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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措的看向儿子,儿子翻了个白眼:“看***嘛,早点吃了回酒店休息。”

也许是为了补偿,服务员上菜很快,老公一直没回来,我低声问儿子需不需要打电话给他。

儿子眼睛都没从屏幕上移开过。

“吃你的吧,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夹起一个灌汤包咬了一口,汁水流了出来,我手忙脚乱的擦脸上被溅上的汤汁。

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冷漠的看着我。

“其实我爸一直挺嫌弃你的。”

他隔着桌子对角线跟我说话,嫌弃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的油点上。

“永远穿着过时的衣服,头发里全是油烟味,腰也粗。”

我愣楞的低下头,手上全是油渍:“别胡说,我和你爸结婚二十七年了,他怎么可能嫌弃我。”

儿子嗤笑一声,就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感觉脸上逐渐升温,连眼圈也忍不住发烫,扯出一个笑,我往他碗里夹了三只虾。

儿子把手上的筷子啪丢在桌子上:“能不能别把你的口水沾的到处都是,恶心死了。”

他站起来就走。

不停有人的视线看过来,一编编扫视着独留在原地的我,我根本不敢抬头,心跳震得我胸腔都在发麻,刚刚吃下去的灌汤包也不安分地在胃里翻滚。

服务员过来问我现在要结账吗?我在包里摸了三分钟,只摸出来38.3元,是买菜剩下的零钱,但饭钱需要197元。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刚刚出去的人要不要我去追回来给钱。”

眼泪突然滚出来,我突然想起结婚那天老公突然拿帕子遮住我的脸,我也哭了。

当时我睁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有人脱了我的衣服,紧接着是撕裂般的疼痛。

我重重的抹了一把眼睛,睁开眼看见手上刺眼的口红和紧紧勒住我无名指的戒指。

我取下戒指,摇了摇头:“能拿这枚戒指当饭钱吗?”

2、

门外父子俩早就不见踪影,我漫无目的在大街上逛。

脚上的皮鞋穿了三年了也不合脚,磨得我脚后跟鲜血直流,我站在一家制衣店门口,踌躇了十几分钟才走进去。

“您好,请问还需要招工吗?”

店主打着唇钉,上上下下打量我:“先试试技术。”

我拿起剪刀,突然一阵恍惚,往事把我拉进沼泽挣扎不掉。

原来我以前也曾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在秀场上意气风发的走秀,金黄的奖杯捧在手上沉甸甸的坠人。

但我被一通报丧电话叫回了家,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个月,本来我原本的丈夫是一个六十岁的鳏夫,岳家多出了五千块钱,我的丈夫变成了年轻的岳凌。

我走出了地窖,还重新走进城市,我感激岳凌,发誓要报答他,尽管他从未亲吻过我,夜晚的帕子在我脸上盖了一年,直到儿子出生。

店主眼里流露出惊艳:“做衣服的天赋这么高,怎么给自己穿这么丑,明天早上来上班吧,把身份证复印件给我。”

我习惯性想低头,又强行抬起脖子:“今天晚上可以吗?我马上去拿身份证。”

“随便你吧。”

店主借给我一百元,我买了双运动鞋换上,把皮鞋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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