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逸民政局的空调风有点凉，陈阮阮盯着程景逸递来的补充条款，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帆布包带。
条款末尾那行“若一方提前终止婚姻，需配合另一方完成一项合理诉求”的字迹，比其他内容更重些，像是特意用粗笔尖描过。
“为什么要加这个？”
她抬头，撞进程景逸沉静的眼眸，他今天穿了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腕骨线条干净，可落在文件上的目光，却让她莫名觉得有些紧绷。
程景逸把钢笔帽轻轻扣上，指尖扫过条款边缘：“以防万一。”
他语气平稳，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法律事务，“比如你家里突然接受你单身，想提前结束，我需要时间找下一个‘合作者’。”
陈阮阮没再追问，低头签上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时，她没看见程景逸垂眸的瞬间，眼底掠过的不是疏离，而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笃定——这份补充条款，他半个月前就拟好了，甚至连她可能提出的“应付催婚”的需求，都提前写进了备注里。
首到工作人员把红本本递到两人手里，程景逸指尖碰到她的手，又迅速收回时，陈阮院想这个男人一定是厌恶她吧。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陈阮阮捏着红本本的指尖微微泛白，程景逸则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目光落在跳动的楼层数字上，像是在思考工作。
“我住客房，你主卧，”他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和协议里写的一样公事公办，“生活用品我让阿姨提前备好了，你看看缺什么，列个清单给我。”
陈阮阮点头，跟着他走进公寓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愣了愣——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她之前提过喜欢的城市天际线，开放式书架上，竟摆着好几本她在旧书店没淘到的绝版画册。
“阿姨按常用书单买的，碰巧有你喜欢的？”
程景逸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语气自然得像是真的巧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书是他托朋友跑了三个城市才集齐的，连摆放的位置，都算好了她坐在沙发上能轻易拿到。
陈阮阮没多想，只当是对方细心，抱着行李往客房走时，却在走廊转角撞见打扫的阿姨。
“陈小姐好，”阿姨笑得亲切，“程先生特意吩咐，客房的床垫要软一点，还说您对尘螨过敏，被套都是用的防螨款呢。”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客厅。
程景逸正站在书架前整理画册，阳光落在他侧脸上，看起来依旧疏离。
可陈阮阮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疑惑——她从没跟他提过床垫偏好，更没说过尘螨过敏的事。
当晚吃饭时，程景逸端上的三菜一汤，竟全是她家乡的口味。
“阿姨是南方人，擅长做这些，”他舀了一勺汤递过来，语气平静无波。
陈阮阮点点头：“谢谢程先生”。
陈阮阮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闪婚了，因为父亲一首催婚，没办法便找到了一个男人结婚，协议一年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