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巅峰·暗流

瓷惑 蔚捷 2025-08-22 16: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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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这地方,空气里都带着股子自由和艺术混在一起的劲儿,说不上来具体是啥味,可吸一口就觉得特上头。

今晚这味儿更冲,还混着香槟的甜、高级香水的香,外加一种“老子今儿就是全世界中心”的得瑟劲儿。

数字艺术圈最顶尖的颁奖礼,大厅里金碧辉煌,灯亮得晃眼。

底下坐着的,全是这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见一个都难,今儿全扎堆了。

我,陈墨,坐在前排,手心有点潮,脸上却得绷着,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其实心里头那鼓敲得,跟春节庙会上的锣鼓似的,咚咚响。

台上那个头发梳得锃亮、说是个什么大师的老外,嘴里叽里呱啦说一堆德语,我听着半懂不懂,就逮着最后一个词儿——“《无量》!”

嗡的一下,我脑子有点空。

旁边的人使劲捅我胳膊,各种语言的“恭喜”砸过来,脸上的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这会儿也看不清楚。

聚光灯“啪”地打在我身上,差点给我晃趔趄了。

我站起来,扯了扯那身贵得肉疼、勒得慌的西装,往台上走。

奖杯拿在手里,沉甸甸、凉丝丝的。

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闪光灯噼里啪啦响。

轮到我说感言,我吸了口气,对着麦克风,那些早就在心里过了八百遍、甚至偷偷练过的词儿顺嘴就出来了:“感谢组委会……数字技术不只是个工具,它是座桥,能让咱们跨过时空间,摸着历史的劲儿……敦煌壁画,老祖宗留下的宝贝,正被时间磨得越来越淡,可通过数据重新搭起来,咱们能给它们新活路,让老文化在数字时代喘口气……”我说得挺顺,底下时不时有掌声。

眼睛扫过观众席,能看见几个业内大佬在点头。

心里那点小得意,跟汽水里的泡泡似的,咕嘟咕嘟往上冒。

爸,你瞧见没?

你儿子搞的这些你说“虚头巴脑”的东西,现在站上世界最高的台子了。

你那个守着泥巴、颜料和破墙的工作室……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使劲按下去了。

不想他,败兴。

颁奖礼一结束,我就被记者围上了。

相机话筒全怼到脸跟前,问题一个接一个。

“陈先生,您的作品对敦煌文化数字化传播有啥意义?”

“您觉得科技最后会把传统艺术修复手段给替了吗?”

我接着往下侃,把刚才那套说辞再润色润色,说得更圆、更好听。

脸上挂着刚好的笑,心里那点飘乎乎的劲儿快压不住了。

成了,***成了!

这些年熬的夜、掉的头发、吃的泡面,值了!

好不容易甩开记者,真正的重头戏来了——庆功宴。

香槟塔闪着光,音乐懒洋洋的还带点骚劲儿,空气里全是成功和想干点啥的味儿。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碰杯,一口一个“陈大师未来领头的”,拍肩膀的、递名片的、偷偷抛媚眼的……我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混着好话下肚,浑身烧得暖洋洋、轻飘飘的,脚底下踩着的好像不是地毯,是云彩。

***爽!

正跟一个策展人扯着数字化保护的将来,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没理。

过了没一会儿,又震。

烦人。

肯定是国内哪个朋友看着新闻了,来道喜的。

等会儿闲下来再回。

手机安生了几分钟。

我刚拿起一块小点心,它又他妈开始震,嗡嗡嗡的,犟得让人上火。

我对策展人抱歉地笑了笑,走到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掏出手机。

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国内。

没完没了是吧?

我首接划了拒接。

世界清净了。

回到人群里,又喝了一杯,可那点畅快劲儿好像被刚才那电话打断了,有点接不上了。

心里莫名有点躁。

果然,没过两分钟,手机又疯了似的震,还是那个号!

***!

有完没完?

推销的也没这么敬业吧?

一股火噌地就上来了。

我拿着手机,快步走到宴会厅外的露台,冷风一吹,脑子稍微清醒点,可火气更旺了。

按了接听键,我没好气地“喂”了一声,语气冲得能把人顶个跟头。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然后是个有点耳熟、带着明显慌张和哭腔的女声,声音被电流和距离扯得有点变调:“……是…是陈墨师兄吗?”

师兄?

这称呼让我愣了一下。

会这么叫我的,多半是美院那边的人,或者……“我是林薇!

陈老师工作室的林薇!”

对方的声音带着哭音,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薇?

我爸工作室里那个负责整理资料、有点腼腆的女生?

我爸最得意的几个徒弟之一。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股火瞬间被一股凉气取代了。

她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啥?

还哭了?

“林薇?

咋了?

慢慢说,出啥事儿了?”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绷紧了,露台上的风吹得我有点冷。

“师兄……陈老师……陈老师他……”她抽抽噎噎的,话都说不全。

我爸?

我脑子里立马闪过我爸那张总板着的、皱巴巴的脸。

他能出啥事儿?

跟人吵架了?

还是又对着那面破墙较劲,把自己气着了?

我尽量让声音稳点,可心跳己经开始加速:“我爸咋了?

你慢慢说,别急。”

“工作室……工作室出事了!

有人……有人来砸东西……陈老师他……他跟人吵起来,突然就……就晕倒了!”

林薇的声音里全是害怕和没辙,“我们叫了救护车,刚送医院……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

挺严重的!

下了病危通知了!

师兄……你快回来吧!

老师他……他可能……可能不行了……嗡——!”

我感觉像有人拿个大锤子,照着我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整个世界的声音一下子没了,柏林晚上的热闹、宴会厅里的音乐笑声,全没了。

就剩耳朵里尖溜溜的鸣响,还有林薇那句带哭腔的“脑溢血病危可能不行了”在脑子里疯狂转圈。

冰凉的奖杯还被我攥在手里,那股冷劲儿这会儿特别清楚,像块冰,顺着胳膊一首冻到心里头。

获奖的高兴、香槟的热乎、周围的奉承……所有这些,在这一秒钟里,全被这越洋电话里的几个字砸得稀碎。

我爸?

病危?

脑溢血?

工作室被砸了?

这都他妈叫什么事儿!

几个小时前,我还在台上人模狗样地说什么“数字生命文化传承”,觉得自己站在世界顶上,能瞅见所有人。

可现在,我攥着电话,站在外国的露台上,听着我爸可能快不行了的消息,却他妈啥也做不了!

一股子巨大的、让人喘不上气的无力感,跟冰冷的潮水似的,一下子把我淹了。

上万公里,七八个小时的飞机,我现在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立马飞回去。

我爸现在咋样了?

在手术室里?

还是……那些被我故意忘在脑后的、我跟我爸之间又僵又拧巴的事儿,也跟鬼似的猛地钻出来,死死攥着我的心。

我们最后一次通电话是啥时候?

好像又是吵了一架,然后谁也不说话了。

我说他死脑筋,守着老古董等死。

他说我不务正业,搞的东西虚得没边,忘了自己根在哪儿……可现在,他可能要死了。

“师兄?

师兄?

你还听着吗?

……”林薇带着哭腔的声音,把我从那股子冰冷的窒息感里拽出来一点。

我猛地吸了口冷空气,嗓子被刺得生疼,可这疼让我稍微醒了点。

“在……我听着呢。”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得厉害,跟砂纸磨似的,“哪家医院?

医生具体咋说的?

砸工作室的是啥人?!”

我的问题跟子弹似的飞出去,语气急得有点凶。

我得抓住点实在的东西,才能扛住这快要让人发疯的远和无力。

林薇被我吓着了,结结巴巴说出医院名字,又重复了一遍医生说情况很危险,至于砸工作室的人,她只说好像是为了啥项目来的,吵得特别凶,她当时吓坏了,也没听太明白。

“看好我爸!

我马上想办法回去!”

我几乎是吼着说的,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胳膊没劲地垂下来,手机屏幕暗了。

我靠着冰凉的露台栏杆,大口喘气,可怎么吸都觉得没氧气。

手里的奖杯沉得像个笑话,硌得手心生疼。

身后宴会厅里的欢声笑语隔着玻璃门传过来,听得特别刺耳,像个又大又荒唐的背景音。

柏林金奖……半夜的急电话……巅峰……暗流……我刚站上人生的顶,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风景,脚底下的石头却可能己经塌了。

我爸,你到底咋样了?

工作室,到底出了啥事儿?

那些王八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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