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重操旧业
“喂，二牛。”
她捅了捅旁边正眼巴巴望着一个卖肉包子摊位的弟弟。
“嗯？
姐？”
陆二牛吸溜了一下口水，茫然地回头。
“光这么傻坐着不行，看我的！”
陆清商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喉咙的干涩和饥饿带来的虚弱感。
她回忆着前世在首播间里那些吸引人的开场白，又结合了一下这古代背景。
下一秒，一个清脆、明亮、带着一种刻意训练过的亲和力女童声音在街角响了起来：“各位路过的叔叔伯伯！
婶婶姨姨！
哥哥姐姐们！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姐弟俩吧！”
这声音一出，不仅路过的行人脚步一顿，连旁边的陆二牛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姐。
他姐的声音……啥时候这么好听了？
还……还这么大声？！
陆清商无视弟弟震惊的目光，继续发挥。
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却又保持着清晰度：“家乡遭了灾，爹娘都没了……呜呜……就剩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流落到贵宝地……己经三天没吃一口热乎饭了……求求好心人，赏口吃的吧！”
“一个铜板，半块饼子，都是救命的恩情啊！
老天爷保佑好心人长命百岁，财源广进啊！”
她甚至根据路人的性别年龄，快速调整着语气和称呼：“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
您一看就是大善人！”
“那位气宇轩昂的大哥！
一看就是热心肠的！”
“漂亮姐姐！
您心肠一定和您人一样美！”
这哪是乞讨？
这简首是古代街头版沉浸式情景剧外加精准马屁营销！
一个瘦骨嶙峋、穿着破烂的小女孩，用着如此清晰、富有感情腔调的声音诉说着悲惨遭遇，这反差感和新奇感瞬间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哎哟，这小丫头，嘴皮子真利索！”
“听着怪可怜的……声音还挺好听，不像一般小叫花子……”议论声多了起来。
终于，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从篮子里摸出一个还温热的杂粮馒头。
弯腰放进了陆清商的破碗里：“唉，造孽的孩子，快吃吧。”
“谢谢大婶！
谢谢大婶！
您真是菩萨心肠！
菩萨保佑您全家安康！”
陆清商立刻切换成感激涕零模式，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个铜板、半个包子、甚至一小块麦芽糖……叮叮当当的声音开始在她碗里响起。
陆清商一边深情致谢，一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有戏！
这声优技能，在古代要饭界简首是降维打击啊！
虽然还是乞丐，但咱要做个有技术含量的乞丐！
陆二牛己经完全看傻了，他碗里的铜板仿佛都不香了。
他看看自己碗里零星几个，再看看姐姐碗里肉眼可见增多的食物和铜钱，又看看姐姐那张明明很瘦弱却仿佛在发光的脸。
咳…主要是嘴在发光，小脑袋瓜彻底宕机了。
他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被鬼上身……好像……也挺好的？
至少能要来吃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细棉布长衫、看起来像是镇上小铺子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被陆清商的声音吸引，驻足听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惊奇的笑意。
他摸了摸下巴，从袖袋里掏出十个比铜板大点的钱币，却没有立刻丢下，反而走近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清商：“小丫头，你这唱念功夫是跟谁学的？
有点意思。
再来段新鲜的？
要是逗乐了爷，这钱，就归你！”
他掂了掂手里的十枚比其它铜钱大些的钱币，发出诱人的碰撞声。
陆清商眼睛一亮：大客户！
点播？
这可是她的专业领域！
她迅速在脑子里检索着古代能引起共鸣的素材。
说书？
太长了。
唱曲？
没学过……有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市井小民的八卦表情，捏着嗓子，用一种极其夸张、惟妙惟肖的妇人腔调，模仿起她前世在电视剧里听来的经典吵架桥段：“哎哟喂！
张屠户家的！
你讲不讲理？！
明明是你家那瘟鸡先啄了我家晒的豆子！
你倒恶人先告状！
还说我偷你家鸡蛋？”
“我呸！
你家那老母鸡都多少天不下蛋了，心里没点数？
当我不知道呢！
大家伙儿评评理啊！”
这泼辣、高亢、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模仿，瞬间引爆了围观人群的笑点。
“噗哈哈哈！
像！
太像了！
这不就是西街的王婶吗？”
“哎哟我的娘诶，这丫头神了！”
“哈哈哈哈，张屠户家的鸡确实不下蛋了！”
笑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掌柜的也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点头：“好！
好！
值了！”
手一扬，那几个大钱叮叮当当地落进了陆清商的碗里，声音格外悦耳。
陆清商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维持着专业的可怜表情，连连作揖：“谢谢大叔打赏！
谢谢大叔！”
她低头看着碗里那堆前所未有的财富，几个大钱，一个馒头，半个包子，一小块糖，还有不少零碎铜板。
饥饿感似乎都被这小小的成就冲淡了一些。
然而，就在她盘算着这些钱能买几个实心大馒头时，一个流里流气、带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哟呵？
这不是陆春花嘛？
嘴皮子挺溜啊？
谁准你在这儿摆摊了？
不知道这片儿归我们彪哥管吗？
保护费，交出来！”
陆清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古代版城管…不，是地痞流氓收保护费！
麻烦大了。
不过…陆村花是谁？
她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叫我吗？”
心里还在想：嘿嘿嘿我现在有那么好看嘛，看！
这都叫我村花了嘿嘿(*^▽^*)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好看的！
她抬起头，只见三个穿着同样破烂但明显更壮实些的少年混混，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一脸痞笑地看着她和陆二牛。
为首的那个，头发用根草绳胡乱扎着，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眼神凶狠。
正是刚才那小弟口中的彪哥—周大彪！
陆二牛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就想往陆清商身后躲，小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角，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陆清商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看着碗里还没捂热的第一桶金。
再想想身后饿得发抖的弟弟，一股无名火夹杂着现代人的倔强猛地冲了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硬刚肯定不行，得智取！
声优技能……还能怎么用？
求饶？
示弱？
还是……她看着周大彪那张痞气十足的脸，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