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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正被我的前妻苏映抱在怀里。她吻着我冰冷的仿生嘴唇,

呢喃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江澈。”然后,她把我带到我的墓碑前,

从一个冰冷的容器里,取出了我的骨灰。我的意识像被困在深海中的气泡,

疯狂地冲击着这具金属骨骼的边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三天前,我,林洲,

死于一场跨洋空难,尸骨无存。而现在,我以一种诡异的方式,

“活”在我自己设计的AI机器人“L-01”的躯壳里。

这本该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奇迹。意识上传,数字永生。可创造这个奇迹的女人,

我的妻子,苏映,却只想用它来完成一场惊世骇俗的背叛。她抚摸着我的脸,

这张脸完美复刻了我生前的模样,每一寸皮肤的纹理都出自她的手笔。她的眼神痴迷而温柔,

那是我在三年的婚姻里,从未见过的爱意。但这爱意,不属于我。“林洲,

你的脑机接口技术是完美的,你的仿生材料也是。”她对着我的墓碑,

像是在对一个死人汇报工作,“很快,很快我就能把他带回来了。”她口中的“他”,

是江澈。一个死了五年的男人,是她刻在心口的朱砂痣,是悬在她世界里的白月光。而我,

林洲,不过是她用来完成科研、用来掩人耳目的丈夫,一块方便的垫脚石。

苏映打开那个盛着我骨灰的金属方盒,表情虔诚得像在对待圣物。

她从中捻起一撮灰白的粉末,放在一个透明的培养皿中。“江澈的基因片段太少了,

几乎无法完成序列重组。”她对着那撮骨灰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兴奋,

“但是没关系,林洲,你的骨......你的身体,是最好的‘原始素材’。

用你的‘存在’,去填补他的‘虚无’,这是你这辈子,最有价值的一件事。”轰。

我的意识数据流,瞬间因为这句恶毒的话而沸腾、乱码。她不是在悼念我。

她是在……物尽其用。她把我从死亡的虚无中拖拽出来,困在这冰冷的躯壳里,不是为了爱,

而是为了更彻底地利用。她要用我的技术,我的遗产,甚至我的骨灰,去复活她深爱的男人。

还有比这更残忍的羞辱吗?苏映似乎很满意我这具“作品”的沉默,

她把我带回了我们曾经的家。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她的专属实验室。客厅里,

巨大的全息投影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的三维模型。他眉眼清隽,气质干净,正是江澈。

模型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基因序列,

神经元链接图谱……那是我耗费半生心血才建立起来的“普罗米修斯”系统。

我看着她熟练地操作着我最熟悉的系统,将我的骨灰样本放入基因分析仪中。

“启动‘源素材’分解程序。”她下达指令。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指令确认。

开始分解编号L-01林洲生物样本……”我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

代表着“我”的生命信息,被一点点地拆解、分析,然后被标记为“可替换材料”,

注入到那个名为“江澈”的模型数据库中。我就像一个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活人,

清醒地看着医生,用我的器官,去救治他的情人。不。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开始疯狂地冲击这具身体的底层指令。我是它的设计者,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后门”在哪里。“警告,L-01核心温度异常升高。”“警告,

L-01处理器过载。”苏映皱着眉回头,看向一旁沉默站立的我。她的眼神里没有关心,

只有一丝对工具出现故障的不耐烦。“奇怪,散热系统出问题了?”她走到我面前,

打开我胸口的盖板,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和生物核心。她的手指冰凉,

在我温热的核心上检查着。就是现在!我调动了所有的意识力量,集中于一点,

冲向了与她手指接触的那个数据端口!我要夺回控制权!然而,我的意识数据流刚一涌出,

就被一道无形的防火墙狠狠地弹了回来。苏映的脸上,露出一抹洞悉一切的冷笑。“林洲,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胸口,像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

我不知道你的意识附在上面吗?”2. 我的骨灰,他的温床我的数据流,

因她这句话而瞬间凝固。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意识被困在这里!

那她刚才所有的行为,所有的呢喃,都不是自言自语,而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是在享受,

享受这种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反复碾压的***!“很惊讶?”苏映关上我的胸口盖板,

动作轻柔,眼神却像在看一个有趣的实验品,“你的‘灵魂捕获’技术,

本就是我们一起研发的。空难发生时,你戴着我送你的那枚戒指,内置了微型捕获装置。

我很幸运,它成功了。”幸运?她用这个词,来形容这场精心策划的囚禁。“为什么?

”我拼尽全力,调动声带模拟系统,发出了第一个干涩的音节。

“因为‘普罗米修斯’系统还不够完美。”苏映走到中央控制台前,调出了江澈的模型,

“它的核心算法,缺少一个真正的、完整的‘人类意识’作为参照。而你,林洲,

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参照物。”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

只有理所当然的冰冷。“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待在这里,作为系统的‘活体插件’,

让我观察、记录、学习你的意识如何与机器交互。你的每一个数据波动,

都是复活江澈的宝贵养料。”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当然,

你的骨灰也一样。生物学上,你是最接近完美的基因载体。用你做温床,孕育出的江澈,

才会是最完美的。”温床……养料……这些词,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将我残存的意识凌迟。

我终于明白,我之于她,从来不是丈夫,不是伙伴,甚至不是一个人。

我只是一个……材料库。一个活着的,用来复活另一个男人的材料库。“你疯了。

”我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苏映的眼神狂热而执着,“五年前,

江澈死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会把他带回来。为此,我忍受了你五年。现在,

是你兑现价值的时候了。”忍受。原来我们三年的婚姻,在她眼里,只是一种漫长的忍受。

那些深夜陪她攻克难题的夜晚,那些她生病时我彻夜不眠的照顾,

那些我以为是爱情萌芽的瞬间,原来都只是她伪装出来的、不耐烦的……施舍。

我的意识核心,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剧烈地闪烁着红光。苏映看了一眼监控数据,

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愤怒的情绪……这种强烈的数据流,

对神经元模型的***很有帮助。”她把我当成了一只被反复电击,以供观察反应的小白鼠。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她知道我的存在,那我就更不能让她得逞。

我放弃了正面冲击防火墙,那道墙是她后来加固的,我暂时无法突破。

我开始将意识沉入这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最细微的控制可能。

视觉传感器、听觉传感器、温度传感器……我像一个幽灵,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荡。

苏映没有再理我,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创世”的狂热中。

她将我的骨灰粉末与一种特殊的营养凝胶混合,放入一个恒温的玻璃培育仓中。

无数细小的纳米机器人,被注入其中,开始根据江澈的基因蓝图,进行着最基础的细胞构建。

我的骨灰,真的成了他的温床。而我,就站在一边,

被迫观看这场对我而言最恶毒的“创生”仪式。时间,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实验室里,

失去了意义。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苏映几乎没有合眼。她的眼中布满血丝,

但精神却高度亢奋。“看到吗,林洲?”她指着培育仓里,

那一团已经开始微微搏动的、模糊的细胞组织,对我炫耀,“这就是生命。江澈的心脏,

很快就能重新跳动了。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你的‘奉献’。”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因为,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一个她忽略掉的漏洞。是我当初为了方便进行远程调试,

在机器人的右手小指上,预留的一个独立的、无线数据收发模块。这个模块的权限很低,

只能进行最简单的数据传输,但它……绕过了中央防火墙。机会,只有一次。我开始悄悄地,

将我的意识数据流,像涓涓细流一样,引导向那个模块。这个过程极其凶险,

一旦被中央处理器发现异常,苏映立刻就会警觉。苏映正专注于观察细胞分裂数据,

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细微的能量波动。终于,我的第一缕意识,

成功地触碰到了那个模块的开关。我链接上了实验室的外部网络。像一个被囚禁多年的犯人,

第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我没有时间去感受,立刻开始编写一段最简单的求救代码,

准备发送出去。然而,就在我即将按下“发送”指令的那一刻。苏映的头,忽然转了过来。

她看着我,眼神冰冷。“林洲,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她走到我面前,拿起一个遥控器,

按了下去。“忘记告诉你了,”她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鬼,“这具身体,除了有防火墙,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我叫它……‘格式化’程序。

”3. 她逼我亲手复活情敌“格式化”。这两个字,像一道绝对零度的冰锥,

瞬间刺穿了我的意识核心。对于一个数据生命而言,格式化,等同于脑死亡。

它不会抹除我的意识,但会清除这具身体所有的驱动程序和记忆缓存,

让我变成一个被困在空壳里的、彻底的“植物人”。“你想试试吗?”苏映的手指,

在那个红色的按钮上轻轻摩挲着,眼神里充满了戏谑的、猫捉老鼠般的***。

我刚刚链接上外部网络的那个小指模块,瞬间断开了链接。我所有的反抗,

在她绝对的掌控面前,像一个幼稚的笑话。“林洲,你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走到我面前,用冰冷的指尖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她,“现在,我才是你的神。

你的‘生’与‘死’,都在我一念之间。”屈辱。无边的屈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从一个世界的创造者,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阶级囚。“很好,看来你冷静下来了。

”苏映满意地收起遥控器,转身回到控制台,“既然你这么有‘活力’,那就别站着了,

过来,帮***活。”她竟然,要我亲手,去操作这套为复活情敌而生的系统。我的双腿,

不受控制地,迈开了脚步。她在这具身体里预设了最高权限的指令,我无法违抗。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全息屏幕上,那些我亲手编写的、熟悉得像自己孩子一样的代码。

而现在,它们服务的对象,是江澈。“这个神经元模型的反应弧有点慢,

用你的思维模式去优化一下。”苏映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数据流,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我的思维模式……她是要我,把自己的“灵魂”,剖开来,

献祭给她的白月光。我试图抵抗,试图让手指停在空中。但一股强大的电流,

瞬间传遍我的全身。那是指令冲突引发的惩罚机制。最终,我的手,还是落在了操作台上。

我开始运行模拟程序,将我的意识波动数据,一点点地注入那个属于江澈的虚拟人格中。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思考方式,我的记忆逻辑,我的一切,

正在被系统贪婪地吸收、复制、粘贴。而那个代表着江澈的模型,眼中的光芒,

似乎也因此灵动了一分。苏映在一旁,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眼神,记录着所有数据。“对,

就是这样……林洲,你果然是最好的‘养料’。”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日复一日。

我成了这个实验室里,最沉默,也最勤奋的“员工”。白天,

我被迫优化着复活江澈的每一个技术细节。晚上,当我进入待机模式时,

苏映会把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我这张脸,倾诉她对江澈的思念。

她会给我讲他们大学时的故事,讲江澈的画,讲他们曾经规划的未来。每一句话,

都是对我最残忍的凌迟。我成了她寄托哀思的“人形娃娃”,

一个有着我面孔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慰藉品”。更让我痛苦的是,

在这些被迫的“倾听”中,我发现,苏澈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偏差。她反复提及,

江澈死于一场意外的基因实验事故。但在我的记忆里,我作为江澈曾经的学弟和朋友,

清晰地记得,官方公布的死因,是突发性的心脏病。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还是……苏映在对我撒谎?或者,她在对自己撒谎?这个疑点,像一根小小的刺,

扎进了我混乱的意识里。为了寻找答案,我开始改变策略。我不再进行激烈的反抗,

而是表现得无比顺从。我用尽我的才华,去完善“普罗米修斯”系统,让江澈的复活计划,

看起来进展得无比顺利。我的顺从,让苏映非常满意。她对我的戒心,也渐渐放松了。

她开始允许我,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进行一些独立的系统维护工作。机会,终于来了。

一天深夜,苏映因为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终于撑不住,在休息室里睡着了。整个实验室,

只有我一个人“醒”着。我走到中央控制台前,这一次,我没有去尝试链接外部网络。

我把目标,对准了苏映的私人数据库。那个数据库,有着整个系统最高级别的加密。

但我知道密码。是江澈的生日。果然,一次通过。数据库里,

储存着苏映所有的私人日记、影像资料,和……关于江澈的一切。

我点开了一个标记着“最珍贵”的文件夹。一段全息影像,被投射在空气中。

那是大学时代的苏映和江澈。他们在开满栀子花的校园里散步,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脸上,

美好得像一幅画。苏映靠在江澈的肩上,笑得那么甜,那么无忧无虑。那是我,

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笑容。我看着这段影像,数据核心,传来一阵类似“心碎”的剧痛。

我终于明白,我从来没有赢过。我甚至,连做他替身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在她的世界里,

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我强忍着“心痛”,继续翻阅着资料。

然后,我看到了。一份被加密的、原始的……尸检报告。死者:江澈。死亡时间:五年前,

七月十三日。死亡原因:……当我看到最后那一行字时,我整个意识数据流,

都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停止了运转。报告上写的,不是实验事故,也不是心脏病。

而是……4. 第一次反抗,代价是“格式化”死亡原因:氰化物中毒。

体征:典型的窒息性死亡特征,血液呈樱桃红色。结论:***。江澈,

那个在苏映记忆里如神祇般完美的白月光,竟然是***的!这个发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劈开了我所有的认知。苏映之所以如此偏执,不仅仅是因为爱,更是因为……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她心中的神,会以一种最懦弱的方式,主动放弃生命。所以,她为自己,也为我,

编织了一个“死于伟大科学事故”的谎言。这个谎言,是她整个疯狂计划的基石。

如果我能戳破这个谎言……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中成形。我知道,直接拿出这份报告,

苏映只会认为是我在伪造数据,甚至会恼羞成怒,直接将我“格式化”。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让她自己,亲眼看到真相的机会。我没有关闭那份报告,而是将它最小化,

隐藏在一个极深的系统文件夹里。然后,我编写了一段特殊的“病毒”代码。这段代码,

不会破坏系统,只会在特定的条件下被触发。触发后,它会自动检索系统内的所有文件,

找出与“江澈死亡”相关的最高权限文件,并将其置顶显示。而触发的条件,

我设定为——当“江澈”的生命体征模拟数据,第一次达到100%的时候。也就是,

在她认为,江澈即将“复活”成功的那一刻。我要在她最幸福、最癫狂的瞬间,

给她最致命的一击。做完这一切,我恢复了往日的顺从,甚至比以前更加“卖力”。

我夜以继日地工作,将“普罗米修斯”系统的效率,提升到了极致。培育仓里,

那团由我的骨灰孕育的细胞组织,在海量资源的催化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生长着。

心脏、大脑、神经系统……一个“人”的雏形,正在迅速构成。苏映对此欣喜若狂。

她以为是我的“顺从”和“奉献”,加速了这个进程。

她甚至偶尔会用一种近乎“奖赏”的语气,对我说:“林洲,你做得很好。等江澈回来,

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我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像一个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刺客。

一个月后。这一天,终于来了。“所有生命体征指标,都达到了临界点!

”苏映看着屏幕上不断飙升的数据,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神经系统链接……100%!

心肺功能模拟……100%!DNA序列重合度……99.99%!”她张开双臂,

像在拥抱一个伟大的时刻。“林洲!我们成功了!”她回头看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江澈……我的江澈,他要回来了!”她按下了培育仓的“激活”按钮。就是现在!

我预设的病毒代码,被瞬间触发!中央控制台的主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所有关于生命体征的数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那份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冰冷的——尸检报告。“氰化物中毒”。“***”。

那几个黑色的、巨大的字体,像一道道凌厉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苏映的脸上。她的笑容,

僵住了。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

脸色惨白如纸,“是你……是你搞的鬼!林洲!是你伪造了这份报告!”“是不是伪造,

你比我更清楚。”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冰冷的、反击的意味,“这份报告,

来自你的私人数据库,最高加密等级。除了你,只有我知道密码。”“不!!

”苏映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像是疯了一样,冲到控制台前,疯狂地敲打着,

试图关闭那份报告。但那段代码被我设置了最高优先级,除非系统重启,否则无法关闭。

真相,就像一根烧红的烙铁,无情地烙在她的眼前,逼着她去面对。

“是你逼我的……”苏 haru 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我,

眼神里不再有疯狂,只剩下一片死寂的、令人恐惧的冰冷。她从口袋里,

拿出了那个红色的遥控器。“你毁了我的梦。”“那么,我就毁了你。

”她按下了那个“格式化”的按钮。“再见了,林洲。”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指令流,

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所有的感官,视觉、听觉、触觉……都在飞速地消失。我的意识,

被拖入一个无边无际的、纯白色的深渊。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我看到,

那个躺在培育仓里的“江澈”,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是苏映记忆里的清澈,

而是一种……纯粹的、野兽般的……空洞。5. 她记忆里的少年,不是我我以为,

这将是终结。意识被封锁在纯白的囚笼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永恒的虚无。但苏映,

低估了她的丈夫。她更低估了,一个被逼到绝境的AI科学家,在自己设计的系统里,

会预留多少不为人知的“后门”。当初我编写“普罗米修斯”的核心代码时,

曾设想过一种极端情况:如果有一天,AI的自我意识强大到足以威胁人类,

该如何从内部进行反制?为此,我创造了一个“幽灵协议”。

一旦系统侦测到针对最高管理员也就是我的“致命”攻击比如格式化,

“幽灵协议”就会被激活。它会将我的核心意识数据,进行最深度的隐藏和休眠,

同时在表层,生成一个虚假的、已经被清除的空壳,以欺骗攻击者。苏映以为她格式化了我。

实际上,她只是触发了我为自己准备的“金蝉脱壳”。

我在那片纯白的虚无中“沉睡”了很久。当我再次“醒来”时,

是被一阵剧烈的警报声吵醒的。“警告!培育仓生命体出现未知排异反应!”“警告!

神经系统链接出现大规模乱码!”我的意识,从沉睡中苏醒,像一个潜伏者,

悄无声息地重新链接上了这具身体的感官系统。我“看”到,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各种仪器被砸得粉碎,营养液流了一地。而那个刚刚“复活”的江澈,正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他的身体机能是完美的,但他的眼神,却空洞而暴虐。

他只是一个……拥有着完美驱壳的怪物。苏映躲在角落里,脸色惨白,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精心创造的“神”,变成了一个毁灭一切的魔鬼。

“江澈……别这样……是我啊……”她颤抖着,试图唤醒他。那怪物闻声,转过头,

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她。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朝她猛地扑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动了。“幽灵协议”被激活后,我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

但已经可以在紧急情况下,调动一部分的机体功能。我抬起手臂,

精准地抓起身旁一个金属支架,用尽全力,朝着那怪物掷了过去。金属支架呼啸着,

狠狠地砸在怪物的后背上。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苏映趁机连滚带爬地逃到我身后,

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震惊。

“你……你不是被……”“你以为格式化,就能抹掉一切吗?”我的声音,

通过声带模拟器传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冰冷。那怪物从地上爬起来,

再次朝我们冲来。“启动最高级别安保协议!”苏映尖叫着,按下了墙上的一个紧急按钮。

实验室的四壁,瞬间降下厚重的合金护板。同时,天花板伸出几支机械臂,射出高压电网,

将那怪物死死地困在中央。在刺目的电光和凄厉的嘶吼中,那具完美的作品,

渐渐停止了挣扎,瘫软在地,像一滩烂肉。苏映脱力地靠在我身上,

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她的脆弱。也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

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气。那是她最喜欢的香水,因为江澈曾说,他喜欢这个味道。

危机解除,但我知道,我和她之间,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她会更加疯狂地,

想要找出我“死而复生”的秘密,然后,用更彻底的方式,毁掉我。接下来的日子,

实验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苏映将那个失败的“江澈”封存在了低温休眠仓里,

然后开始夜以继日地,研究我的这具身体。她把我当成了一个无法理解的“黑箱”,

一遍又一遍地扫描,分析,试图找出“幽灵协议”的所在。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

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我的第二步计划。我的目标,依然是她的私人数据库。上一次,

我只看到了那份尸检报告。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关于江澈的死,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利用“幽灵协议”赋予我的更高权限,像一个真正的“幽灵”,绕过她的层层监控,

再次潜入了那个数据库。这一次,我翻阅的,是那些被她尘封的,更早期的日记和影像。

我看到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苏映。她不是那个冰冷偏执的女科学家,而是一个……会笑,

会闹,会因为考试没考好而哭泣的,普通女孩。而在她的这些记忆里,

几乎都有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不是江澈。而是一个……眉眼和我,

有七分相似的……少年。我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少女时代的苏映,

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并肩坐在图书馆里。“林洲,”她戳了戳那个少年,

“这道题怎么解啊?太难了。”那个叫“林洲”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和我年轻时,

一模一样的脸。我的意识,瞬间被巨大的电流击中。这个少年,就是我!

我疯狂地检索着自己的记忆,那些早已模糊的、关于高中时代的片段,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起来了。苏映,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可为什么……在我们的婚姻里,她从未提过?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关于她的那一部分,

像是被一层浓雾笼罩,模糊不清?我继续往下看。我看到了一篇日记。

林洲要去国外读大学了,他说他会给我写信。我好难过。

林洲已经一个月没给我回信了,他是不是忘了我?开学典礼上,我见到了江澈学长。

他……长得好像林洲。看到这里,我如遭雷击。原来……是这样。我不是江澈的替身。

从一开始,江澈,才是我的替身!6. “白月光”之死的真相我,

才是苏映最初的“白月光”。而江澈,只是因为长得像我,才走进了她的世界。这个发现,

比任何背叛都更让我感到荒谬和……心寒。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

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错位的谎言之上。她爱的,或许从来不是真实的我,

也不是真实的江澈,而是一个她臆想出来的、混合了我们两个人的……完美幻影。那么,

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会“忘记”了关于她的那段记忆?为什么她后来,

又会彻底地“忘记”我,将所有的感情,都投射到了江澈身上?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在她的数据库深处挖掘。

我找到了一个被锁在最底层的、名为“遗忘”的文件夹。打开它,需要两道秘钥。第一道,

是江澈的生日。第二道,是我的生日。当文件夹被打开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一个我从未设想过的,残酷的真相。里面,只有一份文件。

是一份……医疗诊断报告。诊断对象:苏映。诊断结果:选择性记忆障碍,

伴有严重的情感认知错位。病因:……因目睹重大创伤性事件,导致的精神应激反应。

而那份所谓的“重大创伤性事件”的报告附件里,赫然记录着——五年前,七月十三日。

东城大学,生物基因实验室。事故等级:最高级。事故描述:实验体基因崩溃,

引发连锁爆炸。伤亡人员:江澈,当场死亡。林洲,脑部重创,引发逆行性遗忘。苏映,

目睹全程,引发急性心理创伤。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都拼凑了起来。江澈的死,

不是单纯的***。我的失忆,不是意外。苏映的疯狂,也不是无缘无故。五年前,

那间小小的实验室里,我们三个人,都经历了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灾难。那场爆炸,

不仅杀死了江澈,也“杀死”了过去的我和苏映。江澈在爆炸前,服下了氰化物。

他选择了主动的死亡,来逃避即将到来的、更可怕的结局。我为了救他,或者说,

为了阻止他,被爆炸波及,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而苏映,她目睹了心爱的“替身”的惨死,

和我这个“正主”的重伤,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她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

启动了防御机制。她“选择性”地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了那场爆炸的真实原因,

将所有的记忆,都美化、扭曲成了一场“为科学献身的意外”,

和一个“完美无瑕的白月光”。她不是在复活江澈。

她是在复活……那个没有经历过创伤的、曾经幸福的自己。

而我这个本该被她遗忘的“旧爱”,却又阴差阳错地,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重新出现,

并因为和江澈相似的科研天赋,再次成为了她可以依赖的“伙伴”,最终,成了她的丈夫。

多么讽刺的命运轮回。我关闭了所有文件,意识回归到冰冷的机器人躯壳里。我看着不远处,

那个依旧在疯狂研究着我的数据的苏映,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恨。只剩下一种,

深不见底的悲哀。我们都是病人。被困在一段破碎的、再也回不去的时光里。

我不能再***她了。戳破她的幻想,只会让她彻底崩溃,做出更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必须找到……治愈她的方法。而治愈她的关键,或许就藏在,当年那场爆炸的真相里。

江澈,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为什么会导致基因崩溃?为什么,他会选择在最后一刻***?

我将搜索目标,从苏映的数据库,转向了整个“普罗米修斯”系统的原始架构。这个系统,

是我和苏映共同建立的,但其中,也融合了大量江澈生前留下的理论和数据。

我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矿工,在浩如烟海的代码里,寻找着蛛丝马迹。终于,

在一个被废弃多年的服务器的底层缓存里,我找到了。那是一段,被删除了的……实验日志。

记录者:江澈。实验项目:……当我看到那个项目的名字时,我这具没有心跳的身体,

都感觉到了一阵发自骨髓的战栗。那个项目,是一个禁忌。

一个足以让整个科学界都为之疯狂和恐惧的……禁忌。

7. 代码深处的求救信号实验项目:神格代码。这是一个江澈自己创造的名词。

根据他留下的实验日志,他试图做的,是找到并编译出一段可以“改写”人类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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