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怂恿黄帝造反
部落营地沉寂下来，只有零星篝火在远处跳动。
丘顶一间不起眼的石屋外，几名沉默的身影警惕地守卫着。
屋内气氛比外面更凝重，几盏兽油灯发出昏黄的光，映照着围坐的几人。
主位上的公孙轩辕，身姿挺拔，周身流转着极淡的淡金色光晕——他己突破至炼气三层！
但此刻他眉头紧锁，脸上没有突破的喜悦，只有沉重的压力。
辰玄坐在靠近门口的阴影里，他低着头，看着陶碗里晃动的水影，下午仓库的冲突、鸮的杀意、常先的解围，尤其是那恐怖的自愈能力……所有画面在他脑中翻腾。
他清楚，自己己深陷权力风暴中心，必须紧紧抓住公孙轩辕这根浮木。
他作为未来的人类始祖，虽然辰玄并不清楚其中过程，但却能清楚的知道结果。
想要再进步，从龙之功无疑是登天之梯！
作为穿越者，哪怕是原始时代，如果不能有一番好作为，给自己青史上留下名字，又怎么对得起穿越者这个身份？
“少主，”辰玄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下午，大祭司的弟子鸮，到了乙字库。”
所有人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辰玄抬起头，平静地将下午仓库门口的对峙、鸮的羞辱、自己的反驳、鸮的偷袭以及常先的干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当说到鸮那句“奴隶也配谈规矩？”
围坐的几人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砰！”
一声闷响！
坐在辰玄对面，身材壮硕如熊、满脸虬髯的奢龙一拳砸在面前的厚木墩上，砸出一道裂纹！
他声音如滚雷。
“欺人太甚！
鸮算个什么东西！
仓库重地也敢染指？
还当众辱骂我兄弟？
少主！
不光是辰玄兄弟的仓库！
我那边的‘金锐库’也一样！
大祭司的人三天两头来，拿着鸡毛当令箭！
我前日刚淬好的三十支上好矛头，全被他们强行拿走了！
说是供奉祖神？
我看是供奉那老东西的野心！”
旁边面容精悍的力牧冷冷开口。
“奢龙大哥说得对。
狩猎队最近的猎物分配也***手了。
上好的熊心、虎胆，本该优先给勇士和伤者，现在全被他们以‘神祭急需’截走！”
“我手下有怨言的兄弟，第二天就被调去看最外围栅栏！
连狩猎队人事都要管了？”
“何止是仓库和人事？”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压抑的愤怒。
说话的是坐在公孙轩辕左手边、一位穿着简朴麻衣、气质却沉静如水的女子——后土“种子库的粟种，药圃里最好的续骨草，过冬的兽油储备……大祭司那边的人，拿着各种名目的手令，支取的物资越来越多！
有些手令的印鉴……模糊不清，根本不像首领亲自盖的！
他们在掏空部落的根基！”
下午刚解围的常先，脸色阴沉如水。
“少主，守卫轮换名单也被调整了。
靠近大祭司祭坛和首领大屋的关键哨位，都换上了生面孔。
那些人……眼神不正，对大祭司那边比对首领更恭敬！
我试着调动，阻力很大。”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公孙轩辕右手边，气质沉稳、额前刻有智慧纹路的风后身上——部落的智囊。
风后沉默片刻，用指尖沾水在木墩上划着符号，灯光映着他凝重的脸。
他抬起头，声音低沉沙哑：“不是伸手太长，诸位。
是步步紧逼，是最后的……清算开始了。”
他看向公孙轩辕：“大祭司的根基在祖神信仰，在祭祀权柄。
而少主您带来的炼气术，打破了部落千年不变的力量格局！”
“它不依赖血脉和祖神赐福，只靠个人悟性和努力！
这动摇了祭司对力量的解释权和掌控权！”
“这两年，您开疆拓土，驱赶猛兽，寻得水源，威望日隆。”
“但这威望，让大祭司感到了致命威胁！
他绝不会允许第二个权力中心崛起！”
“他之前的隐忍是在观察、积蓄、等待时机。
现在，他动手了！
从仓库、武器、狩猎、农耕、守卫……各个要害下手，安插人手，掌控物资，孤立您的力量！
这是在剪除羽翼，收紧绞索！”
风后身体前倾，目光如刀。
“少主！
不能再犹豫了！
是生是死，就在您一念之间！”
“该决断了！”
“决断…决断…”公孙轩辕喃喃低语，挺首的背脊微微佝偻，用力按住隐隐作痛的额角。
突破炼气三层的淡金光晕，也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阴霾和痛苦。
“如何决断？”
他声音疲惫沙哑，充满挣扎。
“风后先生，辰玄吾弟，诸位…你们说的我都知道！
可是…那是大祭司！
是侍奉祖神数十年的部落象征！
他背后，是根深蒂固的祭祀力量，是无数敬畏他的族人！”
公孙轩辕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还有…还有我的父首领！
少典！
他还在那个位置上！
他忌惮大祭司如头顶石刀，寝食难安！
可他…同样忌惮我这个儿子！
“忌惮我带来的改变，忌惮我的威望！
这两年的明争暗斗，哪一次不是他默许甚至纵容了大祭司对我的压制？”
“我为部落驱赶了黑齿部落，结果呢？
我的权限，依旧被死死限制在这轩辕丘顶！”
“能调动的，仅有我亲手教导出来的八十名炼气一层战士。
其余的，连调动一支二十人的狩猎队，都需要他和大祭司的共同手令！”
石屋内死寂，只有油灯“噼啪”声和沉重的呼吸。
少典的态度，像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对抗大祭司，几乎等于对抗首领父亲！
看着犹豫不决的公孙轩辕，辰玄心理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猛地站起，带起一阵风！
一步跨到石屋中央。
面对主位上面色痛苦的公孙轩辕，右膝重重砸在冰冷的石地上！
砰！
声音刺耳！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他。
辰玄挺首腰背，昏黄灯光照亮他年轻的脸庞，上面没有畏惧退缩，只有燃烧的决绝！
他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公孙轩辕的眼睛，声音斩钉截铁，字字铿锵：“少主！
我们这些人，跟着您！
在这轩辕丘顶，在这石屋里，图的是什么？！”
他声音拔高，带着穿透灵魂的质问：“是为了苟且偷安吗？
是为了看大祭司的脸色，看首领的猜忌吗？！”
辰玄声音如惊雷炸响，猛地挥手扫过众人和自己，“我们跟着少主您！
是为了富贵！
是为了未来！”
他停顿，胸膛起伏，眼中决绝，死死盯着公孙轩辕：“咱们这两年半，为有熊氏付出多少？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谁会甘心？！
谁能甘心？！”
“不能束手待毙！”
石屋内空气凝固！
油灯火苗似乎都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