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日头像团火球悬在头顶,晒得他脊背发烫。
"第七亩了……"他抹了把脸,腰间竹篓里的黄鳝才刚盖住篓底。
远处传来摩托车轰鸣声,几个穿篮球服的青年停在田埂上,领头的黄毛一脚踢翻了他的塑料桶。
"哟,这不是咱们的高材生吗?
"赵虎咧嘴笑着,露出两颗金牙,"听说你连长安大学的保送资格都不要了?
"七安没吭声,只是弯腰去捡翻倒的桶。
他的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那是去年被赵虎带人打断的。
赵虎是镇长的儿子,明劲期武者,在永阳镇横行惯了。
"哑巴啦?
"赵虎突然一掌劈向七安后颈,掌风带起泥浆,"你爹欠的十万医药费,今天该还了——"话音未落,七安突然抬手,精准地扣住了赵虎的手腕。
田里的水突然诡异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七安自己都愣住了,他本该被这一掌打趴下才对。
"找死!
"赵虎暴怒,体内暗劲爆发,肌肉绷紧如铁。
可下一秒,他的手臂却像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在旁人看来,七安只是"恰好"躲开了攻击,但赵虎却脸色骤变——他分明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七安掌心传来,震得他经脉发麻!
七安自己也惊疑不定。
刚才那一瞬间,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顺着经脉首达掌心。
"虎哥,怎么了?
"旁边的小弟察觉不对劲。
赵虎盯着七安,眼神阴鸷:"今天算你走运。
"说完,他甩了甩发麻的手,带着人骑车离开,但临走前丢下一句:"三天之内,要么还钱,要么让你妹抵债!
"七安站在原地,泥水从指缝间滴落。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若隐若现。
……当夜,七安躺在漏雨的瓦房里,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今天的事太蹊跷了,那股突然涌出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子,你叫七安?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七安猛地坐起身,环顾西周,可破旧的屋子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别找了,老夫在你身体里。
"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你可以叫我……玄霄子。
"七安瞳孔骤缩,左眼突然一阵刺痛,紧接着,他竟"看"到了自己丹田内的景象——一个白发虚影盘坐在气海之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青光。
更恐怖的是,旁边还有一团黑雾凝聚的人形,正发出阴冷的笑声:"纯阳圣体!
哈哈哈,这小子是本座的!
"两个虚影在气海中厮杀,七安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疼得滚下床榻,额头青筋暴起。
"别挣扎了,小子。
"玄霄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你的身体现在是我们的战场,不想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七安咬紧牙关,冷汗浸透衣衫:"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
"那团黑雾桀桀怪笑,"本座乃魔尊厉无涯,而你体内这个老不死的,是上古青霄门的玄霄子。
我们争斗三千年,最后却困在了你这具身体里,真是造化弄人!
"玄霄子冷哼一声:"厉无涯,你休想夺舍他!
纯阳圣体万年难遇,岂能让你这魔头染指?
"七安听得头皮发麻,可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
就在他即将昏厥的刹那,玄霄子叹息一声:"罢了,既然暂时出不去,老夫便先传你《太乙青霄诀》筑基,否则你活不过三日。
"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七安的经脉,疼痛稍缓。
他艰难地爬回床上,意识逐渐模糊。
昏迷前,他隐约听到玄霄子的最后一句话——"纯阳圣体需每月与元阴之体双修,否则……阳气焚身而亡。
"……次日清晨七安在鸡鸣中醒来,发现自己掌心那道金色纹路更加清晰了。
他试着按照玄霄子昏迷前指引的路线运转气息,顿时,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游走十二正经。
院外的老槐树突然无风自动,藏在树后的林小满瞪大眼睛——她亲眼看见,七安的指尖,竟凝聚出了一缕淡金色的气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