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实的铁拳
“咕噜噜——”这声音比包租婆的骂街还响亮，像极了游戏里饥饿Debuff的音效，提醒他血条快见底了。
他瘫在门后，像条脱水的鱼，目光却死死钉在虚拟背包里那几块灰扑扑的硬面包图标上。
铜币是真的，那面包呢？
这念头像病毒一样蔓延。
“淦！
拼了！
饿死胆小的，撑死…呃，饿死胆大的？”
他给自己打气，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管它是不是幻觉，管它会不会再触发一次“脑内蹦迪”（指之前的剧痛），总比饿出幻觉强！
闭上眼，努力屏蔽出租屋的霉味和头痛的余威。
他拼命回想游戏里操作背包的感觉——意念集中，选中物品，使用…或者，现在是“具现”？
“出来吧！
皮卡…啊呸，面包！”
他在心里默念，中二之魂在饥饿面前短暂燃烧。
意念死死锁定那硬邦邦的图标。
嗡——不是头盔启动的嗡鸣，而是一种更低沉、更…实质性的震动感，仿佛从他大脑深处某个未知区域传来。
紧接着，掌心猛地一沉！
王哲触电般睁开眼！
一块拳头大小、灰褐色、表面粗糙得能当砂纸、硬得能防身的硬面包，正结结实实地躺在他汗湿的手心里！
“卧…***？！
真…真的行？！”
王哲差点把面包扔出去，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这波操作，比抽到SSR还离谱！
他下意识捏了捏，梆硬！
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混合着尘土、劣质面粉和…嗯，数据残留？
的古怪味道，绝对谈不上香，但确实是能吃的玩意儿！
狂喜瞬间冲垮了理智！
什么副作用，什么科学道理，在“真·虚拟面包”面前都是浮云！
他饿狼扑食般把面包塞到嘴边，狠狠一口咬下去！
“咔嚓！”
牙差点崩了！
这硬度，堪称面包界的“真金”！
他龇牙咧嘴，感觉像在啃一块风化了的砖头。
味道？
味同嚼蜡都是夸奖！
干涩、粗糙、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过期像素”感，难吃得让他想yue。
“这玩意儿在游戏里真的有人吃吗？
策划脑子瓦特了？”
王哲一边痛苦面具地咀嚼着这“赛博压缩饼干”，一边疯狂吐槽。
但神奇的是，几口下肚，那抓心挠肝的饥饿感竟然真的开始缓解了！
血条，它特么的在缓慢回升！
“真香…个鬼啊！
但能续命！”
他含泪啃着，感觉自己解锁了“现实版·啃树皮”成就。
刚啃完最后一口能崩掉牙的“面包核”，还没来得及感慨这“金手指”的副作用（费牙+难吃），门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如同指甲刮黑板般的脚步声！
咚咚咚！
砸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促！
“王哲！
开门！
快开门！”
包租婆的声音尖利亢奋，透着一种发现金矿般的狂热。
王哲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刚走吗？
反悔了？
还是发现铜币是假的了？
他慌忙想把面包屑藏起来，但己经来不及了。
门被粗暴地推开一条缝（刚才太震惊忘了反锁），包租婆那张油光满面、激动得发红的大脸挤了进来，小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凌乱的房间里疯狂扫视，最后死死钉在王哲脸上…和他嘴角还没来得及擦掉的面包渣上。
“好小子！
行啊！
真人不露相！”
包租婆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完全没了之前的刻薄，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亲热，“你那‘老铜钱’，我拍给懂行的朋友看了！
人家说了，虽然品相差点，但包浆老道，纹路少见，是开门的老东西！
值钱！
值大钱！”
王哲：“？？？”
他CPU差点干烧了。
游戏里丢商店的垃圾，在现实成古董了？
这魔幻现实让他有点蚌埠住了。
包租婆根本不给王哲反应的机会，肥胖的身体灵活地挤进屋里，反手就把门关上，还上了插销！
她搓着手，脸上堆满了市侩到极致的笑容，眼睛却像饿狼一样冒着绿光，在王哲身上和房间里来回扫射。
“快！
老实交代！
还有没有？
这种‘老铜钱’，或者…别的什么‘老物件’？
瓷器？
玉器？
老家具？”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放心！
姐不白要你的！
价钱好商量！
找到好东西，咱们三七…不！
二八分！
你八我二！
姐就赚个跑腿钱和保密费！”
王哲彻底懵圈了。
看着包租婆那张写满“贪婪”和“发现宝藏”的脸，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某个荒诞的鉴宝首播现场。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难吃得要死的面包屑。
“没…没了…”他干巴巴地回答，大脑还在处理“游戏垃圾=现实古董”这个离谱的等式。
“没了？！”
包租婆声音陡然拔高，满脸不信，“不可能！
你小子别藏着掖着！
刚才你啃的那是什么？
硬邦邦的，看着就不像普通面包！
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古法秘制’的干粮？
老辈人逃荒时吃的？
这也能算民俗文物啊！”
她的目光如同X光，射向地上可能存在的面包渣。
王哲：“……” 他看着包租婆那副恨不得把他房间掘地三尺的样子，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误会…好像闹大了！
就在这时，包租婆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种“我真是个小天才”的狂热表情。
她迅速掏出她那部屏幕油腻腻的国产大屏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家人们！
老铁们！
捡大漏了！
就在刚才，就在我家租客这里，发现了疑似明末清初的珍稀古钱！
品相完美，包浆醇厚！
还有神秘古法干粮！
真正的沧海遗珠，就在我们身边！
想不想看？
想不想知道后续？
双击666！
关注走一波！
主播马上带你们沉浸式探秘！
说不定…下一个捡漏王就是你！”
她竟然…打开了首播软件！
摄像头对准了王哲和他一片狼藉的房间，嘴里喊着：“上链接！
呃…不对！
上悬念！
锁定我的首播间！
‘包租婆探宝’！
下一件神秘古董，即将揭晓！”
手机屏幕刺眼的光打在王哲惨白惊愕的脸上，首播间里瞬间涌入几个看热闹的ID，弹幕开始飘过：“？？？”
“房东和租客的剧本？”
“古钱币在哪？
看看！”
“主播后面那小哥哥表情好懵，演的吧？”
“有剧本+1！”
王哲看着包租婆手机上那个小小的、不断跳动着数字的首播间，又看看她那张因首播而兴奋扭曲的脸，感觉自己不是解锁了金手指，而是捅了马蜂窝！
这波流量，他一点也不想蹭！
“不…不是…包租婆你听我解释…”他试图挣扎。
“解释啥？
流量就是金钱！
家人们，礼物刷起来！
火箭游艇走一波！
主播豁出去了！
今晚就带你们深扒这个‘宝藏男孩’的房间！”
包租婆完全进入了状态，手机镜头肆无忌惮地怼向王哲和他身后散落的、那个沾满灰尘的虚拟现实头盔…王哲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扑过去想挡住镜头，但包租婆灵活地一扭身，油腻的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地上那个造型奇特、布满接口和指示灯的头盔！
弹幕瞬间炸了：“***！
那是什么？
外星头盔？”
“赛博古董？！”
“主播剧本升级了？
科幻频道？”
“666！
这道具可以！”
包租婆也愣住了，看着弹幕，又看看地上那个“不明高科技物体”，再看看面如死灰的王哲，她的小眼睛里，贪婪的光芒混合着巨大的困惑和一种发现了“更离奇宝藏”的狂喜，如同火山般猛烈喷发出来！
“这…这又是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