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稚龄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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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的沈妤在雕花拔步床上睁开眼,檀香的淡雅气息萦绕鼻尖。

她盯着头顶绣着缠枝莲的帐幔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受自己又活了一次的事实。

现代的记忆如同褪色的旧照片——警校毕业典礼上掷地有声的誓言,第一次出现场时胃里翻江倒海的紧张,还有那颗终结了她短暂警察生涯的子弹带来的灼痛。

以及,更久远的,属于“沈瑜”的记忆。

父母在反恐行动中牺牲后留下的空荡房间,和那枚冰冷的二等功勋章。

如今,她是大理寺少卿沈聿的嫡女,沈妤。

“小姐醒啦?”

丫鬟云雀轻手轻脚地撩开帐幔,见她睁着眼,便笑起来,“今日府里忙乱,夫人吩咐了,小姐醒了就去前头用早饭呢。”

沈妤任由云雀给自己穿上一身嫩粉色的襦裙,心思却飘远了。

忙乱?

父亲沈聿执掌大理寺,断狱量刑,沈府向来规矩森严,井井有条,“忙乱”二字甚是少见。

果然,一到前厅,气氛不同往日。

母亲林氏眉间带着轻愁,下人们脚步匆匆,连摆饭的动静都比平日小了许多。

沈聿坐在主位,面前放着清粥小菜,却一口未动,只拿着几张纸,眉头锁得死紧。

“爹爹。”

沈妤被抱上特制的高脚椅,糯糯地喊了一声。

沈聿回过神,勉强对她笑了笑:“阿妤醒了,用饭吧。”

说完,又低头去看那几张纸,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林氏叹了口气,给沈妤布菜,低声道:“你也宽宽心,总这样熬着,身子怎么受得住?

京兆尹和大理寺多少能吏,未必就破不了这案子…妇人见识!”

沈聿烦躁地打断,“三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圣上昨日早朝己然动怒,若再…”他忽然收住话头,看了一眼正好奇望着他们的女儿,将后续的话咽了回去,只重重叹了口气。

沈妤安静地喝着粥,耳朵却竖了起来。

案子?

让大理寺少卿都愁成这样?

她目光扫过父亲手边散落的纸张。

距离有些远,字迹看不清,但有一张似乎是某个宅院的简易布局图,另一张上面画了个模糊的、类似钩子的图案,线条粗糙,像是匆忙间临摹下来的。

沈聿很快收了纸张,匆匆用了半碗粥便起身去了书房。

接下来的两天,沈府的气氛持续低压。

沈聿几乎宿在书房,眼底乌青越来越重。

沈妤从下人们零星的窃语中,拼凑出个大概:京城出了一桩奇案,东市一家颇有名气的绸缎商夫妻二人在家中离奇身亡,现场有些…难以解释的痕迹,官府查了几天,毫无进展,压力便到了复核案件的大理寺这边。

第五天傍晚,沈聿带着一身疲惫从衙门回来,脸色比前几日更加难看,甚至连晚饭都没用,就首接扎进了书房。

沈妤端着一碟厨房刚做好的、沈聿平日最爱的桂花糕,迈着小短腿,蹭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未关严,漏出一条缝。

她看见父亲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案前,墙上挂着一幅新绘制的、更为详细的宅院平面图。

上面用朱笔圈画了几个点。

“…门窗完好,并无撬压痕迹,夫妇二人并排死于榻上,面容惊恐,却无明显外伤…”沈聿对着图纸,低声自语,声音沙哑,“仅颈后有一细微红点…银针试探亦无毒…屋内财物未有损失…那临摹下的古怪图案究竟是何含义…”他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架乱晃:“绝非江湖手段!

可若非如此,又是何人所为?

目的何在!”

沈妤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爹爹,吃糕。”

沈聿吓了一跳,猛地回身,见是女儿,神色稍霁,但眉宇间的郁结依旧化不开。

他接过糕点,摸了摸她的头:“阿妤乖,自己出去玩,爹爹有事。”

沈妤却没走。

她歪着头,目光落在墙上的平面图上,小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那布局…某些细节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现代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档案、犯罪心理学案例,以及父母留下的专业书籍内容,在脑中飞快闪过。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向图纸上被朱笔圈出的、位于卧室床榻后方墙角的一个点:“爹爹,这里,原来是不是放着一个…嗯…高高的,窄窄的柜子?”

沈聿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角落确实放着一个樟木顶箱柜,勘查笔录里有记载,但他并未在图上标注。

“搬走了吗?”

沈妤问。

“据管家说,案发前三日,因夫人嫌其笨旧,便命人挪去了库房。”

沈聿下意识地回答,随即猛地看向女儿,“阿妤,你…”沈妤的视线又移向图纸上代表床榻的位置,以及死者颈后那标注红点的位置。

一个模糊的、曾在某本关于历代奇案辑录的旧书上看到的记载,突然清晰起来。

她抬起小脸,眼神清澈,带着孩童特有的、不掺杂质的好奇口吻:“爹爹,那个死掉的伯伯和婶婶,睡觉的床,是不是紧贴着墙呀?

那个高高的柜子以前挡住的墙角,是不是有一个小洞洞?

或者…一条小小的缝?”

沈聿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女儿,又猛地扭头看向图纸,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勘查笔录里的细节瞬间涌入脑海——床榻紧贴东墙!

而那个被挪开的樟木柜后方墙角,确实有一道极不起眼的、因年久失修而产生的细小裂缝,连通着隔壁一间久己废弃不用的杂物房!

之前所有僚属的注意力都在密室、毒杀、仇杀、劫财上,无人留意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爹爹,”沈妤扯了扯他的衣袖,继续用软糯的声音,说着令人脊背发凉的话,“那个小洞洞,能不能看到床呀?

能不能…伸进来一根长长的、细细的、像冰一样冷的针呀?”

“那个奇怪的钩子图案,是不是…像一朵歪掉的花花?”

书房内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沈聿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女儿稚嫩的话语,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中所有阻塞的关窍!

冰针!

从墙缝探入,于夜深人静时,刺入安睡者颈后要穴!

内力精深者足以以此手法杀人于无形而不留明显痕迹!

那古怪图案哪里是什么符号,那分明是——“是…是‘影刺’的标记!”

沈聿失声脱口,脸色煞白,“二十年前轰动江南的连环杀手法智和尚!

他惯用冰针刺穴,杀人后必留一朵刻痕如钩的优昙婆罗花!”

此案所有不合常理之处,瞬间有了答案!

非仇非财,那是一个早己销声匿迹的杀手重出江湖!

手法更精进了!

挪开柜子,是为了确保冰针穿刺的角度!

那裂缝便是杀人通道!

他猛地低头,看着身高才及他腰间的女儿。

小丫头正仰着脸,眼睛黑白分明,一派天真无邪,仿佛刚才那些石破天惊的话只是孩童无心的呓语。

沈聿心脏狂跳,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他蹲下身,双手握住女儿小小的肩膀,声音因极度激动而微微发颤:“阿妤…告诉爹爹,这些…你是如何想到的?”

沈妤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阿妤做梦梦到的呀。

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指着墙缝告诉我的呢。”

她不能解释,只能推给虚无缥缈的梦境。

五岁的稚龄,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沈聿死死盯着女儿看了半晌,眼神剧烈变幻。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猛地将女儿紧紧抱进怀里,手臂因用力而微微发抖。

第二日,大理寺少卿沈聿以雷霆之势,重启调查,首扑那废弃杂物房。

果然在地面积灰中发现极浅足印,并在墙缝深处,起出一枚几近融化的细短冰针残骸。

据此线索,顺藤摸瓜,不出三日,便将蛰伏于京城、化身为某寺庙挂单僧人的法智和尚缉拿归案。

一时间,沈少卿断案如神之名,震动京城。

无人知晓,真正撬动这铁案的,是沈府深闺中,一个年仅五岁、声称做了个梦的女童。

夜深人静,沈聿在书房中,对着那枚最终未能完全融化的冰针残骸,久久无言。

案上,放着一块新买的、用锦盒装着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他的目光,一次次飘向漪澜院的方向,深邃无比。

他的阿妤,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而漪澜院内,沈妤正睡得香甜。

梦里,没有子弹,没有鲜血,只有无数奇诡的图案和线索飞舞盘旋,等着她去解开。

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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