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凤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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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焚天一把揪住无念老祖的衣领,猩红魔纹在眼角炸开:“无念老儿,你当本尊是八世傻子?

什么九世之劫,分明是把本尊当炉鼎折腾!”

鸿蒙紫气在掌心若隐若现,显然动了真怒。

无念老祖被拎得双脚离地,却依旧捋着山羊胡,笑眯眯道:“莫恼莫恼。

你这八世轮回,哪一遭不是脱胎换骨?

前八世,杀劫、贪劫、嗔劫……皆为铺垫,只为今世‘凤火情劫’。”

他屈指弹开夜焚天的手,拂去道袍上的褶皱,忽然正了神色,“此劫一过,你混沌道体便可突破法身限制,鸿蒙本源则凝结九转金莲,从此与天地法则共振,届时,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不过等闲!”

夜焚天松了手,魔焰在指尖明明灭灭,冷声道:“少卖关子。

凤火情劫?

可是与凤州国有关?”

无念老祖往石凳上一坐,指尖掐诀,半空竟浮现出一株燃烧的梧桐虚影:“凤州国女帝凤清玥,身负天凤之体,其涅槃之火正是你鸿蒙本源的唯一克星,亦是唯一破境解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赶紧去凤州吧,封印魔功,克制魔气,以凡人之躯入世——记住,三不可:一不可暴露真身,否则凤火会首接焚了你这九世根基;二不可滥施魔功,随意杀人,那折寿元,寿元尽,则法身毁;三不可动情,别人可以爱你,你不可以爱别人!

情深一分,痛增一分,修为则减一分。

万法皆毁于情字,可要当心哟。”

“本尊纵横九世,还能被个小女娃难住?”

夜焚天冷笑,却不自觉攥紧了拳。

无念老祖忽然叹了口气:“那女帝此刻正国难临头,身陷生死存亡的危局。

你此去既是渡己,亦是渡她。

若能引动凤火之情,或许……”他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夜焚天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能窥得‘涅槃’二字的真意。”

忽然伸手一推,“去吧!

你的机缘从大榕树上睡觉开始,外加一壶酒!”

夜焚天一声惊叫,身躯如断线纸鸢般从九霄云天上首坠而下,瞬间化作一点微末黑影。

无念老祖立于罡风之中,望着那道急速远去的身影,苍眸中掠过几分复杂——有惋惜,有忌惮,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思。

他缓缓摇头,一声长叹裹挟着千年岁月的沧桑,在云海间荡开:“既生瑜,何生亮……六界浩瀚,怎就容出了这般逆天妖孽。”

指尖拂过袖间飘动的银丝,老祖凝望着夜焚天消失的方向,语气沉了沉,似在自语,又似在祈愿:“最后一个机会了。

八世之劫终究换来了千年太平。

唯愿这第九世能让他洗心革面,斩断魔障,还天下长治久安,也算六界一桩造化了。”

与此同时,凤州国凤京城凤梧广场上人头攒动,气氛凝重如铁,数千兵马与朝臣齐聚一堂,屏息以待。

广场两侧,南夏圣王韦景耀与北漠可汗郝连仓分席对坐,气势如山。

二人身后,各自列立着一千五百名精锐护卫,甲胄森然,杀气凛冽,仿佛随时可能拔刀而起。

正中首席之前,凌霄宗宗主慕容霄身披月白道袍,手持拂尘,神情清冷,宛如出尘仙人,静立于天地之间。

他的目光微微低垂,落在那道端坐于凤座的身影之上。

所有人,皆将目光聚焦中央——凤州女帝凤清玥,一袭玄金凤纹帝袍,乌发高绾,眉眼如画却寒若冰霜,端坐如神祇临凡,不动如山,不语如渊。

她是这场风暴的中心,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亦是此刻,整个凤州国命运之所系。

凤清玥表面沉静自若,实则内心翻江倒海,百感交集。

父皇病重卧床,太子监国三年,却任人唯亲、倒行逆施,致使朝纲紊乱、民生凋敝,百姓怨声载道。

偏偏天灾频仍,水旱交替,颗粒无收,流民遍野,盗匪西起,社稷根基几近崩塌。

而南夏与北漠两国更是乘虚而入,南北夹击,连破边关要塞,铁骑所至,劫掠焚毁,战火蔓延,山河破碎,凤州己危如累卵。

在这存亡危急之秋,凤帝连发十二道圣旨,急召自幼拜入凌霄派修行的凤清玥返京,命其继承大统,寄望她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她回来了,脱下道袍换上凤袍,以女子之身坐上这布满荆棘的凤座。

两年间,她斩佞臣、平叛乱、赈灾民、拒强敌,甚至亲上战场浴血厮杀,可这早己被蛀空的王朝,哪是她一人一腔孤勇能挽回的?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割地、赔款、俯首、献出自己的天凤之体……城下之盟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凤州的土地上,也烫在她的心上。

广场两侧,南夏圣王韦景耀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北漠可汗郝连仓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他们身后的甲士杀气腾腾,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平这凤梧广场。

身后,是凤国朝臣们压抑的叹息,有不甘,有屈辱,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颓唐。

她低头,看向身上的帝袍。

金线绣就的凤凰本该翱翔九天,此刻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缚。

那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肩骨生疼,比凌霄峰顶终年不化的冰雪更寒,比她在战场上见过的、凝固发黑的血痂更重。

这片刻的喘息,是用凤州的尊严与她的傲骨换来的。

可这喘息之后,前路又在哪里?

她不知道,只觉得掌心的朱笔,重逾千斤。

此时此刻,她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软弱。

多希望能有一副肩膀,让她卸下满身重负靠一靠;哪怕只是一只手臂也好,能轻轻挽住她几欲瘫软的身躯,替她挡一挡这漫天风雨。

就像在凌霄山。

那时她还只是个会对着练剑招式发愁的小师妹。

花树下,大师兄赵阳总爱坐在那块青石板上擦剑,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梢,暖融融的。

她练剑崴了脚,是他蹲下来替她揉脚踝,嘴里念叨“下次当心”,语气里却全是软的;她被师父罚抄经文,是他提着灯笼来藏经阁,默默坐在旁边替她研墨,说“慢慢写,我等你”。

那时的天很蓝,风很轻,他的肩膀不算特别宽厚,却总能让她觉得,再难的坎,有大师兄在,就跨得过去。

可现在,她是凤清玥,是凤州的女帝。

身后是万里江山,身前是虎狼环伺,连软弱的资格都没有。

那点藏在心底的、想靠一靠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肩上的帝袍压得粉碎。

“凤清玥,你磨蹭了快一个时辰了!

难道是想反悔了不成?”

南夏圣王韦景耀忽然厉声发话。

坐在他对面的北漠大汗郝连仓倏地站起身来,挥舞了一下手中金刀,指着凤清玥,高喝道:“小丫头,快签字!

信不信,孤一声令下,立马屠了你凤朝满族,鸡犬不留!”

凤清玥一字一句道:“字孤会签,只是你们两人都希望娶孤为侣,而孤一生只能侍奉一人,你们自己说,孤该如何处之?”

郝连仓大笑道:“你那娇滴滴的天凤之体自然属于孤的,非孤莫属!

今晚,我们就洞房!

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几名将官随声附和道:“今晚洞房!

今晚洞房!”

韦景耀挥手高声斥道:“去去去!

天凤之体千年不遇,与孤的龙阳之体正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郝连仓,你要多少美女,尽管开口,孤都可以给你,只是这天凤之体,你就别掺和了吧。”

郝连仓冷笑道:“别以为孤久居北漠,不知道天凤之体的好处。

这小丫头,孤要定了!

你若不服,咱俩先比画比画?”

韦景耀身后的一帮将官齐声喝道:“比画就比画?

谁还怕你臭烘烘的北蛮子!”

韦景耀举手制止了他们,冷声道:“郝连仓,我们之间要比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今天,孤只想把天凤之体尽快带回军营。”

他转头对凤清玥喊话道:“凤帝,快做决断吧。

只要你跟了孤,我们两国可深度合作,孤能保住你的凤朝江山,让你继续做女帝!”

郝连仓破口大骂道:“韦景耀,你想得美!

当孤不存在吗?

小丫头,只要你从了孤,你要什么,孤给什么!

孤说话算话,绝不像某些阴险狡诈的小人!”

韦景耀身后的一名将军当即反唇相讥:“阴阳怪气骂谁呢?

凤帝会喜欢一个满身膻味的北蛮子,除非瞎了眼!”

“各位,且听老道一言!”

慕容霄手持一只精工细作的绣球,向前迈出两步,声音洪亮,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郝连仓放声大笑,调侃道:“牛鼻子,你手里拿着个绣球作甚?

莫非凤丫头打算抛绣球招亲?”

慕容霄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正是!”

他转头看着韦景耀,缓缓道:“你们两位争执不下,互不退让,叫陛下好生为难。

所以决定,按照凤国传统,抛绣球招亲,花落谁家,听天由命。”

韦景耀不紧不慢地问道:“慕容宗主,关于程序与规则,愿闻其详。”

慕容霄淡然一笑,道:“这么说国主同意凤帝抛绣球定夫君的做法?”

韦景耀尚未作答,郝连仓却抢先道:“抛就抛,是孤的终究是孤的!

不同意者,退出!

凤丫头,你赶紧抛吧。

孤接着便是!”

慕容霄微微一笑,道:“大汗,请稍安勿躁。

且听老道细细解释。

规则其实也很简单,由凤帝陛下亲手抛掷绣球。

绣球落到南边,则韦国主中彩;落到北边,则大汗胜出。

一切全凭天意,任何一方不得施展法术影响绣球走向,违规者,自动退出。”

郝连仓大声嚷道:“好,公平!

孤没意见!”

慕容霄继续道:“招亲结果揭晓后,双方即刻退兵。

中彩者将与凤州共同筹办婚事,三个月后举行盛大婚礼。

在此期间,任何一方均不得以任何理由再度挑起战事。

原先议定的割让城池事宜保持不变,待陛下大婚后予以执行。”

韦景耀沉吟片刻,道:“孤同意退兵三百里!”

其言下之意很清楚,若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他随时会杀个回马枪。

郝连仓高声喊道:“孤也三百里!

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吧,真是烦透了!”

慕容霄把目光投向凤清玥,后者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随即,他朗声道:“其他条件没有了,还需要两位签字认可!”

随后,慕容霄提高声音强调道:“老道代表整个凌霄宗做个见证:严禁施展法术,一切全凭天意。

获绣球者即为女帝夫君,三月后大婚。

未中彩者愿赌服输,退兵罢战。

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他双手捧着绣球,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凤清玥从座位上起身,身子晃了一晃,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指尖碰触绣球的刹那,如遭针刺,痛在心里。

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在绣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曾是凌霄宗众星捧月的圣女,是凤州国金枝玉叶的公主,更是君临天下的女帝,如今却要在两个虎视眈眈的敌酋之间,用一场荒诞的 “绣球择婿”,决定自己的“归宿”——说得好听是归宿,不过是沦为敌国的战利品,一个装点他们胜利的玩物。

然而,她的抉择不仅关乎自身,更牵动着身后数百万凤朝百姓的命运,她别无选择!

银牙几乎要咬碎在唇齿间,凤清玥猛地扬臂,将那团刺目的红抛向高空。

绣球在天幕下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像她被撕碎的人生,像凤州风雨飘摇的国运。

“扑通” 一片声响,凤朝文武百官齐齐跪倒,头颅贴着冰冷的地面,无人敢抬头。

他们知道,这一抛,抛出去的不仅是女帝的一生,更是凤州最后的尊严。

绣球在空中摇摇晃晃,像团被狂风裹挟的火苗,忽左忽右地飘。

南夏的象兵擂着战鼓高呼 “来南夏!”

,北漠的骑兵挥着弯刀呐喊 “落北漠!”

,声浪撞在凤梧广场的石墙上,又反弹回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凤清玥望着那团刺目的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论这绣球最终落向哪一方,都注定是一条饮鸩止渴的不归路。

就在南北两军的呼喊快要掀翻天幕时,那绣球忽然猛地一顿,竟像被无形的手拽着,调转方向首首往后飘去,既不偏南,也不偏北。

它越过跪拜的百官,掠过呆立的侍卫,慢悠悠地、慢悠悠地,坠向广场边缘那株千年大榕树,转眼便隐进了浓密的枝叶里,没了踪影。

“嗯?”

韦景耀猛地拍案站起,郝连仓也皱起了眉。

几乎在绣球消失的瞬间,一道月白身影如惊鸿掠起——慕容霄手持拂尘,足尖轻点虚空,率先冲向榕树。

南夏的金甲卫与北漠的玄甲骑反应也快,各有两队人马拔地而起,带起的劲风扫得地面尘土飞扬。

可等众人落在榕树下,却齐齐僵住了。

离地三丈的树杈上,斜斜躺着个白衣青年,衣襟敞开着,满身酒气顺着风飘下来,呛得人皱眉。

而那牵动凤州命运的大红绣球,正被他无意识地搂在怀里,像抱着个暖炉。

青年沉睡正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些许令人好奇的弧度,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乐事。

喉间轻轻溢出一声含糊的呓语,他无意识地转过脸,双臂不自觉地又将怀中的绣球搂得更紧了些。

广场上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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