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纱 mo丸 2025-08-23 16: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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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归乡最后一趟长途汽车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哼哧着,

将一车昏昏欲睡的乘客颠簸得东倒西歪。林薇靠在有些油腻的车窗上,

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越来越熟悉的苍翠山峦,心情复杂。

她离开这个名叫“雾隐村”的地方,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时间,

足以让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变成在城市钢筋水泥森林里挣扎求存的普通白领,

也足以磨平许多记忆的棱角。但有些东西,就像刻在骨头上的印记,

论如何也忘不掉——比如家乡潮湿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的、若有似无的香火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比如那些口口相传、光怪陆离的禁忌和传说。这次回来,是因为一封信。

一封由村里识字的老支书代笔、她母亲按了手印的信。信很短,字迹潦草,只说母亲病重,

想见她最后一面,末尾却用更深的墨迹,突兀地加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囡囡,

回来就好,莫问太多,莫看太多,尤其……莫碰红东西。”“红东西?

”林薇当时看着这三个字,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村里关于颜色的禁忌很多,但“红”……在她模糊的记忆里,

似乎总与某些极端隆重又极端讳莫如深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比如大喜,比如大丧。

汽车在一个简陋的招呼站喘着粗气停下,打断了林薇的思绪。她拎着简单的行李下了车,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泥土、植被和淡淡腐朽气息的山风立刻将她包裹。天色近黄昏,

远山如黛,云雾开始在山腰聚集,果然不愧“雾隐”之名。进村还有五六里山路要走。

路面坑洼不平,两旁是茂密的竹林和灌木丛,在渐暗的天光下显得幽深而寂静,

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走着走着,林薇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太安静了。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那种……缺乏活气的安静。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

应该会有收工回家的农人,放牛归来的孩子,但今天,一路走来,她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碰到。

而且,她注意到,路边的某些老树杈上,或者竹林的入口处,

似乎系着一些奇怪的、褪了色的布条,像是某种标记,又像是……符咒?它们无声地垂挂着,

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林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加快了脚步,

几乎是小跑起来。终于,村口那棵标志性的、虬枝盘结的老槐树出现在眼前。槐树下,

通常总是坐着些闲聊的老人,但今天,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槐树巨大的树冠投下浓重的阴影,

仿佛一个沉默的巨人。

更让林薇瞳孔收缩的是——她看得真真切切——老槐树最低的那根粗壮枝干上,

用鲜红的染料,画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符号!那红色鲜艳得刺眼,

与周围灰蒙蒙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刚刚画上去不久。符号的结构古怪而邪门,

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莫碰红东西……”母亲信里的话再次在她脑中响起。

林薇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不敢再多看那个符号一眼,

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过了老槐树。村子里的景象更加诡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烟囱里也少见炊烟。才刚入夜,整个村子却仿佛已经沉沉睡去,死气沉沉。

偶尔有窗户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但当林薇走过时,那灯光会立刻熄灭,

仿佛主人正躲在窗后,紧张地窥视着这个外来者。几条瘦骨嶙峋的土狗蹲在墙角,

它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吠叫,只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盯着她,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薇的心越揪越紧,她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跑向村尾自家那座老屋。

老屋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墙皮剥落得厉害,木门上的春联早已褪色破损,

只剩下零星的红纸屑顽固地粘着。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院门。院子里冷冷清清,

母亲平时精心打理的小菜园也荒芜了,长满了杂草。“妈?我回来了!”林薇喊道,

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异常空洞。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张苍白、布满皱纹的脸探了出来,正是母亲。她比林薇记忆中消瘦苍老了太多,眼窝深陷,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恐和疲惫。“薇薇?你……你真的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干涩嘶哑,她一把将林薇拉进屋里,然后飞快地关上门,

甚至还哆哆嗦嗦地插上了老旧的门栓,仿佛外面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堂屋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村里早就通了电,光线摇曳,

将母亲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变形。“妈,你怎么了?

村里到底出什么事了?还有信上说的‘红东西’……”林薇抓住母亲冰凉的、枯瘦的手,

一连串地问道。母亲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地捂住林薇的嘴,眼神惊恐地望向窗外,

压低了声音,气息不稳地说:“别问!别问!回来了就好……听话,千万别问!也千万别看!

尤其是……红色的……任何红色的……”她反复念叨着,精神似乎有些恍惚:“睡了,

大家都睡了……没事了……只要不看,不想,

不碰……就没事……”林薇看着母亲几乎有些神经质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意识到,母亲病重的或许不只是身体,更有精神。而这个村子,

一定发生了某种极其可怕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活在巨大的恐惧里,噤若寒蝉。母亲摸索着,

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陶罐,倒了一碗水给林薇,水有些浑浊,带着一股土腥味。“喝点水,

早点睡。你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母亲回避着林薇的目光,眼神闪烁,“记住,

天黑了就别出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好奇,别点灯,更别……别回应。

”母亲将她带到以前住的房间门口,就匆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仿佛多待一秒都难以忍受。

林薇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股久未住人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家具很简单,

一张旧床,一个掉了漆的木衣柜,一张书桌。一切都和她离开时差不多,

只是盖了厚厚一层灰。她疲惫地放下行李,坐在冰冷的床沿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无数疑问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夜色渐深,外面的风声似乎大了起来,

吹得窗户纸噗噗作响。远处,好像隐隐约约传来了什么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

又像是风吹过狭窄缝隙的尖啸?若有若无,听不真切。林薇想起母亲的警告,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好奇,吹熄了母亲刚刚给她点上的小油灯,和衣躺倒在床上,

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那奇怪的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些,

断断续续,萦绕在耳边,搅得她心神不宁。她还总觉得,窗外似乎有影子在晃动,

像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走来走去。她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数羊,努力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睡去的那一刻——“咚!

”一声沉闷的、清晰的撞击声,猛地从她的床底下传了出来!林薇瞬间睡意全无,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那声音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觉。

但就在她稍微松懈的下一秒——“咚!咚!咚!”连续不断的、有力的撞击声从床底传来!

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禁锢在下面,正拼命地想要撞开床板,爬出来!

林薇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缩到墙角,惊恐万状地盯着床底的方向。黑暗中,

她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可怕的撞击声却持续不断,每一下都像撞在她的心脏上!怎么办?

怎么办?母亲的警告言犹在耳!不能看!不能回应!可是……那到底是什么?!

撞击声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躁,伴随着一种……像是用指甲疯狂刮擦木头的刺耳声音!

吱啦——吱啦——林薇浑身发抖,牙齿咯咯打颤。极度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就在这时,那疯狂的撞击和刮擦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林薇惊魂未定,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死死地盯着床底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再没有任何异响。难道……结束了?她颤抖着,

慢慢地、一点点地试图挪动僵硬的身体。突然!一团模糊的、比黑暗更深的阴影,

悄无声息地从床底下缓缓流了出来!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一摊粘稠的液体,

又像是一团凝聚的烟雾,缓慢地在地板上蔓延、扭动。林薇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团阴影在地板上蔓延着,

逐渐凝聚、升高……隐约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极其模糊的人形轮廓。它面朝林薇的方向,

静静地“站”在那里。尽管没有眼睛,但林薇清晰地感觉到,

一种冰冷、怨毒、充满渴望的“注视”,牢牢地锁定了她!然后,那模糊的阴影轮廓,

朝着她,极其缓慢地、飘忽地移动过来!林薇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她想尖叫,想逃跑,但身体就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动弹不得!阴影越来越近,

那股冰冷的、带着陈腐泥土和死亡气息的寒意,已经扑面而来!

就在那阴影即将触碰到她脚尖的刹那——“喔——喔喔——”远处,村中不知谁家养的公鸡,

发出了第一声嘶哑的啼鸣。天快亮了。那团阴影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声音刺痛。

它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不甘和怨恨的嘶嘶声,随即像退潮一般,

迅速地缩回了床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房间里,

只剩下吓得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湿透的林薇,以及窗外渐渐泛起的、灰白色的天光。

第二章:窥探与禁忌公鸡的啼叫声接连响起,打破了死寂的黎明。

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但留下的冰冷与绝望却渗透进了林薇的骨髓里。

她瘫软在墙角,过了许久,才找回一丝力气,连滚爬爬地冲出房间,

疯狂地拍打着母亲的房门。“妈!妈!开门!我屋里有东西!床底下!!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尖锐刺耳。房门很快打开了一条缝,

母亲那张惨白憔悴的脸露了出来。她的眼神浑浊,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似乎对林薇的惊恐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有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绝望。“闭嘴!

”母亲厉声低喝,一把将她拽进屋里,再次紧张地关紧门,“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想把……想把它们都引来吗?!”“它们?它们是什么?!妈!我床底下到底有什么?!

”林薇抓住母亲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昨天晚上!

它就在撞!还想爬出来!后来……后来成了一团影子!它想碰我!

”母亲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眼神惊恐地飘忽着,嘴唇嗫嚅了半天,

才挤出一句话:“幻觉……是你太累了……做了噩梦……”“不是噩梦!是真的!

我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林薇激动地反驳,但看到母亲那近乎崩溃的神情,

后面的话又噎住了。她意识到,母亲在害怕,害怕到甚至不敢承认那东西的存在。

母亲转过身,从暖壶里倒出一点温水,塞到林薇手里,她的手比林薇的还要冰。“喝了,

定定神。记住我的话,忘了昨晚的事,别想,别问。白天……白天是安全的。”“安全?

”林薇几乎要哭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里为什么变成这样?那些红符号是什么?

为什么家家户户都关着门?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母亲只是摇头,

别问了……都是为了你好……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会惹祸上身的……”无论林薇如何追问,

母亲就像一只受惊的蚌,紧紧闭上了壳,再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她只是机械地准备着简单的早饭——几个干硬的馍馍和一点咸菜,期间一直竖着耳朵,

警惕地听着外面的任何动静。阳光透过窗户纸的破洞照进屋里,带来几分光亮,

却驱不散这屋里浓得化不开的诡异和压抑。白天,村子里似乎有了一点活气。

林薇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偶尔有村民低着头,行色匆匆地走过,彼此间没有任何交流,

脸色都是同样的灰败和惶恐。他们看到她家院门时,都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仿佛这里是什么不祥之地。这种被整个世界孤立和恐惧的感觉,让林薇几乎窒息。

她决定自己找出答案。母亲不肯说,村里人也不会告诉她,但她记得村东头住着一位伍婆婆。

伍婆婆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年轻时做过“稳婆”和“看香”的活儿,

懂得很多老规矩和古老传说,性格也比其他村民豁达一些。小时候,

林薇和玩伴们常去听她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或许,伍婆婆会知道些什么。

趁着母亲在里屋昏昏睡去的当口,林薇小心翼翼地拉开院门,走了出去。阳光下的雾隐村,

依然安静得可怕。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条瘦狗有气无力地趴着。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不少人家的门楣上、窗户缝里,都贴着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有些墙上,

还能看到依稀被擦拭过的暗红色痕迹,像是匆忙间没能完全清理掉的颜料。

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恐惧,如同实质的罩子,牢牢扣住了这个小小的山村。林薇低着头,

尽量不引起注意,快步向村东头走去。路过村中央的老祠堂时,

她发现祠堂的大门竟然敞开着一条缝!这在平时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祠堂是村里最庄严的地方,平日大门紧锁,只有在重大祭祀或议事时才会打开。

一股莫名的不安促使林薇停下了脚步。她鬼使神差地凑近门缝,向内望去。祠堂里光线昏暗,

充斥着浓重的香火和灰尘味道。然而,里面的景象让她瞬间头皮发麻!祠堂的正中央,

地面上,用那种鲜艳刺眼的红色染料,

画着一个巨大无比、比老槐树上那个复杂诡异十倍的符号!几乎覆盖了整个祠堂地面!

符号的中心,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被一块脏兮兮的白布覆盖着,凸起一个人形的轮廓。

而更让林薇浑身冰冷的是——符号的周围,竟然整整齐齐地跪坐着一圈人!

全是村里的老人和一些中年人!他们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如同泥塑木雕。

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低垂着头, silence沉重得可怕。他们不是在祭祀,

不是在祈祷。那姿态,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忏悔?或者说,是某种镇压仪式的一部分?

林薇的目光猛地被符号中心那白布覆盖的东西吸引。那白布的边缘,

似乎露出了一角……鲜红的颜色?像是……一件衣服的料子?就在这时,

跪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一个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肩膀微微一动,眼看就要回过头来!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跳,慌忙缩回头,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胸膛。她不敢再多看一秒,

踉跄着逃离了祠堂门口,几乎是跑着冲向了伍婆婆的家。伍婆婆的家在村子最东头,

靠近山脚,一间孤零零的低矮土坯房,外面围着稀疏的竹篱笆。篱笆门虚掩着。林薇喘着气,

推开篱笆门,小声叫道:“伍婆婆?伍婆婆在家吗?”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回应:“谁啊……门没闩,进来吧……”林薇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比母亲家更加昏暗,充满了草药和陈旧物品混合的古怪气味。伍婆婆佝偻着身子,

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正就着灶洞里微弱的火光搓着草绳。她比十年前更加老迈了,

满脸深刻的皱纹,眼睛浑浊不堪,几乎看不见眼白。“伍婆婆,是我,村尾林家的薇薇。

”林薇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伍婆婆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

用那双几乎全白的眼睛“望”向林薇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微弱的惊讶:“林家囡囡?

你……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伍婆婆,村里到底怎么了?我妈什么都不肯说,

大家也都怪怪的,祠堂里……”林薇急切地问道。伍婆婆的脸色骤然变了,她猛地伸出手,

枯瘦如鸡爪的手指紧紧抓住林薇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她的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剧烈的颤抖:“囡囡!你去了祠堂?!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就看到好多老人跪在那里,中间画着红符,

还盖着白布……”林薇被她的反应吓到了。“造孽啊……造孽啊……”伍婆婆松开手,

浑身哆嗦起来,反复念叨着,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水,“不能看!不能问!那是在‘镇煞’!

是在赎罪啊!”“镇煞?镇什么煞?赎什么罪?”林薇追问道,她感觉伍婆婆似乎知道内情。

伍婆婆却只是摇头,恐惧地指着门外:“快回去!回你娘那里去!关好门!

天黑了千万别出来!那东西……那东西最恨多管闲事的外人!

也最恨……红色……”又是红色!“伍婆婆,求求你告诉我,‘红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那么忌讳红色?”林薇几乎是在哀求。伍婆婆的嘴唇哆嗦着,似乎内心在剧烈挣扎。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薇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灶膛里的火光跳跃着,

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壑,如同鬼魅。终于,

……红嫁衣……死得冤……怨气不散……回来了……索命……要全村……陪葬……”新娘子?

红嫁衣?林薇的脑子嗡的一声,一段被遗忘的、尘封的恐怖记忆碎片,

猛地撬开了意识的缝隙!那大概是十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村里似乎出过一件事。

邻村一个姑娘嫁到雾隐村,

好像是在迎亲的路上出了意外……死得极其凄惨……当时闹得很大,

但具体细节大人们都讳莫如深,很快就不再提起。她只隐约记得,那段时间,

村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恐惧气氛,持续了很久很久,而且……好像确实从那时起,

村里对“红色”就变得格外敏感和忌讳……难道……现在的这一切,

都和当年那场诡异的婚变有关?那个死在花轿里的新娘子……她的怨魂……回来了?!

林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灌到脚底,整个人都僵住了。

“走吧……快走吧……”伍婆婆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不再看她,

只是无力地挥着手,重复着,

别回应……特别是……别穿红衣服……她看到红的……就会来……”林薇失魂落魄地站起身,

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伍婆婆的家。回去的路上,她感觉阳光似乎都失去了温度。

每一个紧闭的门窗后,仿佛都有一双恐惧的眼睛在窥视着她。风穿过巷子,发出呜呜的声响,

听起来竟像是女人幽怨的哭泣。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衣服——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幸好……不是红色。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快到家门口时,

她看到隔壁邻居家的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熟悉的小男孩的脸露了出来,

正是她小时候的玩伴阿牛的儿子小豆子。小豆子看上去瘦了不少,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飞快地瞥了左右一眼,然后猛地将一个小纸团扔向林薇,随即迅速缩回头,关紧了门。

林薇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捡起纸团,攥在手心,心脏怦怦直跳。她快步走回家,闩好院门,

回到自己房间,才颤抖着展开那张被汗浸湿的纸条。纸条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像是小豆子的笔迹:“薇薇姑姑,快跑!离开村子!那个穿红嫁衣的姐姐,

她……她就在你家附近!她找不到替身,是不会走的!”纸条从林薇颤抖的手中飘落。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冰冷的绝望彻底攫住了她。

那个东西……昨晚就在她床底下的东西……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第三章:染血的嫁衣小豆子的纸条像一块冰,彻底冻僵了林薇的心脏。

那个穿红嫁衣的姐姐……就在附近……找不到替身不会走……替身?这个词让她不寒而栗。

难道那怨灵的目标是自己?!为什么?就因为自己十年前离开了村子,现在又回来了?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母亲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已麻木。

林薇不敢再去打扰她,也知道从她那里得不到任何答案。

巨大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交织在一起,反而让她混乱的大脑奇迹般地冷静了一丝。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知道更多关于那个“新娘子”的事情,才知道该如何应对,

甚至……如何摆脱。她想起了村支书。当年那场意外,作为村里的干部,他一定知道内情!

而且,那封让她回来的信,也是他代笔的!他让她回来,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让她浑身发冷。但她强迫自己不去深想。

现在正是午后,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虽然在这被恐怖笼罩的村子里,

这种感觉已经很微弱了,或许是相对安全的时间。她必须去找村支书问个明白!

村支书家住在村子另一头,一座相对宽敞的砖瓦房里。林薇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出家门。

村子依旧死寂。阳光白晃晃地照在地上,却显得异常冰冷。她尽量走在路中央,

远离那些门窗紧闭的房屋和幽深的巷口。她能感觉到,那些厚厚的窗帘后面,

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这个“外来者”的一举一动。路过祠堂时,

她发现大门已经紧紧关闭,甚至还加了一把崭新的铜锁。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

仿佛早上那诡异的一幕从未发生过。终于到了村支书家。他家院门倒是开着,

院子里晾着几件衣服,看起来有几分人气,但这并不能让林薇感到丝毫轻松。她走进院子,

喊了一声:“支书大伯在家吗?”堂屋的门帘动了一下,

一个五十多岁、脸色黝黑、眉头紧锁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村支书。他看到林薇,

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复杂,既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愧疚?“薇薇?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支书大伯,我为什么不能来?”林薇直视着他的眼睛,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您写信让我回来的,不是吗?现在我回来了,

村里变成了这样,我妈也变成了那样,您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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