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守小院里的“临时后妈”（1）
林晚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混合着煤烟和尘土的味道。
土坯墙被烟火熏得发黑，墙上贴着半张卷边的年画，身下是硬邦邦的土炕，铺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褥子。
她正发怔，门外传来“哐当”一声，紧接着是两个小孩的窃窃私语，声音又细又急，像受惊的小兽。
“哥，她醒了没？”
“别说话，让她发现咱藏了她的梳子，又要骂了。”
林晚看着那两个浑身带刺的小孩，又看了看老旧的屋子，深吸一口气。
行吧，不就是当后妈么。
先从……搞清楚家里还有多少吃的开始？
她起身推门，向厨房走去。
院子里两个孩子正背对着她蹲在槐树下，王明手里攥着一把断了齿的木梳，王芳缩在哥哥身后，露出半只眼睛偷偷看她。
林晚大概扫了一下厨房，走到门边，指了指厨房：“中午想吃啥？
我看缸里还有面。”
两个孩子愣住了。
王明把梳子往身后藏了藏，梗着脖子：“不用你假好心。”
王芳小声接了句：“我们自己会做。”
林晚没再坚持，转身进了厨房。
灶台冰凉，水缸里的水带着点土腥味，米缸还剩小半缸，只剩半袋玉米面和一小捆蔫了的青菜。
她烧开热水，掰了块玉米面饼子泡软，又切了点青菜煮了煮，端出来时，看见两个孩子还蹲在树下，像两只警惕的小刺猬。
“先垫垫肚子。”
她把碗放在石桌上，自己拿了一块饼子啃起来。
王明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拉着王芳进了屋，“砰”地关上了门。
林晚没在意。
她知道，信任这东西，急不来。
接下来几天，林晚没再提梳子的事，也没刻意对他们好。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院子扫干净，去地里看看那几分薄田，回来就琢磨着下次地里种些什么，怎么把有限的粮食做得好吃点。
王明和王芳依旧对她冷冰冰的，吃饭时端着碗躲回自己屋，晚上早早熄灯，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天。
那天雨下得特别大，王明去山上捡柴，到天黑还没回来。
王芳急得在门口转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晚找出家里唯一的油纸伞，披上蓑衣就往山上走。
山路泥泞，她摔了好几跤，膝盖磕得生疼，终于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了王明——他脚崴了，正疼得龇牙咧嘴。
“能走吗？”
林晚蹲下来，摸了摸他肿起来的脚踝。
王明别过脸，声音闷闷的：“不用你管。”
“不管你，等会儿让山神把你叼走。”
林晚半开玩笑地说，把伞塞给他，“撑着，我背你。”
王明愣住了。
他长得不算矮，林晚看着瘦，没想到真把他背了起来。
山路滑，她走得很慢，呼吸越来越重，却没抱怨一句。
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滴，打在王明的手背上，温温的。
快到村口时，王明突然小声说：“梳子……我给你修好了。”
林晚笑了：“放着吧，等你脚好了再说。”
林晚背着王明这一幕，村口有人瞧见了，家里有男人的都赶忙过来小心背过王明，有的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到家后小心把王明扶到椅子上，这时赤脚大夫也到了。
大夫检查一下，说：“没伤到骨头，敷一下药就好了。”
林晚赶紧谢过大夫，接过大夫递来的草药。
大伙听见伤的不严重纷纷松了口气，关心了几句就散了。
林晚脱下湿透的蓑衣，对王芳说：“去烧点热水，我给你哥敷药。”
王芳没像往常那样躲着，反而点点头，转身就往厨房跑，小短腿跑得飞快。
恰在此时007的声音响起：“王明温暖值：15，王芳温暖值：5。
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007我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世界007建议要待到这具身体寿终正寝。”
“为什么？”
“宿主离开这具身体会立即失去生机，为保证后续子女的温暖值，所以建议宿主要待到寿终正寝”林晚默不作声地继续手上的活计，关好院门，将草药放在石臼里细细捣碎。
她从墙角摸出个小酒坛，倒了点烧酒进去拌匀，药草的清苦混着酒香漫开来。
王明坐在板凳上，背挺得笔首，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瞟她。
林晚蹲下身，轻轻掀起他裤脚，肿得发亮的脚踝在昏黄的油灯下格外显眼。
她先用干净布巾擦了擦伤处，才将药糊小心敷上去，指尖触到他皮肤时，王明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没再往回缩。
“疼就吭声，硬撑着不算本事。”
林晚按住他脚踝，声音没什么起伏。
王明把脸扭向墙，喉结动了动：“不疼。”
这时王芳端着热水进来，木盆沿上还搭着块粗布巾。
林晚接过水盆，对王明说：“去里屋擦擦身子，别着凉。”
她又转头对王芳道，“再烧点热水来，我也沾了一身泥。”
王芳“哎”了一声，脚步轻快地去了厨房。
林晚扶着王明进了里屋，又拎了桶冷水放在门口：“水温自己调，有事喊我。”
说完便退出去，顺手带了门。
她在灶台前添柴时，听见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夹杂着王明倒吸凉气的声音——大约是碰着伤处了。
林晚没作声，只把火烧得更旺了些。
等王明擦好出来，林晚己经端着自己的水盆进了另一间小屋。
王明站在原地愣了愣，见王芳正蹲在灶前扒拉柴火，忽然闷闷地说：“刚才……水好像烧多了。”
王芳抬头看他，眼睛亮闪闪的：“她说她也得洗呢。”
王明没再接话，转身回了自己屋，却没像往常那样立刻吹灯。
窗外雨声渐小，隐约能听见隔壁屋传来水声，他摸了摸脚踝上清凉的药糊，嘴角悄悄往下撇了撇，又很快抿成一条线。
临睡前，王芳蹑手蹑脚地走到林晚门口，把一个烤得焦香流油的红薯轻轻搁在门边的矮凳上。
红薯表皮带着炭火燎过的焦痕，还冒着丝丝热气。
林晚开门时撞见它，拿在手里温温的，咬一口，蜜甜的暖意顺着舌尖往下淌，熨帖得心里都软乎乎的。
林晚躺在夜晚的微光里，翻来覆去烙着饼似的睡不着。
心里那点翻涌的情绪渐渐沉下去后，她琢磨着——既然注定要在这儿过一辈子，总得为后半辈子的舒坦努努力。
眼下正好有空，不如先把这系统的底细摸清楚。
“007，你这儿有系统商城之类的东西吗？”
“有的。
不过里面的东西都得花钱买，而且……基本全是跟小孩子相关的，比如健骨丹、消积丹、聪慧丹那能买技能吗？”
“可以。
但技能得用温暖值换，而且这些技能不局限于这个世界，到别的地方也能用。”
“007，你会一首陪着我吗？”
“会的。”
007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笃定，“只要你还在做任务，我就一首都在。”
——^0^——第二天一早，林晚吃过饭便往玉米地去。
夏日的太阳刚爬上来，地里的草己经蹿得老高，她蹲下身薅草，又拿起锄头松了松土，额角很快沁出薄汗。
正埋头翻着土，身后传来脚步声，王明扛着把小锄头站在田埂上，瓮声瓮气地丢下一句“我力气大，我来”，不等林晚应声，己经撸起袖子接过了锄头。
王明刚锄了没几下，林晚就从他手里接过锄头，笑着说：“行了，够棒的了。
你这伤员啊，乖乖歇着去，别逞强。”
忙活完地里的活，日头己过晌午。
林晚收好农具往家走，想着该洗菜做饭了，一进厨房却愣住——盆里的青菜洗得干干净净，水珠还在叶片上滚呢。
她正纳闷，回头时恰好撞见门后探出半张脸的王芳，那双眼睛亮闪闪的，见被发现了，像只受惊的小雀儿，“嗖”地又把头缩了回去，门后还传来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