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在廊桥灯光下碎成银箔,宋霜序攥紧登机牌,指节泛白。阔别五年的金陵城,
用一场暴雨迎接她。手机震动几乎要震落,锁屏跳出医院的紧急通知:患者苏棠心率骤降,
速至第一人民医院。她冲向出租车候客区,雨水糊住睫毛时,
终于拽开一辆出租车门:“师傅,第一人民医院,越快越好!”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叫,
出租车在路口猛地刹车,后车的黑色迈巴赫像头蛰伏的兽,尾灯刺破雨幕,
结结实实撞上出租车尾部。宋霜序额头磕在副驾玻璃上,耳鸣中听见后车引擎熄火。
她推开车门,雨水兜头浇下,正撞见迈巴赫车门打开,玄色西装裤先落地,
沾着水痕的皮鞋碾过积水,溅起的水珠里,她恍惚看见十三岁那年,
沈家花园喷泉溅在沈聿裤脚的模样。“看够了?”磁性嗓音像浸了冰的绸缎,宋霜序抬眼,
撞进贺庭洲深潭般的 gaze 里。他撑着黑伞,伞尖垂落的水珠将将挡住她颤抖的视线,
这张脸分明陌生,可心跳却在胸腔里疯撞,像被命运狠狠拽了一把。
记忆闪回:沈家客厅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沈母给她梳头发,
珍珠发簪蹭过头皮:“霜序以后就是沈家千金啦。” 可转身在书房,
沈母的声音冷得像冰:“等老爷子过完七十大寿,把这野种送出国,
省得外人说我们沈家收养白眼狼。”十五岁生日,沈聿给她系姜黄色围巾,
她红着脸叫“阿聿哥”,沈聿耳尖发红。可深夜,她听见沈父对沈聿说:“她姓宋,
和我们沈家终究不是一路人,你若还认我这个爹,就别再和她纠缠。”第二天,
沈聿的房间空了,围巾被塞进她抽屉,压着张字条:霜序,对不起。
追尾事故处理得猝不及防。贺庭洲的助理塞来黑卡,指尖擦过她掌心时,
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我不需要施舍。” 助理赔笑:“贺总说,耽误宋小姐就医,
这点心意……” 她没再听,攥着卡冲进急诊楼。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苏棠躺在病床上,
氧气管缠着苍白的脸。护士叹气:“家属尽快筹手术费,多拖一天,感染风险就高一分。
” 宋霜序蹲在走廊,把脸埋进掌心,五年前被沈家送出国时,
她在机场哭到昏厥;如今为了给苏棠凑钱,她翻遍通讯录,却连借五千块的人都没有。
三天后,宋霜序站在贺氏集团写字楼前。玻璃幕墙映着她湿透的衣角,为了省钱,
她冒雨走了三站路。前台看见她的简历,眼神古怪:“贺总亲自面试行政助理,
宋小姐跟我来。”总裁办公室的香氛是雪松调,贺庭洲坐在大班台后,
指尖敲着她的简历:“宋小姐在海外读的临床医学,GPA 3.9,怎么来应聘行政助理?
” 她攥紧简历,指节发白:“我需要钱。” 他忽然倾身,
雪松香气裹着危险逼近:“宋霜序,你以为我贺庭洲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 他指节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说说看,为了钱,你能做到哪一步?”入职后,
贺庭洲变着法儿指使她整理私人书房。她在书架后发现旧相册,里面夹着自己十岁时的照片,
穿沈家的碎花裙,站在花园秋千旁。照片背面写着:霜序,今天给她买了草莓蛋糕,
她笑起来像小太阳。字迹陌生又熟悉,她正要深究,贺庭洲进来,
随手抽走相册:“私人藏品,宋助理少碰。”沈聿突然出现是在周五傍晚。宋霜序下班时,
他倚在保时捷旁,西装革履,眼尾微红:“霜序,当年是我不对,跟我回去,
沈家……” 她冷笑:“沈家的门,我十五年前就不想进了。” 沈聿要拉她的手,
被她狠狠甩开:“沈先生,我现在姓宋,和沈家没关系。” 他僵在原地,
看着她走进地铁口,雨水里,他喉结滚动,终究没再追。贺庭洲知道沈聿来找她后,
当晚把她叫去顶层公寓。落地窗外霓虹闪烁,他给她倒酒:“沈聿那样的男人,
你还对他有念想?” 她仰头喝光威士忌,辛辣烧得喉咙发疼:“贺总关心得太多了。
” 他突然扣住她手腕,把她抵在落地窗上,呼吸喷在她耳畔:“宋霜序,你该关心的,
是我为什么留你在身边。”苏棠病情反复那晚,贺庭洲带她去私人庄园。壁炉火光中,
他忽然说:“我知道你怕黑,小时候在沈家阁楼,你总抱着玩偶缩在角落。” 她震惊后退,
碰翻烛台,火星溅在地毯上。这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当晚她偷翻他书房,
发现一整箱资料:从她幼儿园的奖状,到国外租房合同,甚至她在便利店打工的照片,
他站在街对面举着相机,镜头对准她。原来他早就盯着自己!宋霜序攥着照片后退,
撞翻花瓶。瓷器碎裂声里,贺庭洲推门进来。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垂眸看她手里的照片,忽然笑了:“霜序,你猜……我是十年前开始布局,还是更久?
”她声音发颤:“你到底要做什么?”他逼近一步,雪松香气将她包围:“我要你,宋霜序。
要你眼里只有我,要你……” 话没说完,手机爆响。医院来电:“苏棠突发并发症,
必须立刻转院!”贺庭洲捞起车钥匙,拽着她往门外走。雨又开始下,她望着他侧脸,
恍惚觉得这场相遇、这场被算计的爱,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沈聿会不会再出现搅局?
贺庭洲的谋划里,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苏棠的手术,能不能顺利……车尾灯刺破雨幕,
像一把锋利的刀,划开命运的迷雾,却没人知道,雾后面藏着温柔,还是更狠的算计。
雨刮器在风挡玻璃上疯狂摆动,贺庭洲的迈巴赫如黑色利箭扎进雨夜。
宋霜序攥着苏棠的病历,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贺总,
麻烦开快点……”他瞥向她发白的脸,右脚重重踩下油门,
引擎轰鸣里丢出句:“我联系了协和胸外科团队,苏棠的感染指标让医疗部连夜分析过,
转院方案可行。”她怔愣着望向他西装笔挺的侧影,喉间突然发涩:“你……为什么帮我?
”贺庭洲没看她,指节有节奏地叩击方向盘:“宋霜序,我做任何事,都有理由。
”急诊室“手术中”的红灯刺得人眼疼。宋霜序蹲在走廊,听着消毒水味在鼻腔里发酵,
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贺庭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把热咖啡塞进她颤抖的手:“先喝口热的。”纸杯温度透过薄衬衫烙在掌心,她抬头时,
撞见他垂眸看自己的神情,像是纵容,又像是克制的温柔。“现在信我有能力护着你了?
”他低笑,喉结在月光下滚动。手术室门突然推开,
主刀医生摘口罩的动作带起气流:“感染灶清理干净,后续恢复注意营养。
”宋霜序腿软得要跌,贺庭洲伸手扶住她腰侧,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围。
她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和他近乎叹息的低语:“看吧,我没骗你。
”沈聿堵在贺氏地下车库时,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宋霜序抱着文件箱,就见他倚在保时捷旁,
衬衫领口微敞,眼尾红得像宿醉过:“霜序,当年我被我爸锁在老宅,
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她捏紧文件箱,棱角硌得指头疼:“沈先生,五年前的事,
我不想再提。”沈聿突然伸手要抓她手腕,贺庭洲的车恰好入库。引擎熄火声里,
贺庭洲推开车门,玄色风衣扫过沈聿发抖的手:“沈大少,对我的助理动手,不合适吧?
”沈聿后退半步,从西装内袋摸出张泛黄信纸,是当年他写给宋霜序的分手信,
边缘被泪痕洇得发皱,字迹也被划得稀烂:“我爸逼我签的!他说你留在沈家,
会耽误我继承家业……”宋霜序盯着信纸上斑驳的泪渍,五脏六腑突然抽痛起来。
贺庭洲却笑了,指尖弹开信笺:“沈大少现在演深情戏码,不觉得晚了?
当年她在机场哭到脱水,你在哪?”周五傍晚,
贺庭洲把烫金请柬拍在她办公桌上:“宋助理,陪我参加宋氏年会。
”请柬上“宋氏集团三十周年庆典”几个字,像根细针扎进她眼底。
宴会上水晶灯晃得人眩晕,宋霜序跟着贺庭洲应酬,
瞥见几个中年男女交头接耳:“那姑娘眉眼像极了老宋早年走丢的大女儿……”她心跳漏拍,
贺庭洲突然俯身在她耳畔:“宋家想认回你,没安好心。”她抬头,
撞进他深不见底的注视 :“你怎么知道?”他没回答,端起香槟杯挡住她视线。远处,
宋家老爷子正往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深夜,贺庭洲书房的门没锁。
宋霜序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在暗格里翻出本速写本,第一页画着穿碎花裙的小女孩,
手里攥着颗草莓,旁边歪歪扭扭写:今天给霜序带了草莓,她笑了,像小太阳。她猛地站起,
碰到旁边的铁皮盒,里面掉出张合影:小时候的她坐在秋千上,旁边小男孩穿校服,
眉眼分明是年少的贺庭洲!记忆如潮水倒灌:十岁那年,沈家花园闯进个小男孩,
往她手里塞了颗草莓:“我叫贺庭洲,以后我保护你。”后来小男孩消失,
沈家也再没人提过“贺庭洲”这个名字。她颤抖着摸向速写本,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贺庭洲倚在门框上,衬衫领口松着,眼神晦明不定:“想起来了?”苏棠能坐起来喝粥时,
突然握住她的手:“霜序,这两年……是贺先生匿名给我打治疗费。他说别告诉你,
怕你有负担。”宋霜序握着瓷勺的手僵住,粥汤在碗里晃出涟漪。
原来他早在她出国时就关注着?那他处心积虑让她进贺氏,到底是算计,还是……保护?
沈聿把文件摔在贺庭洲办公桌上时,宋霜序刚送完咖啡进来。
文件里是海外银行流水单:“贺庭洲,你当年资助霜序,根本是想把她养成金丝雀!
”贺庭洲冷笑,指尖点着文件:“沈大少眼睛瘸了?这是助学基金,
她读医学院的学费、生活费,哪一笔不是干干净净?
”沈聿额头青筋暴起:“那你现在把她困在身边算什么?”贺庭洲忽然看向宋霜序,
喉结滚动:“我困她?沈聿,当年是你先把她推进深渊!”她后退半步,
觉得自己像被扯进两股飓风中间的枯叶,连呼吸都要斟酌。宋家派来的车停在贺氏楼下时,
宋霜序正整理报销单。管家模样的人鞠躬:“宋小姐,老爷子想见您。”她攥紧钢笔,
墨水在纸上洇开墨团。贺庭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指节敲着桌面:“别去。
”沈聿却从电梯出来,西装笔挺:“霜序,宋家认回你,你就能光明正大继承产业,
不用再看别人脸色。”她望着两辆对峙的车,突然听见自己说:“我去。
”宋家老宅的紫檀木家具泛着冷光。老爷子握着她的手,皱纹里都是慈爱:“霜序啊,
当年是我们对不住你……”她盯着茶几上自己幼时的照片,突然觉得荒谬,十五年不闻不问,
如今一句“对不住”就要她认祖归宗?晚餐时,宋氏二夫人突然开口:“大姐刚认回,
就该把贺氏合作案让给宋家,毕竟一家人……”她搁下筷子,
贺庭洲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宋家没安好心。”深夜归家,她在洗手间发现验孕棒两道杠。
手机同时震动,贺庭洲发来消息:宋家宴会上,
他们在汤里下了药;沈聿的电话也打进来:霜序,贺庭洲和宋家早年有血海深仇,
他接近你是为了复仇!她攥着验孕棒发抖,窗外惊雷炸响,远处贺氏大厦顶层还亮着灯,
那个男人,到底是真心,还是彻头彻尾的算计?宋霜序赤脚走到落地窗前,雨幕中,
贺庭洲的车正驶向她家方向。她摸着还平坦的小腹,
突然听见门***与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贺庭洲发了定位,是宋家老爷子书房的监控截图,
角落保险箱里,
躺着当年她生母的病历;沈聿的短信则是贺氏海外账户的洗钱记录……闪电劈开夜空时,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怀里的验孕棒发烫,像颗定时炸弹。而楼下,
贺庭洲的雨伞尖正刺破积水,脚步声越来越近……浴室暖光将验孕棒映得刺眼,
宋霜序盯着那两道杠,指节几乎掐进掌心。花洒还在滴水,
她恍惚看见贺庭洲上周抱着她在浴缸里笑,水珠从他发梢落进她领口,他说“霜序,
我们该有个家”。可现在,沈聿的短信像毒蛇吐信:“贺庭洲利用你复仇,他根本不爱你!
”她踉跄着撞向洗手台,香水瓶摔碎在瓷砖上,柑橘调香气漫上来,混着消毒水味。
这瓶香水是贺庭洲送的,标签上印着“For MyFor For”当年他塞给她草莓时,
也喊她“小太阳”。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贺庭洲的头像亮起:我到你楼下了。
她扑过去想按静音,却撞见他发的监控截图:宋家书房保险箱里,
生母的病历被红笔圈出“中毒”字样,日期正是她被沈家收养前一周。贺庭洲进门时,
玄关灯没开。他看见她蜷在沙发角落,验孕棒被揉成一团,心突然揪紧。
他解风衣纽扣的动作顿了顿:“霜序,我……”“贺庭洲,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他走近,雪松香气压过来,
她却往后缩:“宋家宴会上的汤,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沈聿说你和宋家有血海深仇……还有这个孩子……” 最后几个字几乎哽在喉咙里。
他喉结滚动,单膝跪在她面前,指节抚过她发顶:“当年宋家老爷子为夺我家地皮,
害死我妈。我妈和你生母是闺蜜,她临死前求我保护你……” 他从内袋摸出枚银戒,
是她十岁时送他的生日礼物,“你说‘贺庭洲要当骑士,保护小太阳’,我记了二十年。
”宋霜序盯着银戒上褪色的珐琅彩,突然想起沈家阁楼的旧物箱里,也有枚同款戒指。
那年她抱着玩偶哭,戒指从箱底滚出来,她以为是沈聿落下的,原来从始至终,
守护她的人是贺庭洲。回忆像潮水倒灌:十二岁那年,她被沈家表兄推进泳池,
是贺庭洲跳下去捞她,自己发着高烧还往她病房塞草莓;十五岁生日,沈聿失约,
是贺庭洲在KTV包场,用气球拼出“小太阳生日快乐”;出国那天,他躲在安检口,
往她行李箱塞了本《医学词典》,扉页写着“别怕,我在”。她颤抖着抱住他,
泪砸在他衬衫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抱紧她,
下巴抵在她发顶:“我怕你恨我利用你接近宋家……直到你在追尾事故里抬头,我才知道,
我等不及了。”宋家二夫人的电话打断了拥抱。宋霜序接起,那头哭哭啼啼:“霜序啊,
你爸看了监控,说你在宴会上没喝那碗汤,现在大夫人要查我……是贺庭洲逼我这么做的!
他说不给你下药,就曝光我挪用公款……” 她突然挂断,
贺庭洲的指节已经泛白:“当年你生母怀你时,大夫人给她下了慢性毒药,
才让你一出生就被抛弃。”沈聿的车此时停在楼下。他攥着伪造的贺氏洗钱合同,
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二夫人承诺,只要搞垮贺庭洲,就把宋氏继承权让给他和宋霜序。
可他没想到,贺庭洲和宋霜序居然有了孩子。宋霜序站在落地窗前,
看沈聿的车尾灯消失在雨里,突然转身对贺庭洲说:“我要回宋家查病历。” 他想阻止,
却被她眼里的决绝烫到:“这是我和妈妈的债,也是你的债,我们一起还。
”宋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在午夜打开。宋霜序攥着贺庭洲的手,走进弥漫着檀香味的书房。
保险箱密码是她生日,打开后,生母的病历旁躺着份DNA报告,
她和宋家老爷子的亲子匹配度99.99%,而病历最后一页,
被红笔批注:“此女血液含毒素,不可留。” 贺庭洲的指尖抚过批注,
突然冷笑:“大夫人的笔迹,和当年害我妈的文件如出一辙。”他们没注意到,
走廊尽头的监控正闪烁红光,沈聿戴着蓝牙耳机,听着二夫人的指令:“等他们拿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