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未婚夫搂着我闺蜜直播官宣婚讯。与此同时,我负责的IPO项目被爆财务造假。
一夜之间,我从投行女王沦落到菜市场摊煎饼。直到那天,
总来买煎饼的清洁工摘下眼镜:“跟***吧。
”后来他把我抵在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前轻笑:“现在该尝尝我的煎饼了?”我才认出,
他竟是三年前被我拒绝过的破产总裁。---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细碎而冰冷的光芒,
像一场凝固的烟火,悬在帝都最贵的酒店宴会厅上空。
空气里昂贵的香水味、雪茄的微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金钱的铜锈气息,混杂在一起,
沉甸甸地压下来。苏晚身上那件私人定制的银灰色礼服,每一寸剪裁都完美贴合,
勾勒出投行精英特有的锋利线条,此刻却仿佛化作了无形的荆棘,勒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她是今晚的主角,亲手将“启航科技”这艘巨轮送上资本海洋的掌舵者。
四周是潮水般的恭维,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董事、挑剔的基金大佬,
此刻脸上都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酒杯一次次向她举起。“苏总,这一仗打得漂亮!
启航这估值,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案例!”“后生可畏啊,苏晚,以后我们基金的项目,
可得多仰仗你了!”“苏总,恭喜恭喜!这业绩,年底的MD董事总经理位置,
非你莫属!”苏晚唇角维持着无懈可击的职业弧度,微微颔首回应,
心却像被悬在一根细细的钢丝上。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她正走向那个临时搭建的小舞台,
司仪正满脸堆笑地对她做出“请”的手势。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的触感猝不及防地塞进她虚握着的手中。是司仪。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此刻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劣质的面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眼神里满是慌乱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暗示,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随即迅速退开半步,
仿佛她手中握着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指尖触到那叠纸粗糙的边缘。
她下意识地低头。“启航科技IPO项目 紧急内审简报”。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淬毒的针,
狠狠扎进她的瞳孔。她几乎是本能地翻开第一页,
不明资金流入”、“核心财务数据存在重大虚假陈述风险”……每一个字都带着狰狞的倒钩,
撕扯着她紧绷的神经。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抽干,
四肢百骸一片冰凉。这份简报的份量,她比谁都清楚——足以让她苦心经营数年的职业生涯,
连同“启航科技”这艘看似风光无限的巨轮,一起沉入深渊。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刃,
瞬间锁定台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启航科技的CFO,她的“闺蜜”林薇。林薇正端着酒杯,
侧着头,和旁边一个董事低声谈笑,
手腕上那串梵克雅宝的新款手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似乎感受到苏晚的目光,
林薇微微转过脸,迎上她的视线。没有惊慌,没有意外,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带着一丝冰冷、嘲弄的胜利意味,一闪而逝。那眼神,
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即将吞噬苏晚的刹那,
宴会厅前方巨大的LED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原本循环播放着启航科技辉煌历程和未来愿景的宣传片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置得浪漫奢华的直播间背景。巨大的粉色心形气球墙,
铺满玫瑰花瓣的桌面,精致的高脚杯……镜头中央,
依偎着两个苏晚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人影。她的未婚夫,周扬。还有,她的闺蜜,林薇。
周扬穿着挺括的白色礼服,头发精心打理过,
脸上洋溢着苏晚从未见过的、近乎亢奋的幸福笑容。他紧紧搂着身边小鸟依人的林薇,
林薇则穿着一身梦幻的白色纱裙,脸上是娇羞和甜蜜,
手上那枚硕大的钻戒在直播灯光下几乎要闪瞎人眼。“亲爱的直播间家人们!
”周扬的声音透过宴会厅顶级的音响系统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兴奋,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苏晚的耳膜,“今天!
是我周扬和林薇小姐订婚的大喜日子!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祝福!没错,
就是你们猜的那样,我和薇薇,终于走到一起了!我们……”后面的话,
苏晚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宴会厅里所有的喧嚣、恭维、音乐,
瞬间被抽空,变成一片真空的死寂。无数道目光,
惊愕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探究的……如同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将她钉死在舞台中央这片小小的聚光灯下。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
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左手,是那份足以将她职业生涯碾得粉碎的财务造假指控,
纸张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前方,是巨大的屏幕上,
未婚夫和“闺蜜”依偎着官宣订婚的甜蜜直播,那画面刺眼得让她眼球灼痛。
香槟杯从另一只无意识松开的手中滑落,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爆响。
淡金色的液体和无数晶莹的碎片,在她脚边飞溅开来,如同炸开了一小片破碎的银河。
冰冷、粘稠、带着甜腻的绝望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厚重的、带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气息的黑暗,像湿透的棉被,严严实实地裹着苏晚。
她蜷缩在酒店后勤区一个废弃储物间的角落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昂贵的礼服裙摆沾满了灰尘和之前溅上的香槟污渍,皱巴巴地堆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精心打理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额角和颈侧。
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出两道狼狈的沟壑,又被她胡乱抹开,留下深浅不一的污痕。
世界崩塌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轰鸣,周扬兴奋的宣告和林薇那抹胜利的冷笑,
交替撕裂着她的神经。那份冰冷的简报,每一个字都在她脑海里燃烧。
门外隐约传来宴会散场后的嘈杂,
脚步声、推车声、服务生的低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把自己缩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抵御胸腔里翻江倒海的窒息感。眼泪无声地汹涌,滑过脸颊,
滴落在积灰的地面,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时,
储物间那扇沉重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道昏黄的光线从走廊斜射进来,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也照亮了门口那个模糊的身影。
他推着一辆半旧的清洁车,身形高大,穿着酒店统一的、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清洁工制服。
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勾勒出一个沉默的轮廓。苏晚像受惊的动物,猛地一颤,
下意识地抬手胡乱擦了一把脸,试图遮掩自己的狼狈,把头更深地埋进膝盖里。
她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陌生人好奇的目光来凌迟她此刻的尊严。来人似乎顿了一下,
没有立刻进来,也没有退出去。只有清洁车轮子与地面细微的摩擦声。几秒钟后,
一个温热的、带着点潮气的东西,被轻轻放在了离她蜷缩的脚尖不远的地面上。
是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叠得方方正正,
散发着酒店洗衣房特有的、混合着阳光和消毒剂的清新气味。
在这充斥着霉味和绝望的角落里,这抹干净的白色和温暖的气息,显得如此突兀,
又如此……珍贵。苏晚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怔怔地落在那条毛巾上。那人依旧沉默。
她只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他推着清洁车绕过了她蜷缩的角落,
走向储物间深处堆放杂物的地方。动作很轻,似乎刻意放慢了速度,
避免发出更大的声响惊扰她。很快,深处传来整理物品的窸窣声。苏晚迟疑了几秒,
巨大的疲惫和那毛巾传递出的、不带任何评判的暖意,最终压倒了她残存的自尊。她伸出手,
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抓住了那条温热的毛巾。柔软的棉质触感包裹住冰冷的手掌,
她慢慢地将脸埋了进去。毛巾吸走了脸上狼狈的泪痕和污迹,
也短暂地隔绝了冰冷绝望的空气。她贪婪地汲取着那一点微薄的暖意,
身体细微的颤抖似乎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不知过了多久,深处的整理声停了。
那个高大的清洁工推着车,再次经过她身边,走向门口。他依旧沉默着,
只是在经过她身旁时,脚步似乎有极其短暂的停顿。苏晚依旧埋着头,没有看他。
就在他即将推门出去的那一刻,苏晚用尽全身力气,
从干涩疼痛的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字:“……谢谢。”推门的动作顿住了。
他侧过头,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线条硬朗的下颌轮廓。他似乎极轻微地点了下头,
依旧没有说话。然后,他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动作。
苏晚的视线透过毛巾的边缘模糊地看到,他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那副老气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锐利、深邃,像蕴藏着某种沉静的力量。
那眼神飞快地扫过她狼狈却强撑着挺直的脊背,没有任何多余的怜悯,
只有一种近乎洞悉的了然。仅仅一瞥。随即,他重新戴好眼镜,推开门,
身影融入了门外走廊的光影里。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光线,
也隔绝了那短暂的一瞥带来的奇异感觉。储物间重新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
只有苏晚手中那条温热的毛巾,
和她胸腔里那颗仍在剧烈跳动、却似乎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火气的心脏,
提醒着她刚才并非幻觉。---三个月后。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带着深秋的料峭寒意。帝都南城边缘的“兴隆”菜市场早已苏醒,
人声、车声、讨价还价声、鸡鸭鹅的聒噪声……汇成一片庞大而充满烟火气的交响乐,
空气里弥漫着生鲜水产的腥气、烂菜叶的微腐味、以及各种廉价香料的气息。
苏晚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围裙,围裙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油渍和面粉。
她站在一个支着简易雨棚的煎饼摊前,动作娴熟得近乎麻木。右手舀起一勺调好的稀面糊,
手腕微转,均匀地淋在滚烫的鏊子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腾起一小股白烟。
左手拿起摊煎饼专用的T型木推子,手腕沉稳而灵活地一转、一刮,
一个薄厚均匀、圆润完美的煎饼皮瞬间成型。
打蛋、刷酱、撒葱花、放薄脆、生菜、火腿肠……最后麻利地一卷、一切,装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汗水从她额角渗出,
沿着略显清瘦的侧脸滑下,滴落在滚烫的鏊子边缘,瞬间蒸发。
那双曾经在顶级投行会议室里指点江山、签署亿万合同的手,此刻被油污和面粉覆盖,
指关节因为长时间用力显得有些粗粝红肿。“老板娘,俩煎饼,加俩蛋,多放辣酱!
”一个穿着工装、满身油漆点子的男人挤到摊前,嗓门洪亮。“好嘞,稍等。
”苏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种长久的疲惫沉淀下来的沙哑。她低下头,
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三个月前那场毁灭性的崩塌,抽走了她生命里所有的光鲜和温度。
投行的调查结果毫不意外地将“启航造假”的主要责任推到了她这个项目负责人头上,
行业封杀令如同冰冷的铁幕落下。周扬和林薇这对璧人,已然成为圈内新贵,风光无限。
她卖掉所有能卖的东西,勉强付清了律师费和违约金,
带着一身洗刷不掉的污名和所剩无几的积蓄,在这个城市最嘈杂的角落,支起了这个煎饼摊。
生活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她。起初是深入骨髓的屈辱和不甘,
每一个难眠的夜晚都像在油锅里煎熬。但生存的压力如影随形,
房租、水电、下一顿饭……这些最原始的需求,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
逼着她把所有的情绪死死压进心底最深处,只留下麻木的躯壳,
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摊煎饼的动作。“苏姐,老样子,一个煎饼,不要葱花香菜,
甜面酱多刷点。”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苏晚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嗯。”是他。那个清洁工。或者说,
现在是她煎饼摊最稳定的顾客之一。几乎是从她在这里支摊的第一天起,
这个男人就准时出现了。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略显宽大的灰色工装,
蹬着一双沾满灰尘的旧胶鞋,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镜片厚厚的黑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