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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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晏和七年的暮春,雨水仿佛永无尽头。京城的雨是冷的,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潮湿,

将檐下那一方半旧的石青地砖洗了又洗,映出苏锦凝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倒影。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廊下,听着雨水沿着黛瓦滴落,汇成细流,在庭院的青苔间蜿蜒,

像极了苏家无可挽回的运数。不过半月之前,这里还是琅琊苏氏在京中的府邸。

虽不比那些新贵权臣的宅院张扬,却自有百年士族门第的清雅与风骨。

庭中一株三百年的紫藤,是先帝御赐,花开时节,紫云垂地,是京中人人称羡的盛景。

昔日里,父亲在此与门生故旧谈文论道,兄长在窗下读书习字,而她则在母亲的教导下,

学着抚琴、点茶、刺绣,日子像一卷素净的画,缓缓展开,每一笔都是安然。可如今,

画被一道惊雷撕碎了。起因是一桩诗案。父亲的好友,一位老翰林,

因在诗中用了“青天当死”的典故,被指腹诽朝政,大不敬。一夜之间,

诏狱的铁链锁住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而所有与他过从甚密的官员,都被牵连入内。

琅琊苏氏,这个向来以清流自居,不与阉宦同流的家族,首当其冲。父亲被带走的那天,

天色也是这样阴沉。他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神情竟是异常的平静,只在临出门前,

回头看了她和兄长一眼,嘱咐道:“守好家,莫要求人。”那眼神里的沉静,与其说是坦然,

不如说是一种早已预见结局的绝望。“莫要求人”——这四个字,是苏家世代相传的风骨。

可当朱漆大门被贴上封条,当昔日车水马龙的门庭变得冷落如荒冢,当母亲一夜病倒,

汤药无灵,当兄长奔走各处,换来的只是避之不及的冷眼与闭门羹时,苏锦凝才真正明白,

风骨在倾轧的权势面前,是何其脆弱。家,已经守不住了。那日,兄长苏锦宸从外面回来,

浑身湿透,脸上是混着雨水的泪。他跪在母亲床前,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攥着拳,指节发白。

苏锦凝知道,他已走到了绝路。深夜,她端着药碗,守在母亲榻边。母亲的呼吸微弱,

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口中喃喃念着的,还是父亲的名字。她替母亲掖好被角,烛火摇曳,

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瘦削而孤独。她想起父亲的话,又想起兄长绝望的神情。

在这座巨大的、密不透风的牢笼里,他们一家,不过是几只被网住的飞虫。一个名字,

在这几日里,反复被京中人提起,带着畏惧,也带着某种隐秘的期盼。——卫澜。

织影司指挥使,当朝司礼监掌印太监卫崇的义子。织影司是皇帝的鹰犬,

是悬在所有臣子头顶的一把刀。而卫澜,就是那个握刀的人。他的名字,

几乎与血腥、酷刑、阴谋划上等号。人们说他出身微贱,是乱葬岗里爬出来的野狗,

凭着一股狠劲和卫崇的赏识,才有了今日的权势。他经手的案子,从无活口;他想办的人,

从无能逃脱。他是苏家这样的清流士族最鄙夷、最不屑于提起的那种人。可如今,

他又成了唯一的希望。有人私下里说,如今朝中,能直达天听,在皇帝和卫崇面前说上话的,

只有卫澜。求他,便是将苏家百年的清名踩在脚下。不求他,便是眼睁睁看着父亲冤死诏狱,

家破人亡。苏锦凝坐在冰冷的脚踏上,望着窗外无边无际的夜雨,一夜未眠。天将亮时,

雨势渐歇,天边透出一线微弱的鱼肚白。她站起身,熄了烛火,眼中最后一点犹豫,

也随着那缕青烟一同散去了。她回到自己房中,打开妆奁。里面没有华丽的珠钗,

只有一支母亲送她的、温润的白玉簪,样式素净。她对着镜子,将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

插上那支玉簪。然后,她换下素服,穿上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裙。那是她未出阁时,

最喜欢穿的颜色。做完这一切,她走到兄长门外,轻轻叩门。苏锦宸开门时,满眼红丝,

见到她一身装扮,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脸色霎时惨白。“锦凝,你……”“兄长,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父亲说过,让我们守好家。如今,只有我能去试一试了。

”“不行!”苏锦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都在发抖,“你可知织影司是什么地方?

卫澜是什么人?你去了,便是……便是自投罗网,清白难保!”“清白?

”苏锦凝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反问,她的目光平静地望着兄长,那份平静之下,

是深不见底的悲哀,“兄长,苏家都要没了,我们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父亲在诏狱里生死未卜,我们在这里谈风骨,谈清白,父亲若知道了,会心安吗?

”她轻轻挣开兄长的手,道:“我此去,不过是拿苏家最后剩下的一点东西,

去换父亲一条命。值得的。”她所说的“东西”,是那枚故人信物。

那是她外祖父家传下的一枚玉佩,据说早年曾救过卫崇一命。

这或许是他们与那阴暗世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丝联系。她没再看兄长痛苦的神情,

转身走进了雨后的晨曦里。石板路湿滑,空气清冷,像她此刻的心境。

织影司的府邸在京城最阴暗的一角,高墙黑瓦,门前没有石狮,只有两尊不知名凶兽的石雕,

面目狰狞,在晨光中也透着一股寒气。大门紧闭,连一丝声响也无。苏锦凝整理了一下衣襟,

走上台阶。她没有叩门,而是缓缓地、屈下了双膝。她就那样跪在了织影司的府门前。

青石板冰冷刺骨,寒意顺着膝盖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过往有早起的行人,看到这一幕,

都露出惊诧又了然的神色,然后匆匆避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惹上麻烦。她挺直了脊背,

目光平视着前方那扇紧闭的朱门,像一尊固执的玉像。她不知自己要跪多久,

甚至不知这扇门会不会为她而开。她只是在用这种最卑微的方式,来敲击那扇权力的铁门。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日头升起,又被云层遮蔽。偶有零星的雨点落下,

打湿了她的发髻和肩头。她的膝盖已经麻木,继而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也响起嗡鸣。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扇沉重的门,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开了一道缝。一个面无表情的番役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像铁片摩擦:“指挥使大人没空,姑娘请回吧。”苏锦凝没有动,

她从袖中取出那个用锦囊细心包裹的玉佩,双手举过头顶,

声音因虚弱而沙哑:“烦请通禀大人,琅琊苏氏之女苏锦凝,携故人之物求见,

只为家父一事,别无他求。”那番役看了一眼玉佩,眼神微动,但依旧冷漠:“大人说了,

不见。”说罢,转身就要关门。“卫大人!”苏锦凝心中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大人是不敢见,还是不屑见?苏家自问与大人无冤无仇,

大人若只是奉命行事,锦凝无话可说。但若其中有半分转圜余地,大人今日避而不见,

他日午夜梦回,心中可会有一丝不安?”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门内的脚步声停了。一片死寂。过了许久,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男声,从门后传来,

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她进来。”门,终于完全打开了。

苏锦凝被人扶着,踉跄地走进那座传说中比皇宫更森严的府邸。一入内,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檀香与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的味道。院中没有花木,

只有嶙峋的怪石和蜿蜒的回廊,一切都透着压抑与肃杀。她被带到一间书房前。房门开着,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书案后的男人。那人很年轻,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

穿着一身玄色的飞鱼服,衬得肤色愈发冷白。他没有看她,只是垂着眼,

慢条斯理地用一方雪白的帕子擦拭着手中的一柄短刀。刀身薄如蝉翼,寒光凛冽。

他擦得很仔细,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苏锦凝站在那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个人,就是卫澜。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的阎罗。可他看上去,竟有几分文弱的书生气,

只是那周身挥之不去的阴鸷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他终于擦完了刀,将它收回鞘中,

然后才抬起眼,看向她。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漆黑,幽深,像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却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扫过,从她被雨水打湿的发髻,

到她微颤的睫毛,再到她紧紧攥着衣角的手。那目光不带任何情欲,

却比任何轻薄的眼神都更具侵略性,像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价值。“苏小姐,”他开口了,

声音比刚才在门外听到的更近,也更冷,“真是好大的胆子。

”苏锦凝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道:“家父身陷囹圄,小女子不敢不胆大。

”卫澜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琅琊苏氏,向来清高,

视我等为鹰犬走狗。怎么,如今也知道求到我这只‘走狗’的门下了?”这番话,刻薄至极。

苏锦凝的脸瞬间涨红,又在瞬间变得煞白。她咬着唇,屈辱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跪了下去,将那枚玉佩呈上:“大人,这是外祖留下的信物。

听闻当年……”“不必说了,”卫澜打断她,眼神落在那个锦囊上,却没有去接,

“当年的恩情,我义父早已还清。这东西,对我没用。”苏锦凝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你想救你父亲?”卫澜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可以。

”苏锦凝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我救他,你拿什么来换?”苏锦凝一怔。

她能拿什么来换?金银财宝,苏家早已被查抄。权势地位,更是笑话。她唯一剩下的,

只有她自己。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像叹息:“小女子……身无长物。若大人不弃,

愿为奴为婢,侍奉大人。”“为奴为婢?”卫澜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我这织影司,

最不缺的就是奴婢。苏小姐,你可是百年望族悉心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

无一不精。让你来做粗活,岂不是暴殄天物?”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影将她完全笼罩。“我听说,苏小姐一曲《广陵散》,名动京城。

我这府里,正缺一个解语花,为我抚琴、读书,解解闷。”他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

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就住在我这卫府,做我装点门面的一个摆设。

你若应了,我便保你父亲性命,让他去个清闲的地方养老。你若不应……”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言里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令人胆寒。苏锦凝的身体在发抖。这不是一个交易,

这是一个选择。选择父亲的命,还是选择自己的尊严。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俊美却毫无温度的脸上,写满了玩味与掌控。她知道,从她跪在织影司门前的那一刻起,

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良久,她闭上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我应。

”---二:苏锦凝住进了卫府。她的居所被安排在后院一处极为僻静的跨院,

名唤“听雪斋”。名字风雅,院内也确实种着几杆翠竹,一丛寒梅,布置得素净清幽,

一如她过去的闺房。可苏锦凝知道,这里是世上最华丽的囚笼。院门外,

时刻有两名面无表情的番役守着,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府里的下人对她恭敬有礼,

称她“苏姑娘”,却无人敢与她多言半句。她像一个精致的、没有影子的魂灵,

飘荡在这座阴森的府邸里。日子是漫长而压抑的。卫澜没有食言。三日后,消息传来,

她父亲被从诏狱放出,削职为民,即日离京,发还祖籍。虽是流放之名,却终究保全了性命。

兄长来信,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感激与愧疚,嘱她万事忍耐。忍耐。她除了忍耐,

又能做什么呢?卫澜说到做到,真的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摆设。他公务繁忙,

时常整日不见人影。只有在深夜,他才会回到府里。那时,她便会被人“请”到他的书房。

书房还是那间书房,永远弥漫着檀香与淡淡的血腥气。她或是为他抚琴,或是为他念书。

念的都是些前朝的诗集、史册。他从不点评,只是坐在案后,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卷宗。

暗红色的烛火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从不交叠。她怕他。那种恐惧,

是发自肺腑的。她亲眼见过他如何审问犯人。就在书房的侧室,隔着一扇屏风,

她听过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而卫澜只是坐在那里,声音平静地问:“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画押。”她也见过他对下属的狠戾。一名番役办事不力,他甚至没抬眼,

只淡淡说了一句“拖下去,自己去领罚”,那人便面如死灰地被人架走。这个男人的世界,

是用鲜血和恐惧筑成的。而她,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闺阁女子,却要日日与他共处一室。

每一刻,都是煎熬。除了恐惧,还有鄙夷。她鄙夷他的出身,鄙夷他的手段,

鄙夷他攀附权阉的行径。在她看来,他就是这个崩坏时代的缩影,

是所有肮脏与不堪的***体。可有时候,她又会看到他的另一面。一个雨夜,风很大,

吹得窗棂作响。她照例在书房为他念书,或许是日夜忧思,身子虚弱,念着念着,

便有些抵不住困意,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寒意惊醒,睁开眼,

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带着淡淡体温的玄色外袍。书房里空无一人,卫澜已经走了。

那件外袍上,有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混着冷香与金属气息的味道。她怔了许久,

将那件外袍默默叠好,放在一边。心中却像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异样的涟漪。还有一次,

他深夜归来,左臂上竟缠着渗血的绷带。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案前看卷宗。

只是额上细密的冷汗和过于苍白的脸色,暴露了他的伤势。府医不在,下人们手忙脚乱,

却无人敢上前。苏锦凝看着他紧抿的唇,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我……我略通一些医理。

”她低声说。卫澜抬眼看她,眸光深沉,带着审视与怀疑。她没有退缩,迎着他的目光,

平静地说:“大人若信不过,便当我没说。”他沉默了片刻,竟解开了绷带,将手臂伸向她。

伤口很深,皮肉外翻,显然是利刃所伤。苏锦凝的心一紧,但手上动作却很稳。

她让人取来烈酒、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屏退了众人。她低着头,

专注地为他清洗、上药、包扎。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皮肤,那皮肤很烫,

烫得她指尖发颤。整个过程,两人一言不发。空气里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

和他压抑着的、因疼痛而略显粗重的喘息。包扎好后,她退后一步,轻声道:“好了。

伤口近日莫要沾水。”“你倒是不怕。”卫澜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啞。“怕,

”苏锦凝坦诚道,“但也知道,大人若想杀我,不必等到今日。”卫澜看着她,

那双总是盛满冰霜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瞬,快得让她抓不住。

“你包扎的手法,很熟练。”“家母体弱,常年汤药不断,久而久之,便会了一些。

”她淡淡地回答,不愿多谈及过往。他没再追问。那夜之后,

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改变。他不再总用那种审视的、冷漠的目光看她。偶尔,

在她抚琴时,他会放下手中的卷宗,静静地听。在她念到某些悲凉的诗句时,她能感觉到,

他的目光会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卫澜同样觉得,

苏锦凝是个矛盾的人。他将她囚在这座府邸,本是一种恶劣的报复。

他恨那些自诩清流的士族,恨他们骨子里的高傲,恨他们动辄将“风骨”“气节”挂在嘴边,

却手无缚鸡之力。苏锦凝就是他们之中最典型的代表——清冷、孤高,

像一株生在雪山之巅的莲花,不染尘埃。他想折断她,想看到她卑微乞求的模样,

想让这份清白,染上他的颜色。可他失败了。她确实屈服了,却又没有完全屈服。

她住进他的府邸,遵守他的规矩,却始终守着一方自己的天地。她的眼神总是平静的,

那份平静背后,是一种他无法摧毁的坚韧。他享受着掌控她的***,却又在不知不觉中,

被她身上那种他从未拥有过的“干净”所吸引。他出身泥沼,双手沾满血污,

行于阴暗诡谲之道。而她,像一缕清晨的微光,偶然照进了他幽深的世界。

他渴望触碰这缕光,却又因骨子里的自卑与多疑,而忍不住用权势去试探、去亵渎。

他会故意在她面前处理血腥的公务,想看她惊慌失措。可她除了最初的脸色发白,

之后便只是垂下眼帘,仿佛什么也未看见。他会赏赐她无数珍宝,绫罗绸缎,珠玉首饰,

堆满了她的妆台。可她从未穿戴过,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衣裙,一支白玉簪。他越是试探,

就越是发现,她的风骨并非不堪一击的瓷器,而是淬炼过的精钢,柔韧,却不会断折。

这份认知,让他感到挫败,也让他更加着迷。一日,卫澜的义父,司礼监掌印太监卫崇,

召他入宫。卫崇坐在暖榻上,捻着一串佛珠,声音不阴不阳:“听说,

你府里最近多了个美人儿?还是琅琊苏家的千金。”卫澜垂首而立,

恭敬道:“不过是找个人解闷,义父不必挂心。”“解闷?”卫崇冷笑一声,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皱纹像刀刻一般,“澜儿,你的心,乱了。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

你的一切是谁给的。女人,尤其是苏家那样的女人,只会是你的软肋,你的催命符。

”“孩儿明白。”卫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明白就好。”卫崇缓缓道,“那丫头,

既是摆设,就该有个摆设的样子。若是不懂规矩,就该好好教教。织影司的地牢,

我想她会喜欢的。”从宫里出来,天色已晚。卫澜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闭着眼,

神色晦暗不明。义父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他知道义父的手段。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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