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截胡青梅竹马3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和篮球队主力，顾清臣自然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白依依早早地就以后勤支援的名义，占据了顾清臣休息区最近的位置，准备好了毛巾、运动饮料，笑容温婉得体，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比赛日，体育馆内人声鼎沸。
顾清臣在场上奔跑、跳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引得看台上的女生阵阵尖叫。
他依旧冷静自持，掌控着比赛节奏，如同精密运行的机器，偶尔与队友击掌，也带着疏离的默契。
白依依的目光几乎黏在他身上，在他每一次得分时用力鼓掌，笑容灿烂，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她的支持和与他的特殊关联。
阮玉坐在看台一个相对偏僻却不乏视野的角落，与周围狂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没有尖叫，甚至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安静地看着。
但她存在感却无法被忽视，那份冷艳和单薄的身躯混合成一种奇特的气场，让周围几个想搭讪的男生都有些望而却步。
中场休息哨声响起。
顾清臣微喘着气走向休息区，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冷峻的面容因运动染上薄红，更添了几分生动的俊美。
白依依立刻迎上前，递上水和毛巾，声音温柔：“清臣，累了吧？
喝点水。
你刚才打得真好！”
顾清臣习惯性地接过，低声道了句谢，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看台。
他自己也说不清在找什么，首到视线捕捉到那个角落里的身影。
阮玉正微微侧头，和她旁边的一个女生低声说着什么，唇角似乎带着极淡的笑意，那笑意让她整个人柔和了些许，却依旧隔着距离。
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边。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对于习惯了成为焦点的顾清臣来说，陌生又有点……刺人。
尤其是对比着白依依无微不至、几乎要溢出来的热情，那份冷淡就显得格外突兀。
他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喉结滚动，压下那点莫名的不适。
就在这时，隔壁低年级场地的一个篮球失控飞出界，力道不大，但弧线刁钻，朝着A班休息区附近堆放杂物和几个女生闲聊的区域滚去。
“哎呀！”
几个女生惊叫一声，下意识躲闪，有些慌乱。
球速并不快，砸到人也不会多痛，但足以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顾清臣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他看到那几个女生手忙脚乱的样子，眉头一蹙，觉得有些碍眼和…吵闹。
他几乎能预见到白依依又会用她那套“温柔体贴”去安抚，制造一些他并不需要却不得不回应的关注。
然而，预想中白依依的声音并未第一时间响起。
相反，一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平静声音穿透了这点小小的嘈杂：“小心脚下，别绊到后面的箱子。”
是阮玉的声音。
顾清臣猛地转头看去。
只见阮玉不知何时己经站了起来，就站在看台边缘，离事故点不远不近。
她没有下场，更没有像英雄一样冲过去挡球，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冷静地扫过现场，精准地指出了潜在的危险。
那几个女生身后确实堆放着几个装器材的硬纸箱。
她的提醒及时而有效，那几个女生立刻稳住了身形，避免了可能的磕碰。
混乱瞬间平息。
然后，阮玉的视线才落在那只滚动的篮球上，又淡淡地扫过那几个惊魂未定的女生，最后，她的目光越过大半个休息区，极其短暂地、似乎无意地与顾清臣的视线在空中接触了一瞬。
没有情绪，没有表示，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对视。
就像只是确认了一下现场情况是否可控，然后便漠不关心地移开了目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的小事。
整个过程，她没有靠近顾清臣一步，没有看他第二眼，没有流露出任何想要获得他注意或赞赏的意图。
冷静地控制住了小混乱的局面，姿态甚至比离得更近的白依依更显得游刃有余。
白依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几步，对着那几个女生柔声道：“大家没事吧？
吓到了吧？
以后要小心一点呀！”
她试图弥补自己刚才反应的迟缓，重新夺回“关怀者”的角色。
但对比阮玉那句精准、有效、首接解决问题的提醒，她事后的安慰显得苍白又多余。
顾清臣看着己经重新低头的阮玉，又看了一眼身边努力维持温柔笑容的白依依，心中那点怪异感和不适感更重了。
那个阮玉……到底怎么回事？
下半场，顾清臣打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个角落。
阮玉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态，只是在比赛结束哨声响起、全场欢呼时，她才随大流地鼓了几下掌，脸上依旧没什么兴奋的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礼节性的动作。
胜利的欢呼包围着顾清臣，白依依笑着将新的毛巾递给他。
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赢了比赛，享受欢呼，接受白依依周到的服务……这一切都是他习惯的、认为理所当然的。
但今天，这份“理所当然”里，混进了一丝名叫“阮玉”的噪音。
她像一个故障的代码，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反复出现在他视野的边角，用她的冷静和漠然，无声地质疑着他习惯的一切。
“清臣，我们晚上……”白依依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下次再说，”顾清臣语气冷淡，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我先回更衣室。”
他需要静一静。
白依依看着他明显比平时更冷硬的背影，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她又看了一眼阮玉离开的方向，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这个***！
她什么都没做！
只是说了句话！
为什么清臣的反应会这么大？！
阮玉随着人流走出体育馆，傍晚的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种子己经播下。
怀疑的根须，会自己慢慢缠绕生长。
而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并在合适的时机，浇点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