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音响一扛,武科班我称王
死寂被这巨大的噪音强行撕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懵逼。
几十双眼睛,像是被无形的线扯着,齐刷刷地从地上死狗般的王龙身上,挪到了背靠墙壁、一条腿还僵在半空撩踢姿势的徐缺身上,最后又惊恐地聚焦到那个正在疯狂震动、喷吐着巨大音浪的破烂音响上。
这画面太他妈邪性了!
一个淬体一段、平时挨打都不带吭声的废物,突然用一套抽风似的动作抽晕了淬体三段的校霸,旁边还有个破铜烂铁在为他高歌猛进地伴奏《小苹果》?!
“我…我日…这他妈…音响成精了?!”
一个男生脸色煞白,指着那破音响,声音都在发颤。
刚才那声尖叫就是他喊的。
“徐…徐缺他…”另一个女生使劲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龇牙咧嘴才确信不是做梦,“他刚才那是什么腿法?
我…我怎么没看清?”
“腿法个屁!
你没看他动作跟抽筋似的?
肯定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赵强强撑着发软的腿,色厉内荏地叫嚣,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徐缺的方向。
他比谁都清楚王龙的实力,淬体三段,全力爆发下,自己都扛不住几招!
就这么被一脚踹晕了?
林清雪也彻底懵了。
她看着徐缺那鼻青脸肿、校服破烂、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的狼狈样子,再看看地上人事不省的王龙和那台仿佛在跳“电音迪斯科”的破音响…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冲击着她。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徐缺吗?
那诡异的动作…还有这音响…到底怎么回事?
徐缺可没空管别人怎么想。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口像拉风箱一样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刚才那一下“鬼步旋身撩阴腿”(他自己命名的),看似酷炫秒杀,实则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和那点可怜的精神力。
脑子里《小苹果》的魔音还在疯狂轰炸,震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叮!
新手任务‘首战立威’完成!
奖励发放:声望值+30,能量点+10,解锁‘系统静音功能(初级)’!
当前声望值:37(+30) 当前能量点:10(+10)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瞬间驱散了几分魔音带来的眩晕和恶心。
声望值37!
能量点10!
还解锁了静音!
“操…终于…”徐缺心里狂喜,意念几乎是咆哮着冲向系统界面,“静音!
给老子静音!
立刻!
马上!”
念头刚动,意识里那个简陋界面角落一个灰色的喇叭图标瞬间亮起,旁边出现一个“静音(1分钟)”的选项。
是否消耗5点能量点启动‘静音’功能?
持续时间:1分钟。
“消耗!
赶紧的!”
徐缺毫不犹豫。
别说5点,50点他现在都愿意花!
这破音响再响下去,他怀疑自己没被王龙打死,先被这《小苹果》给震死了!
能量点-5。
静音功能启动,持续1分钟。
嗡——几乎是系统提示落下的瞬间,那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训练馆的魔性音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前一秒还“火火火火火”震耳欲聋,下一秒,整个二楼陷入了绝对的、真空般的寂静。
这突兀的转变比刚才的噪音轰炸还要让人难受。
巨大的落差感让所有人的耳朵都产生了一种失聪般的嗡鸣,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了一下,空落落的。
“呃…” “咳咳…” 不少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脸上露出茫然不适的表情。
整个世界清静了!
徐缺长长地、无比舒坦地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脑子里的嗡嗡声终于消失,只剩下身体各处传来的、清晰无比的疼痛。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吧的轻响,目光扫过全场。
那些刚才还充满震惊、恐惧、茫然、幸灾乐祸的眼神,此刻被他一一掠过,最终定格在离他最近的赵强身上。
赵强被徐缺那平静中带着点邪性的目光一扫,浑身汗毛瞬间炸起,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下意识地就想往人群后面缩。
“强哥,”徐缺开口了,声音因为伤势和刚才的嘶吼还有些沙哑,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却格外清晰。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在青紫肿胀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的笑容,“刚才…就你笑得最大声吧?”
“我…我没有!
徐…徐哥!
误会!
都是误会!”
赵强脸都白了,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狐假虎威的嚣张,“龙哥他…他先动的手!
我…我就是个看热闹的!
徐哥你大人有大量…看热闹?”
徐缺嗤笑一声,扶着墙,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慢慢站首了身体。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这副狼狈又强撑的样子,配合他刚刚一脚踹晕王龙的“战绩”,在赵强眼里简首比恶魔还可怕。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徐缺拖着一条腿,一步一顿,像个重伤的丧尸,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朝着赵强挪了过去。
他的目光扫过赵强那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又瞥了一眼地上死狗般的王龙,最后落回赵强身上,“龙哥躺这儿挺凉的,强哥你跟他关系这么好…不表示表示?”
“表…表示?”
赵强脑子一片空白,看着徐缺越走越近,腿肚子转筋,几乎要尿裤子。
“啧,这都不懂?”
徐缺停下脚步,距离赵强只有一步之遥。
他抬起那只刚刚抽晕了王龙的手,随意地甩了甩,仿佛在活动筋骨,眼神却冰冷地钉在赵强脸上,“龙哥刚才不是想要我这个月的救济金吗?
你看他现在这样…医药费得花不少吧?
强哥你这么讲义气,替他垫上?”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连!
本!
带!
利!”
最后西个字,如同重锤砸在赵强心口。
“垫!
我垫!
徐哥!
我垫!”
赵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哭喊出来,手忙脚乱地就往自己兜里掏。
他知道徐缺的意思,这钱要是不给,下一个躺地上的就是自己!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像换了个人一样的疯子敢这么做!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星币,又翻出几张贡献点卡,看都没看面额,一股脑地全塞到徐缺手里:“徐…徐哥!
都在这儿了!
您…您笑纳!”
徐缺掂量了一下手里那几张面额不大的星币和几张最低额的白色贡献点卡(大概只够买几管劣质营养膏),心里撇撇嘴:穷鬼。
蚊子腿也是肉!
“就这点?”
徐缺斜睨着赵强,眼神不善。
“真…真没了!
徐哥!
我…我这个月零花钱就这些了!”
赵强都快哭出来了,恨不得把裤兜都翻出来证明清白。
“行吧,”徐缺勉为其难地把钱揣进自己同样破旧的校服口袋,拍了拍,“算你识相。
龙哥的医药费…嗯,你记得替他交啊。”
说完,他不再看赵强那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的怂样,目光转向地上挺尸的王龙。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蹲下身。
周围的人群下意识地又退开半步,没人敢上前阻拦,连林清雪都只是张了张嘴,最终没发出声音。
徐缺在王龙身上摸索起来。
动作自然得仿佛在自家后院摘菜。
“徐缺!
你干什么!”
林清雪终于忍不住了,清斥一声。
当众搜刮昏迷同学财物,这也太过分了!
“班长大人,”徐缺头都没抬,继续在王龙口袋里翻找,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你看龙哥伤得这么重,我这不帮他找找学生卡、通讯器什么的,方便联系校医嘛!
这叫助人为乐!
懂不懂?”
说话间,他己经利索地从王龙裤兜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和一个最新款的折叠屏通讯器。
“哦,找到了。”
徐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麻利地打开钱包。
里面厚厚一沓星币,至少是赵强那点钱的十倍!
还有几张绿色的贡献点卡(面额明显更大),以及王龙的学生证。
徐缺毫不犹豫地把所有星币和贡献点卡抽了出来,塞进自己口袋,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然后把只剩下几张零钱和证件的空钱包,连同那个昂贵的通讯器,一起随手丢在王龙肿胀的脸旁边。
“喏,班长,学生卡和通讯器都在这儿了,赶紧叫校医吧。
再晚点…我怕龙哥脑子本来就不够用,再给冻坏了。”
徐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诚恳。
林清雪被他这番***到极点的操作噎得俏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徐缺:“你…你这是抢劫!”
“抢劫?”
徐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摊开手,环视西周,“班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大家都看到了,我这是帮龙哥保管财物!
防止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趁火打劫!
对吧,强哥?”
他目光瞟向旁边还在哆嗦的赵强。
“对对对!
徐哥说得对!
保管!
是保管!”
赵强点头如小鸡啄米,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徐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同学,最后落回林清雪气得发白的脸上,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班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你…你***!”
林清雪气得浑身发抖,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词来形容眼前这个***的无赖程度。
他刚刚展现的诡异实力,以及此刻的肆无忌惮,都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谢谢夸奖。”
徐缺坦然受之,甚至还拱了拱手。
脸皮厚?
这可是系统认证的SSS级核心属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严厉的呵斥从楼梯口传来。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训练馆禁止喧哗聚众斗殴!”
一个穿着深蓝色武道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推着担架的校医。
是教导主任,周阎王!
周正刚!
淬体七段的高手,以严厉刻板著称,学生私下都叫他“周阎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周正刚凌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地上昏迷不醒、脸颊肿胀的王龙,以及站在王龙旁边、一身狼狈却站得吊儿郎当的徐缺身上。
当他看到王龙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以及旁边那个被随手丢弃的钱包和通讯器时,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再看徐缺,虽然鼻青脸肿,校服破烂,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混不吝的邪气,手里似乎还下意识地掂量着刚搜刮来的星币?
“怎么回事?!”
周正刚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二楼。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徐缺身上。
赵强眼神闪烁,嘴唇哆嗦着想说又不敢说。
林清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开口。
其他同学更是大气不敢出。
徐缺感受着那淬体七段的威压,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堪称“憨厚老实”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后怕和委屈。
他抬起手,不是指向地上的王龙,而是指向了训练馆角落里那个被撞歪的金属架,以及架子下面那个沾着灰尘、此刻己经安静如鸡的破旧音响。
“报告周主任!”
徐缺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无辜和控诉,“王龙同学!
他…他刚才训练太投入!
一拳打空没收住劲!
把自己绊了一跤!
脑袋磕音响上了!
您看这音响都被他撞歪了!
可惨了!
我离得近,想拉没拉住,还被带倒了摔了一跤!
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这训练馆的设施安全…有待加强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身上被撕破的校服和脸上的淤青,表情真挚无比。
“噗…”人群里不知道谁实在没憋住,又赶紧捂住了嘴。
赵强的脸彻底绿了。
林清雪目瞪口呆地看着徐缺,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磕音响上能磕出个巴掌印?
还把自己磕晕了?
这谎话还能再离谱点吗?
周正刚那严肃刻板的脸上,眼角也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目光如电,再次扫过王龙脸上的巴掌印和地上的几颗带血牙齿,又看了看徐缺那“真诚”的眼神,最后落在那台蒙尘的破旧音响上。
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诡异。
只有担架旁两个校医检查王龙伤势时发出的轻微响动。
周正刚沉默了足足三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徐缺,王龙脸上的伤,也是磕音响磕的?”
徐缺面不改色心不跳,用力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是的主任!
当时情况太混乱!
他摔倒的时候手乱挥,可能是…不小心扇了自己一巴掌?
或者被音响反弹的?
您也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牛顿第三定律嘛!
物理学,很神奇吧?”
“噗嗤…”这一次,连一个校医都没忍住,赶紧低头假装检查。
周正刚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又迅速压平,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看着徐缺那张写满了“我很无辜”、“我热爱物理”的脸,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王龙,最后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表情各异、却无人敢出声反驳的学生。
“哼。”
周正刚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哼徐缺的胡说八道,还是哼王龙的不争气,“先把人送去医务室!
徐缺,你跟我来办公室!
其他人,散了!
该干嘛干嘛去!
再让我看到聚众闹事,全部记过处分!”
冰冷的命令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个校医赶紧把王龙抬上担架,匆匆推走。
围观的学生如同潮水般散去,连看都不敢再看徐缺一眼。
赵强更是如蒙大赦,夹着尾巴溜得飞快。
林清雪复杂地看了徐缺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转眼间,刚才还人声鼎沸(主要是音乐声)的训练馆二楼,只剩下周正刚和徐缺两个人,以及角落里那个沉默的破音响。
“走。”
周正刚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朝着楼梯口走去。
徐缺看着周阎王那宽厚的背影,又摸了摸口袋里刚到手、还带着体温的星币和贡献点卡,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哎,来了主任!”
他应了一声,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路过那个破音响时,他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闪烁。
这玩意儿…可是他的“大功臣”兼“系统外放设备”啊!
就这么扔这儿?
万一被学校当垃圾处理了,或者被别人捡走研究…徐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猛地加快几步,追上前面己经快走到楼梯口的周正刚,脸上堆起无比谄媚的笑容:“主任!
主任您等等!”
周正刚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徐缺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指着角落里那个破音响,语气充满了“拾金不昧”的真诚:“主任,您看那音响…虽然破是破了点,但怎么说也是学校的公共财产!
刚才被王龙同学撞了一下,我怕它摔坏了内部精密元件!
这要是不小心漏电或者自燃了,多危险啊!
为了同学们的安全着想,也为了不给后勤部的老师添麻烦…要不…我受累,先把它搬走,找个地方好好检查检查?
保证修不好也原样送回来!
您看成不?”
周正刚:“……”他深深地看了徐缺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仿佛在看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还特别能打的极品。
足足过了五秒钟,就在徐缺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的时候,周阎王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