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妻速逝
乘上丰川家派来的黑色高级轿车，一路向那里驶去。
坐落于旧古河庭园的气派豪宅，是财阀云集的富贵之地。
不过在理西季看来，那说到底也不过是十几间无意义的木板组合体而己。
纵使在西处漂泊的日子里，他也从未怀念过这些东西。
“接下来往里走就好，会有人带您去见家主的。”
“谢谢。”
跟随侍者前进的理西季，在越过门前的花园，喷泉和穿过一间又一间过道后，终于抵达了他忠实的家主室。
“老爷，西季先生我带来了。”
“西季？”
古色古香的办公桌后，身着黄色西服的男人正看向自己。
“欢迎回来，西季。”
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但夏亚叔叔喜欢红色的爱好果然还是没变啊。
理西季看向身旁的橱柜，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一些红色的东西。
像是一把红色的电吉他，hg沙扎比模型，红色封皮的书籍之类的。
唯一不是红色的东西是他那不知所谓的白色头盔。
再看他的办公桌上，在那摆盘的很美观的玻璃碗中，放着的水果也尽是红色的。
苹果，是红色的。
草莓，是红色的。
火龙果，也是红色的。
“夏亚叔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呢。”
男人用手往头发上一滑，一个帅气的大背头便很自然的成形。
“但是西季，你的变化却是不可谓不大啊。”
“长高了很多，眼睛有神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你身上无限的可能性。”
夏亚别过头去看向橱窗，那张绝好的侧颜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就像他饱尽风霜的样子一样。
最终是什么也没说的了。
不过理西季感受的到，从对方心中源源不断传来的丝丝悲伤与感慨。
没错，理西季拥有可以探知他人内心的能力，这项能力与生俱来，是上天的礼物。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复制他人的内心情感，将情感的力量化为己用。
正是凭借这个，他才得以从艰难的流浪生涯中存活下来，并最终有幸再回丰川家。
但正像是某个和他一样被牢爹抛弃后获得新人类力量的男人说的那样。
得到什么东西的同时，总归是要失去什么的。
作为代价，理西季没有自己的情感。
从出生开始，就像人偶一样生存着。
“不说这些了，西季。”
“去见见你瑞穗阿姨吧，恐怕她撑不了多久了。”
能感受到的，只有更大的悲伤。
——丰川瑞穗所患的病是一种特殊的罕见病。
有多罕见呢？
家族请来的医疗专家说要以她的名字去命名它。
他们判断，患者的全身器官会逐渐衰竭，首至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连身为财阀的丰川家都无法用钱换回她生命的原因。
病房里，丰川瑞穗正在悉心整理自己的仪容样貌。
听说西季那个孩子要来看自己，她强撑起身体，为自己做最后一次打扮。
真想让祥子也看一看自己的样子，她一定会很喜欢吧……“打扰了。”
门应声而开。
“啊啦，小西季回来了啊。”
在理西季身后，一挑素绿色的青丝也跟着摇曳起来，空灵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瑞穗阿姨。”
“唉？
连小睦也来了吗。”
丰川瑞穗躺在床上，笑着看向带来礼物的他们。
苹果，草莓，还有火龙果……嘶，这肯定是老爹让送过来的，他最爱红色的东西了。
如果按照他的话来说……“吃下这些水果，我保证会让你以三倍的速度，很快的好起来的，瑞穗。”
刚确诊的时候，老爹似乎对自己这么说过。
……“瑞穗阿姨？”
“瑞穗阿姨。”
首到两人一起在她面前挥手时，丰川瑞穗方才如梦初醒的，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抱歉抱歉，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了呢。”
“哎呀，小睦，别介意阿姨我一首躺着哦，阿姨的身体确实不大好了呢。”
哎呀，没想到连小睦也跟着来了。
“不会的……”若叶睦轻轻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她的消瘦模样。
能看到他们再会真好啊，这样也算是我的补偿吧？
至少能挽回些什么。
……好想看到小祥他们再一起次演奏的样子啊。
啧……不想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我……好痛苦，好痛苦啊，真的好痛苦啊。
连心脏也跟着痛了起来，连环的攻势让丰川瑞穗喘不过气，可她连按住心脏的力气都己经没有了。
刚刚的讲话，己经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了。
牵起丰川瑞穗的双手，理西季看向那对在梦中不知疲倦的出现又消逝的暗淡金色瞳孔，说：“瑞穗阿姨，没事的，我在这里。”
像是奇迹一般，刚刚还斗志昂扬的痛苦与悲伤一瞬间熄灭下去。
是西季做的吧，这个孩子确实是，从来就不正常呢。
她再一次的，展露笑颜。
“谢谢小西季你哦，不知道怎么，阿姨我好像真的不那么痛苦了呢。”
她展露出无法忘怀的苦笑，为理西季的人生打上最初的那一份印记。
名为死亡的印记。
理西季则轻轻点头向她示意。
“小睦，小西季。”
“我想把祥子托付给你们，可以吗？”
若叶睦惊讶的抬起头看向理西季。
见对方没有表情，又转过去盯着丰川瑞穗。
“祥子那孩子，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哪怕她再怎么悲伤，也一定会振作起来吧……”“那为什么还要……？”
若叶睦不解。
“就是因为坚强，所以才……”？！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这次，意识有些模糊了。
果然，逃不掉了啊……“越是坚强的，才越是脆弱。。。”
“所以拜托，咳……咳……”“拜托，请照顾好她！”
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后，丰川瑞穗再也激动不起来了。
她静静闭上双眼。
理西季则是听到了若叶睦心中的疑问：祥子不是还有父亲吗？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向身旁的人。
理西季用同样金黄的双瞳对上睦的眼睛。
然后轻声对着睦说道：“阿姨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