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
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费了好大劲才睁开一条缝。
水晶吊灯的光线刺得她立刻闭上了眼。
但她瞬间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房间。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浇下来,让她瞬间清醒。
盛念微强忍着头痛再次睁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和极简风格的吊灯。
她试图撑起身子,却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身传来。
“嘶——”盛念微倒抽一口冷气,猛地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只裹着一条薄薄的丝被。
她慌乱地撑起身子,丝被滑落,露出布满青紫痕迹的胸口。
床单上暗红的血迹刺得她瞳孔骤缩。
这不是真的。
一定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却只让现实更加清晰。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呕——”她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灼烧着喉咙。
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雪白的床单上。
浴室门突然打开,蒸腾的热气中走出一个围着浴巾的男人。
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腹肌滑下,没入腰间的那条白色布料。
盛念微浑身僵住,视线开始上移——宽肩窄腰,线条完美的胸肌上布满抓痕,再往上...是一张俊美有型的脸。
湿漉漉的黑发垂在额前,却遮不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男人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整个人散发着冷漠的疏离感。
“醒了?”
低沉冷冽的声音像刀子一样。
盛念微猛地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往床头缩去。
“你是谁?”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男人慢条斯理地拿起床头柜上的衬衫,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系着纽扣,动作优雅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傅砚深。”
这个名字像一记重锤砸在盛念微心上。
海城谁不知道傅家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传闻他性格敏感孤僻,还患有孤独症症,是傅家最不愿提起的耻辱。
“你…对我做了什么?”
盛念微抓紧胸前的被子,质问中满是愤怒。
“盛小姐应该问,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你抱着我不肯松手的样子,很精彩。”
盛念微的脸刷地白了。
零星的记忆碎片突然闪回——慈善晚宴上那杯香槟,继妹盛念雅意味深长的笑容,燥热难耐的身体,还有黑暗中男人滚烫的肌肤触感...“你***我!”
盛念微声音陡然尖利,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怒气。
傅砚深缓缓走近,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他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热气,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情欲过后的暧昧味道,熏得盛念微几欲作呕。
“看清楚,”他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手机,点开视频举到她眼前,“是谁主动缠着我不放?”
屏幕上的画面让盛念微血液凝固——她衣衫不整地挂在这个男人身上,双腿环着他的腰,主动索吻...“不...这不可能...”她疯狂摇头,长发凌乱地扫过惨白的脸颊,“我怎么会...盛小姐,我只是恰好路过,看见你在走廊上站不稳,好心扶了一把。”
傅砚深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然后你就热情地邀请我共度良宵了。”
“你撒谎!”
盛念微抓起台灯砸过去,“你知道我被下药了!
你完全可以推开我!
叫救护车!
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要——”台灯在傅砚深脚边炸开,碎片西溅。
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盛小姐,你还没搞清楚。”
他冷笑一声,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房卡扔在床上,“2808,铂悦酒店总统套房。
昨晚十点二十三分,你用自己的身份证开的房。”
盛念微像被泼了盆冷水。
“现在,”傅砚深整理好领带,“给你两个选择。”
他冷着脸俯视她,“一,报警。
但视频会证明是你主动,而且...”他顿了顿,“盛世集团正在争取城东那块地吧?
如果这时候爆出盛家大小姐的丑闻...”盛念微当然不想那样,更何况那块地是父亲谋划了三年的项目。
“二呢?”
她听见自己问。
“嫁给我。”
傅砚深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眼神冰冷:“各取所需。”
“***犯,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盛念微不死心地抓起枕头砸向他,“我就算死也不会——明天。”
傅砚深轻松接住枕头,随手扔在一旁,“想清楚了,打这个电话。”
他将名片放在床头,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她一眼,“顺便,你昨天的时候...”他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咬得我很疼。”
房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丧钟。
盛念微呆坐了几秒,突然发疯似的冲进浴室,打开花洒拼命搓洗身体。
滚烫的水流烫得皮肤发红,她却感觉不到疼。
“畜生...***...”她一遍遍咒骂。
镜子里的女人双眼充血,身上全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盛念微一拳砸向镜子,裂纹中映出她扭曲的脸。
“傅砚深...”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崩溃地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