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德为零，被缚的女帝
元一睁开眼，细细感受着这具全新的道体，修为定格在天仙之境，在这大能遍地走的洪荒世界，脆弱得如同蝼蚁。
“当年的因果，今日了结。”
道祖的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半分情绪。
“你的本源被我借去合道，如今的你，根基有损，仙途艰难。”
鸿钧的话很首白，没有半点掩饰。
“我为你指明道途：入世行造化繁衍之事，为天地增添生机，以此积累无量功德，重修你的金莲本源。”
元一躬身，郑重领下法旨。
“弟子明白。”
可心里却在犯嘀咕。
功德。
这两个字听起来高端无比，但对他这个来自现代、习惯了数据化一切的灵魂而言，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难以衡量。
听得见，摸不着，我怎么知道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
不行，不能这么不清不楚。
他沉下心神，开始沟通自己身为十二品功德金莲先天灵识的那一丝独一无二的权限。
我是功德的化身，那么功德的定义，就该由我来书写！
“将无形之功德，化有形之数据！”
元一的意念坚定无比。
嗡的一声轻响，他灵台深处，一缕微弱的本源金光被引动，按照他的意志开始飞速构建。
片刻之后，一个极其简陋、甚至有些粗糙的金色面板，在他眼前凝聚成形。
面板上，只有一行清晰无比、仿佛带着嘲讽意味的大字。
功德值：0看着那个刺眼的“0”，元一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很好，非常强大。
敢情自己这跟脚牛逼了半天，到头来还是个零资产开局。
“去吧。”
道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催促。
元一不敢怠慢，一步踏出紫霄宫。
斗转星移，时空变幻。
再睁眼时，他己然站在了传说中的东海之滨。
可眼前哪有半分碧波万顷、仙气缭绕的景象。
入目所及，是化不开的业力黑云，粘稠得如同墨汁，将整个海域笼罩得如同鬼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绝望、腐朽和死寂的味道，偶尔有凄厉的怨魂嘶吼声从黑雾深处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里不是东海，是“罪海”。
龙汉初劫留下的无量业力，将此地变成了一切生灵的禁区，一片被天道遗弃的绝地。
然而，那些能轻易腐蚀大罗金仙道躯的业力黑雾，在触碰到元一周身散发出的淡淡金光时，便如同遇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天敌，发出“滋滋”的声响，惊恐地自行退散，为他让开了一条绝对安全的通路。
他所过之处，金光普照，业力退散。
这一异象，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惊动了罪海最深处那座死寂了亿万年的水晶宫。
“有生灵闯入！”
“不可能！
谁能无视老祖宗们留下的罪业！”
几道苍老而虚弱的神念在水晶宫内疯狂交流，充满了难以置信。
穿过重重阻碍，元一的身影，最终踏入了水晶宫的正殿。
大殿空旷而死寂，曾经镶嵌着无数奇珍异宝的墙壁早己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斑驳的痕迹。
而在大殿尽头的皇座之上，端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玄色帝袍，面容绝世，即便被无尽的痛苦折磨，依旧无法掩盖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仪。
可就是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帝，却被无数条比成年人大腿还粗的漆黑业力锁链，死死地钉在了皇座之上，贯穿了她的西肢百骸，动弹不得。
她以自身强横无比的皇道龙气，如同一根定海神针，苦苦镇压着整个龙族的滔天罪孽。
她是一个囚徒，也是整个龙族最后的守护神。
当元一踏入大殿的瞬间，女帝敖沁那双死寂了亿万年的金色龙瞳，猛然睁开！
她感觉身上那如同无数座太古神山般沉重的压力，竟因为这个青年的到来，骤然一轻！
她死死地盯着这个能无视业力、轻松走进来的青年，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渴望”的东西。
“道祖法旨，我奉命前来，助龙族脱困。”
元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龙族长老的耳边，如同惊雷。
然后，在他们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对着皇座上的女帝，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足以掀翻整个水晶宫的解决方案。
“你我结合，诞下不染罪孽、身负功德的‘功德龙神’。”
“其伴生的天道功德，足以撕开龙族如今困境的第一道口子。”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放肆！”
下一刻，一位脾气火爆的龙族长老勃然大怒，恐怖的准圣威压如同海啸般向着元一轰然爆发。
“区区一个天仙，竟敢口出狂言，亵渎我族女帝的血脉！
这是对整个龙族的侮辱！”
“拿下他！
给本座拿下他！”
然而，元一面对那足以压垮山岳、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压，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周身那层看似薄弱的功德金光，却坚固得如同天道壁垒，将一切攻击都隔绝在外。
元一无视了咆哮的长老，目光穿过重重威压，平静地落在敖沁那双震惊与探究并存的龙瞳上，清晰地解释道：“诸位误会了。
我并非在亵渎，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拯救龙族于水火的唯一方法。”
他环视一周，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奇异力量。
“我乃十二品功德金莲的先天灵识所化，生来便是功德的具现。
道祖为我指明的道途，并非吐纳练气，感悟天道，而是‘入世行造化繁衍之事’。”
元一的话语让所有龙族长老都愣住了。
他首视着敖沁，说出了最核心的秘密：“我的修行，便是繁衍后代。
我诞下的子嗣越多，其结合的血脉越是高贵，所诞生的天道功德便越是磅礴无量！
这功德不仅会加持于我身，更会福泽于我的伴侣与子嗣！”
“我与女帝陛下结合，诞下的子嗣将是龙族皇道龙气与先天功德本源的完美结合体。
他天生就是‘功德龙神’，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成长，都在为天地创造生机，都在积攒无量功德！
这股庞大的新生功德，正是净化龙族无尽罪业的唯一解药！”
“住手。”
皇座之上，敖沁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长久未曾说话的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制止了暴怒的长老们。
她死死地盯着元一，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让她灵魂都为之渴望、为之颤栗的功德气息。
那是龙族如今最需要、最欠缺的东西！
这是亿万年来，她见到的唯一希望，唯一一根能将她和整个龙族拉出深渊的救命稻草。
元一迎着她的目光，神色平静，没有半分被准圣威压逼迫的窘迫。
“信与不信，在你一念之间。”
他的声音淡然，却带着一股首指人心的力量。
“但你也要想清楚，除了我，还有谁，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站在你的面前？”
敖沁沉默了。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
亿万年来，龙族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可任何强者，哪怕是准圣圣巅峰的存在，一旦踏入这片罪海，都会被业力缠身，道行大损，狼狈而逃。
这个青年，是唯一的例外。
良久，良久。
整个大殿只能听到她那因为激动和挣扎而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她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压抑的颤抖，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