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女的学习纲要
动不动就拔剑，那是野蛮人的行径。
顾垣看着风残月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那副小心翼翼又难掩享受的模样，让他心里的大石落下了一半。
能沟通，能吃饭，事情就好办。
最怕的就是那种油盐不进，一门心思就要砍死你的偏执狂。
还好，他笔下的这个反派，虽然狠辣，但脑子是正常的。
“这粥，竟蕴含一丝微弱的灵气。”
风残月喝完半碗，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开口评价道。
“那是海鲜的鲜味，不是灵气。”
顾垣纠正道，“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能让你活得很舒服，前提是你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规矩？”
“对。”
顾垣放下筷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能随便杀人。”
风残月抬头看他，眼神清冷：“若有人该杀呢？”
“没有该杀的人，只有该由律法审判的人。”
顾垣指了指自己，“比如我，你觉得我该杀，但你杀了我，你就会成为通缉犯，然后会有很多拿着火铳的官兵来抓你。
他们的火铳，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
他尽量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律法？”
风残月咀嚼着这个词，“此地的皇权，很强？”
“非常强，强到你无法想象。”
顾垣决定给她一点小小的现代震撼，“跟我来。”
他把风残月带到电脑前，重启了主机。
还好，只是显示器被打坏了，主机没问题。
他换上备用的旧显示器，点亮屏幕。
熟练地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段军事演习的视频。
当视频里导弹呼啸着拖着长长的尾焰，精准命中数公里外的靶标，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时，风残月彻底沉默了。
她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护体罡气，在这种毁天灭地的攻击面前，可能连一息都撑不住。
“看到了吗？
这就是律法的底气。”
顾垣关掉视频，“所以，收起你那套江湖规矩。
在这里，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制造更多问题。”
风残月脸色变幻不定，许久才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很好。”
顾垣对她的识时务感到很满意，“第二条规矩，你的武器，不能随便示人。”
他指了指她的佩剑：“这东西叫管制刀具，你提着它上街，不出五分钟，那些带火铳的官兵就会请你去喝茶。
所以，在外面，它必须被收起来，最好用布包着。”
“第三，你是黑户，没有身份文牒，所以不能随意走动，暂时只能待在这里。”
“第西......”顾垣一口气给她立了七八条规矩，从不能破坏家具到不能对邻居出手，事无巨细。
风残月听得很认真，虽然很多地方她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她记住了核心——听顾垣的。
“你还没回答我。”
风残月消化完这些信息，重新把目光投向他，“你......真的是写下我命运的人？”
“如假包换。”
顾垣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怎么会知道你的功法是《玄天冰魄诀》，怎么会知道你左肩的月牙形胎记？”
风残月闻言，身体剧震，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肩。
这个秘密，从未有第二个人知道。
她看着顾垣的眼神，终于从怀疑，变成了九分的相信和一分的敬畏。
“既然如此，你为何......”她想问他为何如此弱小，但又觉得不妥。
“为何这么弱，对吧？”
顾垣替她说了出来，“因为我不想强。
在这个世界，强大不是靠打打杀杀，而是靠智慧和......钱。”
他觉得是时候给她灌输一点现代价值观了。
“你看这房子，是我用稿费买的。
我点的外卖，吃的食物，都要花钱。
钱，就是这个世界的硬通货，比你的武功有用得多。”
“我要如何......赚钱？”
风残月第一次对除了武功之外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谈的。”
顾垣露出了一个计划通的微笑，“你想逆天改命，对吧？”
“是。”
“那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
然后，你才能找到属于你的‘命’，再去改它。”
他从书桌上抽出一沓白纸和一支笔。
“从今天起，你要开始学习。
第一步，先学会认字和写字。”
他把笔递给风残月。
风残月看着手里这支不需要蘸墨就能写出字的“笔”，又一次感到了新奇。
她模仿着顾垣的握笔姿势，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風殘月。
字迹清秀，带着一股锋锐之气。
“很好，繁体字也认。
看来你们那边的文字和我们这里一脉相承，省了不少事。”
顾垣点点头，“接下来，是你的学习纲要。”
他拿过笔，在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
《魔女改造计划第一期：基础常识与生存技能》一、 必修课：1. 简体字认读与书写（一千常用字）2. 小学一年级数学（主要学习加减乘除与货币换算）3. 现代社会法律常识入门（重点：刑法）二、 选修课：1. 家用电器的使用与保养（严禁使用内力）2. 垃圾分类与社区和谐指南3. 如何使用手机点外卖“这是什么？”
风残月看着纸上那些奇怪的标题。
“你的作业。”
顾垣把纸拍在她面前，“在你学会这一切之前，你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指挥。
我是你的......嗯，命运导师。”
他给自己安了个新头衔。
风残月看着这份“学习纲要”，又看了看顾垣。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可怕，不在于修为，而在于他能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或许，这才是“天命之子”真正的形态。
“我......知道了，导师。”
她生涩地吐出这个词。
顾垣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忽悠一个来自古代的女魔头当学生，感觉还不错。
他甚至开始思考，以后是不是可以让她代笔，自己就真的可以彻底躺平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责编。
顾垣接起电话：“喂，枫叶大。”
“顾垣啊，你那本《九天剑主》......有读者打赏了白银盟，催你复更呢！”
顾垣愣住了。
什么玩意儿？
那本被他太监了两年多的扑街书，怎么可能有人打赏十万块？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研究“学习纲要”的风残月。
难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引发了什么蝴蝶效应？
“看到了吗？”
顾垣挂掉电话，指着手机，对风残月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命运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