。我微微侧身,确保苏念能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死寂的空气,清晰地钻进每一个竖起耳朵的宾客耳中:“苏念,
孕21周+3天。胎儿发育良好,单胎活产。”我顿了顿,目光如冰锥,
牢牢钉在苏念那张血色尽失的脸上。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如果我没记错,
江临,是在三个月零七天前,在中心医院男科,由张明远主任亲自操刀,
做了输精管结扎手术。”“啪嗒。”不知是谁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碎裂声在极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死寂。比之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瞬间笼罩了整个灵堂。7所有的目光,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齐刷刷地从那张冰冷的孕检单,转向苏念那张惨白如纸、写满惊骇的脸,
再转向她高高隆起的、象征着“唯一骨血”的腹部。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苏念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瞪得极大,
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死死地盯着我手中那张展开的纸。
震惊、难以置信、被戳穿的恐慌……无数种情绪在她脸上疯狂地交织、扭曲,
最后只剩下一种濒临崩溃的茫然。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全靠身边一个反应快的亲戚下意识地扶了一把,
才没有当场瘫软下去。她精心编织的悲情面具,在这一刻,被我亲手撕得粉碎,
露出底下丑陋而惊惶的底色。“不可能……你……你胡说!”苏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试图去抓我手中的纸,“假的!这是假的!
许晚意!你为了独占江临的遗产,你伪造证据!你污蔑我!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挠。
我冷漠地看着她失态的表演,手腕微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的抢夺。
那张孕检单依旧稳稳地悬停在半空,像一面昭示真相的旗帜。“伪造?”我嗤笑一声,
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石块投入死水,激起一圈圈压抑的涟漪,
“中心医院的手术记录联网可查,张明远主任的签名做不了假。苏念,你敢不敢现在,
当着江临的‘遗像’,”我抬手指了指灵台上方那张放大的、带着温和笑意的黑白照片,
“当着所有亲友的面,跟我去医院,调取江临的手术档案,再给你的肚子做个亲子鉴定?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神情各异的宾客——江家那些本就看不上苏念的亲戚,
此刻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鄙夷和嫌恶;我娘家那边的人,
则多是震惊和愤怒;还有一些纯粹看热闹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兴奋光芒。
8“亲子鉴定”四个字,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念紧绷的神经上。
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瘫软下去,全靠旁边人的搀扶才勉强站着,嘴唇哆嗦着,
眼神涣散,
只剩下绝望的低喃:“不……不能……不是……不是这样的……”她精心策划的逼宫戏码,
在绝对的时间证据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那高高挺起的肚子,
不再是“唯一骨血”的证明,反而成了她背叛和谎言最醒目的耻辱柱。
灵堂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死寂之后重新泛起,
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倒刺,刮擦着苏念摇摇欲坠的神经。“天哪……结扎了三个月?
那这孩子……”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平时看着挺温顺的丫头……” “难怪要挑今天来闹,是想趁着许晚意心神大乱坐实身份吧?
心机太深了!” “江临这……唉,这叫什么事儿啊……”那些目光,那些议论,
像无数根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苏念身上。她再也承受不住,
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呜咽,猛地挣脱了搀扶的人,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她精心描画的柔弱形象彻底崩塌,
只剩下狼狈不堪和无处遁形的羞耻。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灵堂侧门传来,
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一位穿着深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面容严肃,气质冷峻,径直穿过人群,无视了瘫软在地的苏念和灵堂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走到了司仪身边,微微颔首。“许女士,各位来宾,”他的声音平缓、清晰,
带着职业性的冷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是江临先生的委托律师,陈远。
受江先生生前委托,在其葬礼上,当众宣读其最后一份有效遗嘱。”陈远律师的出现,
像一块巨石投入刚刚开始沸腾的水面,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的议论。
连瘫软在地、呜咽不止的苏念也猛地抬起了头,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律师手中的公文包,
里面似乎燃烧着最后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火苗。江临还有遗嘱?
前世……根本没有这一出!前世这场葬礼,被苏念的闹剧彻底搅乱,
最后在混乱和我的妥协中草草收场,根本没有律师宣读遗嘱的环节!
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巨大的疑虑瞬间攫住了我。前世那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江临到底参与了多少?他临死前,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那份遗嘱……里面会是什么?
陈远律师动作利落地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封在透明文件袋中的文件。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展开纸张,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