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装革履与狗眼看人低
唐大宝靠在车后座，破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1，000,052.33”——依旧灼眼。
胸口那枚古币残留着温润的暖意，一股陌生的力量感和无数格斗技巧深植于西肢百骸，让他感觉自己能徒手放翻一头牛。
这种掌控一切的底气，驱散了所有惶惑，只留下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
司机透过后视镜，第三次打量这个与“万达广场”消费场合格格不入的乘客，忍不住开口：“老弟，去万达北门？
是去……那边上班？”
他猜是去卸货的。
唐大宝抬眼，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繁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不，”他声音平静，“去消费。”
司机干笑两声，心里嘀咕：怕是去蹭空调的吧。
车在万达广场北门停稳。
巨大的玻璃穹顶在晨光下闪耀着冰冷奢华的光泽。
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步履匆匆，与方才“幸福里”的景象判若两个世界。
唐大宝数出十八块车费递过去：“不用找了。”
推门下车，他站在这座“水晶宫”前。
身上那件油污斑驳的蓝布褂子、开了胶的破运动鞋，与周围光可鉴人的地砖、空气中弥漫的昂贵香氛形成了刺眼对比。
投来的目光复杂各异：诧异、鄙夷、无视。
若在平时，这目光能把他压垮。
但现在，他只是深吸一口混合着金钱味道的空气，抬脚，迈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带着新奇探究的从容步伐，走进了旋转门。
冷气很足，香氛味更浓。
内部空间开阔，琳琅满目的奢侈品Logo晃眼。
他目标明确——买一身配得上那串数字的行头。
他拐进一家男装店。
橱窗里模特身上的衬衫价签，他瞥见了一个“8”开头的西位数。
门口迎宾是位妆容精致、套裙合体的女店员（Lucy），正微笑着为一位夹公文包的中年顾客开门。
当她的目光转向唐大宝时，职业化微笑瞬间冻结，迅速被警惕和审视取代。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扫过他油腻的头发、破旧的褂子、脏污的运动鞋。
“先生，”她上前一步，声音礼貌却冰冷，身体巧妙地挡住去路，“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潜台词：没事快走。
唐大宝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像回放。
“看看衣服。”
他语气平淡，想绕过去。
Lucy脚下微挪，再次精准挡住，假笑挂上脸颊：“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是高端定制品牌，可能不太适合您的……需求。
隔壁快消品牌有更多选择，价格也更亲民。”
轻蔑己毫不掩饰。
唐大宝停下脚步，看着她，忽然笑了。
不是愤怒，是猫看老鼠蹦跶的那种笑。
“高端？”
他点点头，“那就对了。
我就要高端的。”
Lucy耐心耗尽，假笑脱落，声音生硬：“先生，请不要开玩笑。
我们商品很贵重，如果您没有购买意向，只是看看，可能会不方便。
请您配合，不要影响其他顾客。”
目光瞟向店里那位看领带的中年顾客。
那顾客也投来好奇而略带优越感的目光。
气氛尴尬紧张起来。
唐大宝笑意更深。
他不再试图进去，反而好整以暇后退半步，打量了一下Lucy和店内陈列。
“很贵重？”
他慢悠悠开口，声音足够让附近人听清，“有多贵重？
够买我几千个炊饼吗？”
Lucy被这粗鄙的话搞得一愣，随即浮现厌恶：“先生！
请你立刻离开！
不然我叫保安了！”
“别急。”
唐大宝不慌不忙，从那件油渍麻花的褂子口袋里，掏出了那台屏幕裂成蜘蛛网的破手机。
动作慢条斯理。
Lucy和那顾客脸上露出讥讽。
唐大宝无视他们，戳开短信，将屏幕首接怼到Lucy眼前。
“看看，”他声音平静却有力，“这点钱，够不够买你嘴里这些‘很贵重’的衣服？”
Lucy下意识想推开，目光却不经意扫过屏幕。
下一秒！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睛瞪得滚圆！
脸上血色“唰”地褪尽！
嘴巴无意识张开，精心描画的口红显得格外刺眼。
屏幕上，来自95588的短信，那一长串清晰的数字——“1，000,052.33”——像烧红的铁锤，狠狠砸碎了她所有的认知和傲慢！
百……百万？！
她大脑瞬间空白，呼吸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微抖。
她使劲眨眼，数字没变！
银行的落款清晰无比！
一股冰冷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她刚才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
“先……先生……我……这……”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盛气凌人消失，只剩惊恐慌乱，舌头打结。
那中年顾客好奇凑近瞥了一眼，脸上的优越感瞬间凝固，变为极度震惊，倒吸冷气，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唐大宝的眼神彻底变了。
其他店员围拢过来，察觉到不对劲，看到手机屏幕内容时，全部石化。
空气凝固。
死寂。
一位气质沉稳、胸牌店长：Sarah的女性快步走来，目光锐利扫过现场。
“怎么回事？”
声音保持镇定。
Lucy看到店长，像看到救星又像看到判官，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唐大宝收回手机，揣回兜里，像刚给人看了个时间。
他看向店长，脸上是懒洋洋却让人心底发毛的笑。
“没什么。
这位小姐觉得我买不起，建议我去隔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昂贵服装，落回Sarah脸上。
“现在，”他慢悠悠问，每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我能进去了吗？
或者，还需先证明我的‘购买意向’？”
Sarah目光在唐大宝的衣着和他那双异常平静却蕴含底气的眼睛间飞快切换。
职业经验和空气中Lucy的惊恐告诉她，这人绝不简单。
她立刻做出最专业反应。
脸上绽放无比真诚甚至殷勤的笑容，微微躬身，侧身让路，手臂优雅指向店内：“当然！
先生，您说笑了！
万分抱歉刚才的误会，是我们员工失礼。
我是店长Sarah，非常荣幸为您服务。
请您随意参观，最新季款式在里面，我亲自为您介绍？”
态度转变之快，语气之恭敬，荒诞而现实。
唐大宝满意点头，这才抬脚，像国王巡视领地，迈入店铺。
经过面如死灰、几乎瘫软的Lucy身边时，他脚步未停，轻飘飘留下一句： “哦，对了。”
“不用她服务。
我看着膈应。”
Lucy身体猛颤，彻底软靠玻璃门。
Sarah眼神凌厉示意Lucy消失，快步跟上唐大宝，笑容灿烂：“您放心，绝对完美体验。
请问想看什么类型？
西装？
休闲？
还是……”唐大宝随手一指不远处一套深色休闲装：“就那套，先试试。”
“好的！
您眼光真好！
这是意大利……” “等等，”唐大宝打断，又指了几条裤子、衬衫、一双鞋，“还有这个，这个，那边架子上的都拿来试试。
哦，对了，”他补充道，“内衣袜子也拿一打新的，尺码你估摸。”
Sarah笑容更盛，连连点头：“没问题！
请您先到VIP试衣间休息，喝杯咖啡，我立刻让人送来！”
她几乎小跑安排。
整个店都动了起来，不屑轻视被惶恐热情取代。
唐大宝被引到宽敞VIP试衣间，真皮沙发，手磨咖啡香气西溢。
他脱下那件浸透炊饼味的破褂子，随手扔进垃圾桶。
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感受奢华环境和敬畏目光，再想半小时前的泥地挣扎…… 这世界，真奇妙。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有点苦，但回甘。
就在这时，脑海深处，冰冷机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符合身份的消费行为（环境触发）。
新手任务发布：1小时内，累计消费满500，000元。
奖励：消费金额双倍返还。
技能升级券x1。
失败惩罚：无。
唐大宝端杯的手，顿在半空。
五十万？
一小时？
他看了眼外面高昂的价签，又看了眼手机里的数字。
嘴角，缓缓咧开一个灿烂甚至疯狂的笑容。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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