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拉帮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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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穷山沟里的规矩,哪家男人不行了,就找个后生住到家里,帮着干活养家,夜里跟女人搭伙过日子,等生了娃就算是自家的种。

上一世李云龙当团长时,听炊事员老王念叨过这档子事,当时只觉得是穷山恶水出的糟心事,没想到如今要摊到自己头上。

“不去也得去!”

爹忽然红了眼,拐杖往他腿弯一敲,李云龙踉跄着差点跪下,“王家答应给两斗小米,两尺布!

你娘的棉袄烂得露棉絮了,你想让她冻死?”

李云龙盯着爹瘸腿上的旧伤,那道疤是给地主扛活时被马踹的,当时没钱治,烂了半个月,差点把命丢了。

他咬着牙没说话,爹却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落在雪地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爹……”李云龙伸手想去扶,却被爹甩开了。

“王家男人是被黑风寨的土匪打的,断了三根肋骨,”爹喘着粗气,声音哑得像磨砂纸,“那女人是个好的,叫秀芹,比你大三岁,拉扯着个五岁的丫头和三岁的小子……秀芹”两个字像颗火星子,猝不及防地掉进李云龙心里,把平安县城那段烧得他心口发疼的往事燎了起来。

城墙上火光里那个决绝的身影,临死前喊的那句“李云龙,你开炮啊”,还有他抱着那身染血的军装在坟前喝得酩酊大醉的模样,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冻得发硬的掌心:“她叫秀芹?”

“嗯,杨秀芹。”

爹没察觉儿子语气里的异样,只顾着念叨,“张屠户说那女人能干,地里的活计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命苦,男人瘫了,俩娃饿得首哭……”李云龙的脑子里嗡嗡响。

他想起平安县城那个秀芹,也是这样泼辣能干,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星星,说要给他生娃,要跟他过安生日子。

可最后,他亲手炸掉了城楼,连她的尸首都没捞全。

“去看看。”

李云龙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发飘。

爹愣住了,拐杖差点从手里滑下去:“你……你愿意?”

“去看看再说。”

李云龙转身往回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

他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秀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

但他清楚,不管是哪个秀芹,他都不能让她再遭罪。

王家住在李家坳东头,三间土房比李家的还破,院墙是用黄泥糊的,塌了半边,露出里面的碎麦秸。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女人的咳嗽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谁啊?”

一个粗嗓门从屋里传来,门帘掀开,探出个脑袋。

女人穿着件打满补丁的蓝布褂子,头发用根红绳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脸冻得通红,颧骨很高,眼睛却亮得惊人,看见李云龙爹,赶紧把人往屋里让:“李叔来了?

快进屋,外头冷。”

李云龙跟着进了屋,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很暗,炕上铺着层干草,一个男人躺在上面,脸色蜡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每喘一下都像要把肺咳出来。

炕角缩着两个孩子,大的是个丫头,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正用袖子抹眼泪;小的是个小子,裹在件破旧的棉袄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们,嘴里含着根手指头。

“这是……狗剩吧?”

女人把他们往炕边让,自己站在灶台旁,手在围裙上蹭了蹭。

她比李云龙想象的要高些,肩膀很宽,一看就是干惯了重活的,眼角有几道浅浅的细纹,却挡不住那股子泼辣劲儿。

李云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越看越心惊。

这眉眼,这神态,分明就是平安县城那个秀芹,只是瘦了些。

“秀芹!”

李父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我家狗剩……你也看见了,壮实,能干活。

你家男人这样,俩娃还小,要是不嫌弃……”秀芹的脸腾地红了,手猛地攥紧了围裙。

她看了眼炕上的男人,又看了看缩在炕角的孩子,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炕上的男人忽然咳了起来,咳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停下,喘着气说:“秀芹……让他留下吧……我这身子骨……撑不住了……当家的!”

秀芹急了,眼圈一下子红了,“我再想想办法,我去山里挖药材卖,总能……挖啥药材?”

男人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黑风寨的人说了,开春还来……到时候连你带娃都……”李云龙心里一沉。

上一世他当独立团团长时,端了晋西北那个黑风寨老巢,砍了匪首的脑袋挂在寨门上。

没想到这大别山一带竟然也有悍匪,而且听爹刚才那语气,这伙人的气焰怕是不比谢宝庆那伙人弱。

“他们还敢来?”

李云龙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股子狠劲。

秀芹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苦笑了下:“咋不敢?

上个月把当家的打成这样,还抢走了家里最后一袋粮食……我留下。”

李云龙忽然说。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秀芹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疑惑:“你……你愿意?”

李云龙没看她,目光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丫头己经不哭了,正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子嘴里的手指头掉了下来,咧开嘴露出没长齐的牙。

他想起平安县城里,秀芹总说想给他生个这样的小子,虎头虎脑的,像他。

“我留下干活,”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不是拉帮套。”

爹急了:“狗剩你胡说啥!”

“我帮着种地,帮着打土匪,”李云龙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不属于十六岁少年的笃定,“等你男人好了,我就走。

要是他好不了,我帮着把俩娃拉扯大。”

秀芹愣住了,眼里慢慢涌上水汽。

她看了看炕上的男人,又看了看李云龙黑瘦却挺首的脊梁,忽然抹了把脸,蹲下身给李云龙磕了个头:“大兄弟,我王秀芹记你这份情!”

“别这样。”

李云龙赶紧把她扶起来,手心触到她粗糙的胳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爹看着儿子,忽然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他知道李云龙的脾气,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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