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切断女生楼电闸的动作还在指尖留着余感,系统腕表贴着腕骨,像块发烫的小煤饼——今早0点刚刷新的任务提示还没看,他打算等巡逻完去小卖部买瓶冰可乐时再点开。
“保安哥哥!”
软乎乎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尾音像沾了蜜的棉花糖。
萧凡脚步顿住,转身时烟卷从嘴角滑下来,被他单手接住。
穿鹅黄色针织衫的女生正站在香樟树下,发梢沾着细雾,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盒。
她眼睛弯成月牙,鼻尖还有点没消的红,像是刚跑完步:“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你尝尝看呀。”
青瓷盒掀开的刹那,甜而不腻的桂香裹着热气涌出来。
萧凡喉结动了动,指腹碰到盒底时忽然一僵——这温度,分明是她揣在怀里捂了一路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保安?”
他捏着烟卷的手垂到身侧,语气还是吊儿郎当,可眼底的警惕淡了些。
前世当特种兵时,他救过个被拐的小女孩,那孩子也是这样,总往他兜里塞水果糖,糖纸都被体温焐得发软。
“上个月你帮我捡过落在操场的书包呀。”
苏晚晴歪头笑,发绳上的小铃铛轻响,“保安哥哥的眼睛特别亮,像...像狼犬的眼睛。
“她突然捂住嘴,耳尖泛红,“我、我不是说你像狗!
是说很有神!”
萧凡低头盯着桂花糕,喉结又动了动。
系统腕表在腕间震动两下,他没理——此刻鼻腔里的桂花香比任何任务提示都真实。
他扯了扯制服领口,故意用混不吝的语气:“学妹这手艺,要是卖出去能赚翻。”
“那我每天给哥哥带一份!”
苏晚晴眼睛亮起来,从帆布包里又掏出个油纸包,“今天多做了点,给楼管阿姨也留了。”
她把青瓷盒往他怀里一塞,转身跑远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像片飘起来的鹅毛。
萧凡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这才低头掀开盒盖。
米白的糕体嵌着碎金般的桂花,切口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的。
他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甜糯的米香裹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和前世那孩子塞给他的水果糖,味道不一样,却同样烫得人心尖发颤。
腕表再次震动,他这才想起看任务。
新任务的红光在表盘上跳:“支线任务:保护校园安全(每日刷新),当前进度0/1。”
“切。”
他把烟卷别在耳后,继续巡逻。
经过二教楼下时,晨读的学生们突然发出惊呼。
“有人晕倒了!”
萧凡的瞳孔骤然缩紧,前世训练出的本能让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穿蓝白校服的男生正倒在花坛边,西肢剧烈抽搐,白沫从嘴角涌出,后脑勺眼看要撞在石阶上。
“散开!
别围这么紧!”
他大喝一声,学生们下意识后退。
萧凡单膝跪地,用虎口卡住男生下颌,另一只手垫在他后颈,顺着抽搐的节奏调整着力道——这是当军医时学的癫痫急救,得避免舌后坠阻塞气道,更不能强行按压西肢。
“手机给我!”
他冲最近的女生伸出手,那女生抖着递过手机,他快速拨出校医室电话:“二教楼下,癫痫发作,带压舌板和氧气袋,三分钟内到。”
男生的抽搐渐渐减弱,萧凡摸了摸他颈侧动脉,跳得像打鼓。
他抬头时才发现额头全是汗,后背的制服贴在身上。
系统腕表在腕间发烫,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宿主使用急救技能,触发任务进度更新:保护校园安全进度1/1,奖励经验+50。”
“哥...哥哥?”
带着颤音的呼唤让他转头。
苏晚晴不知何时挤到人群外围,手里还攥着半块没送出去的桂花糕,眼睛里全是担忧。
“没事了。”
萧凡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时拍了拍裤腿的草屑,“校医马上到。”
人群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挤过来:“你怎么知道他是癫痫?
我还以为是低血糖...”萧凡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腕表。
昨晚系统奖励的《针经密要(入门篇)》还没看,要是现在有银针,他能更快稳定住患者。
他扯了扯制服领口,露出吊儿郎当的笑:“猜的呗。”
校医室的推车“吱呀“响着挤进来时,他己经转身走了。
晨雾散得差不多了,香樟叶在风里沙沙响,他摸出兜里的青瓷盒,剩下的桂花糕还温着。
腕表突然震动,新的提示浮出来:“主线任务触发:学习《针经密要(入门篇)》,24小时内掌握基础穴位定位。
奖励:古武入门心法。”
萧凡把烟卷叼回嘴里,这次还是没点着。
他望着远处苏晚晴跑向校医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有些事,该弄明白了。
人群渐渐散了,穿蓝白校服的男生被校医推走时,睫毛还沾着冷汗。
有个扎马尾的女生攥着手机凑过来,屏幕里是萧凡单手托住男生后颈的画面:“同学,你刚才的动作好专业!
是学过急救吗?”
萧凡摸了摸后颈,保安制服领口被汗浸得发黏。
他把青瓷盒往兜里塞了塞,吊儿郎当的笑又挂回脸上:“碰巧看过两本急救手册。”
话是这么说,指节却无意识地敲了敲腕间的系统腕表——刚才校医检查时说,要不是他及时调整了男生的***,舌后坠堵了气道,至少得送医院抢救半小时。
“碰巧?”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
李德海挤过来,保安服熨得笔挺,帽檐压得低低的,“咱们保安队什么时候改招医科生了?
上个月巡逻漏了三个监控点,这个月倒会抢校医的活计?
“他手指点着萧凡的肩章,“上头要查安保日志的,别光顾着出风头。”
围观的学生们窃窃私语。
萧凡垂眼盯着李德海锃亮的皮鞋尖,前世在边境执行任务时,这种借题发挥的手段他见多了——保卫科长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从他入职第一天把歪了的监控摄像头调正开始,李德海就总说他“越界”。
“李科长!”
清甜的声音像颗小炮弹。
苏晚晴挤到两人中间,发绳上的小铃铛被撞得叮当响。
她怀里还抱着之前给楼管阿姨的油纸包,桂花糕的甜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萧哥救了人,大家都看见了呀。”
她仰起脸,眼睛里映着正午的阳光,“上次我在操场丢书包,也是萧哥帮我捡的;上周三女生楼停电,还是萧哥爬梯子修的电闸——他明明很厉害的!”
人群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小声接话:“对,我昨天在二教还看见他修好了坏了三个月的自动饮水机。
““就是就是,保安室的灭火器检查记录,萧哥填得最齐。”
李德海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在身侧蜷成拳。
他狠狠瞪了萧凡一眼,甩下句“下班前交检查报告“就挤开人群走了。
苏晚晴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转头时又笑成月牙:“哥哥,我下午没课,要帮你抄检查报告吗?”
萧凡喉咙发紧。
前世那个被他救的小女孩,后来跟着养父母搬去了南方,他牺牲前最后一通电话,还听见对方在电话里喊“哥哥要平安”。
此刻苏晚晴发梢沾着的碎发,和记忆里那孩子踮脚给他塞糖时的模样,重叠得严丝合缝。
“不用。”
他摸了摸苏晚晴发顶,手在半空顿了顿又收回来,“你去图书馆看书吧。”
苏晚晴哦了一声,从帆布包里摸出个塑料盒:“那...这个给你当晚饭?
我下午做了南瓜粥,温在保温桶里。”
她把盒子往他怀里一塞,跑出去两步又回头,“哥哥别吃泡面!”
萧凡望着她蹦跳的背影,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保温桶——外壳还带着体温的余温。
系统腕表在腕间震动,新的提示浮出来:“检测到宿主获得善意值+10,当前善意值:120/1000(可兑换特殊奖励)。”
他把保温桶抱得更紧了些。
值班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
萧凡坐在掉了漆的木桌前,《针经密要(入门篇)》摊开在台灯下。
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人体经络图,用朱笔标着“百会膻中涌泉”等穴位,旁边密密麻麻的小楷写着:“针入三分,气至而有效”。
他指尖沿着“内关穴“的位置慢慢移动——下午那个癫痫发作的男生,内关穴正是止痉的要穴。
要是当时他有银针,或许能更快让男生平静下来。
“宿主是否使用今日模拟练习功能?”
系统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本次模拟为人体穴位记忆训练,持续时间30分钟。”
萧凡捏了捏发酸的后颈,按下“确认”。
一阵轻微的电流感从腕表窜入血管,眼前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
他看见自己的右手浮在半空中,皮肤半透明,能清晰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对面站着个虚化的人体模型,经络像发光的丝线在体表流转。
“请定位合谷穴。”
萧凡的指尖颤了颤。
他记得书里说,合谷穴在虎口,第一、二掌骨间,第二掌骨桡侧的中点处。
他试探着将指尖按在模型虎口位置——模型突然发出蜂鸣,一道红光在他指尖下亮起:“定位正确,奖励经验+10。”
“下一个穴位:足三里。”
电流感越来越明显,他能“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肉纹理,仿佛真的按在了活人腿上。
当他准确点中足三里时,甚至能“看“到模型体内有暖流顺着胃经往上窜。
30分钟过得比他想象中快。
当系统提示“模拟结束”时,他额角己经渗出薄汗,指尖还残留着那种真实的触感——像是按在温热的皮肤上,带着点弹性的软。
他合上《针经密要》,发现书脊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折痕,正好折在“任督二脉”那页。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了个洞的窗帘洒进来,在书页上投下银斑。
腕表突然震动,新的任务提示跳出:“主线任务进度更新:《针经密要(入门篇)》掌握度37%,需提升至60%可解锁古武心法。”
萧凡摸出兜里的青瓷盒,里面还剩半块桂花糕。
他拈起放进嘴里,甜糯的米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
月光落在他微扬的嘴角,腕间的系统腕表闪着幽蓝的光——这次,他没再把烟卷叼在嘴上。
第三天上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保安帽檐上,萧凡叼着根没点着的烟卷巡逻。
他的脚步比往日轻了些,指尖无意识地在身侧点着虚空中的穴位——百会、风池、大椎...《针经密要》里的文字像刻进了骨髓,每走一步,都有新的脉络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前方传来苏晚晴的笑声,混着桂花糕的甜香飘过来。
他摸了摸兜里的保温桶,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