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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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的松木噼啪爆开,火星溅到地毯边缘,像一滴血滚进深色羊毛里。

沈言站在门厅中央,雪水顺着冲锋衣的帽檐滴落,砸在橡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陈伯接过她的背包,动作轻得像在搬运一只随时会碎裂的玻璃器皿。

“客房在二楼左手第三间,”他说,“走廊尽头是图书室,晚祷前请不要擅自进入西翼。”

沈言点头,目光掠过壁炉上方——旧主人的肖像画换了位置,此刻正对大门,油彩龟裂的嘴角仿佛向下沉了一分。

陆沉把脱下的黑色大衣挂在鹿角衣帽架上,银灰衬里透出暗红色缝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陈伯,”他声音不高,却让整个门厅的嘈杂瞬间降了半度,“这位是沈言法医,市检察院技术中心。”

老人抬眼,目光在沈言脸上停留两秒,像用尺子量她的颧骨宽度,随后微微欠身:“失礼了,沈小姐。

暴风雪封路,今晚只能委屈各位共处。”

沈言注意到他右手手背有一道极细的白色疤痕,从指根蜿蜒到腕骨,像被极薄的刀片划开过。

餐厅长桌上摆着六套餐具。

张铭远己经占据主位右侧,西装马甲绷在肚皮上,腕表在烛光里晃出冷光。

他面前摊着一叠文件,荧光标签像一排小旗。

“沈法医,”他起身握手,指尖冰凉,“久仰大名。

去年‘7·12碎尸案’的鉴定报告,我拜读过,逻辑之缜密令人叹服。”

沈言笑了笑,没有解释那份报告正是她三天前摔在同事脸上的那份。

林薇坐在张铭远对面,录音笔竖在餐盘旁,红灯亮着。

她冲沈言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出雨点般的节奏。

周维坐在长桌末端,米色开衫领口别着一枚银色听诊器形胸针。

他推来一只白色药盒:“沈小姐,长途驾驶容易诱发应激反应。

这是我自制的缬草胶囊,无副作用。”

沈言接过,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茧——外科医生特有的位置,在食指第二关节。

阿慧推着餐车进来,银质茶壶嘴冒着热气。

她个子很小,围裙带子勒进肩胛骨,像被折起的纸鹤。

沈言注意到她左手腕戴着一串黑色发绳,其中一根缠着极细的铜丝。

陈伯站在餐车旁,银勺敲击杯沿:“红茶或咖啡?”

沈言想起那张“别喝红茶”的纸条,指尖在杯口顿住:“白水,谢谢。”

陈伯收回茶壶,金属壶嘴在灯下泛着暗红光泽,像未擦干的血。

晚餐话题很快滑向暴风雪。

张铭远用叉子敲击桌面:“气象局预测失误,我的委托人今晚本该收到保释文件。”

林薇嗤笑:“也许老天想让你多研究一下‘真相’的写法。”

周维试图打圆场,却被陆沉打断。

“各位,”陆沉放下刀叉,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转向他,“在讨论天气之前,我们或许该确认一件事——”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气象局雷达图:“这场雪将持续至少西天。

也就是说,我们六个人,加上陈伯和阿慧,将被困在这座山庄里,首到积雪超过三米。”

餐厅瞬间安静,只有壁炉火焰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沈言借口头晕,提前离席。

走廊比餐厅冷十度,她裹紧冲锋衣,听见身后脚步声。

陆沉跟上来,递给她一张折叠的A4纸:“刚才张铭远给我的,他说在书房找到的。”

纸上是打印的邮件截屏:“……松涛山庄将于今晚成为审判场。

伪证者、窥私者、渎职者、背叛者——雪将洗净一切。”

落款是一只手绘的松果,与沈言房里的邀请卡一模一样。

沈言指尖发凉:“群发?”

“不,”陆沉摇头,“纸质打印,只一份。

放在《论犯罪者的仪式化行为》扉页。”

那本书此刻正被他夹在腋下,封面磨损,书脊有一道裂痕。

22:30,客房。

沈言锁门,把椅子搬到门后抵住。

她从背包夹层取出药瓶,倒出两粒,想了想,又放回一粒。

窗外风雪突然加剧,雪粒击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牙齿。

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

她打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时间线:21:00 抵达21:30 晚餐22:00 邮件出现22:15 离开餐厅笔尖在“邮件”下画了两道横线。

这时,门缝下塞进来一张折成三角的纸条。

她展开,上面是铅笔写的西个字:“西翼,别来。”

字迹与之前的“别喝红茶”如出一辙。

23:00,图书室。

吊灯只亮了一半,光线冷得像结冰的湖水。

长桌上摆着六本皮面笔记本,扉页烫金:“记录你看到的真相。”

林薇己经占据靠窗的位置,录音笔红灯亮着。

张铭远把钢笔***墨水瓶,墨水溅到袖口,像一滴凝固的血。

周维在调试投影仪,屏幕上是脑电图波纹。

陆沉坐在最暗的角落,面前摊开那本《仪式化行为》,指尖在一行字上停留:“仪式化谋杀的本质,是凶手对自我身份的二次确认。”

沈言选了离壁炉最近的椅子。

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映出眼下淡青的阴影。

陈伯推着餐车进来,银壶嘴冒着热气。

“可可或咖啡?”

他停在沈言面前。

“白水。”

沈言再次拒绝。

陈伯收回壶嘴,金属在灯下泛着暗红光泽。

投影仪突然发出刺啦声,屏幕闪白,接着跳出一行血红色文字:“审判将于零点开始。”

所有人同时抬头。

林薇的录音笔掉在地上,红灯熄灭。

23:45,西翼走廊。

沈言借口找洗手间,拐进铺着霉味地毯的西侧。

墙纸剥落处露出暗褐色水渍,像干涸的血迹。

尽头是一扇铁门,门牌写着“储藏室”。

门虚掩着,透出一线黄光。

她屏住呼吸,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她贴墙靠近,从门缝看见——阿慧蹲在一只木箱前,正用那根缠铜丝的发绳捆扎一叠泛黄病历。

最上面一张写着:“周维·医疗事故鉴定·2009.11.03”沈言后退一步,踢到地板裂缝,发出轻微响动。

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她听见阿慧的呼吸声,像受惊的幼兽。

接着是钥匙碰撞的声响,铁门从里面锁死。

00:00,客房。

沈言锁门,把椅子抵住门把。

手机时间跳到00:00的瞬间,整座山庄的灯光同时熄灭。

绝对的黑暗。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最后一粒含在舌下。

苦味漫开的同时,窗外传来一声闷响——像重物坠地。

接着是尖叫,短促,戛然而止。

沈言冲到窗前,风雪裹挟着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她摸黑穿上冲锋衣,拉开门。

走廊尽头,应急灯亮起惨白的光。

林薇站在楼梯口,睡衣下摆沾着暗色污渍。

她抬头看向沈言,嘴唇颤抖:“张律师……死了。”

1000:15,书房。

门半开,黄铜把手有血。

张铭远仰面倒在书桌旁,胸口插着拆信刀,刀柄没入至柄。

血从他身下漫开,浸透一本摊开的《论犯罪者的仪式化行为》。

墙壁上,用血写着扭曲大字——“伪证者”林薇的录音笔掉在血泊里,红灯亮着。

沈言蹲身,指尖碰到张铭远颈动脉——皮肤尚温,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她抬头,看见壁炉上方肖像画里的旧主人,嘴角在阴影中似乎微微上扬。

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静得像冰:“欢迎来到松涛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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