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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最后一点火星终于熄灭了,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寒意从西面八方涌来,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王氏摸索着点亮了一盏小油灯。

灯芯剪了又剪,短得只剩一丁点,豆大的火苗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灯油是赊来的,能省则省。

石头,该睡了。

王氏轻声唤着,将***裹紧了些。

那小女娃才三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此刻正吮着手指,眼巴巴地望着哥哥碗里剩下的那点米汤。

沈琰却像是没听见,依旧蹲在沙盘前,小手握着树枝,一遍遍地写着那几个字。

沙沙的书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幼不学,老何为..."他喃喃念着,树枝在沙盘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父亲的咳嗽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

沈琰知道,那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前世在医院做义工时,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

王氏叹了口气,将女儿安置在草铺上,走过来轻轻握住儿子的手:"明日再写吧,省些灯油。

"沈琰抬头,看见母亲通红的眼眶和冻裂的手指,心里一阵发酸。

他默默放下树枝,却突然道:"娘,我能去族学旁听吗?

"王氏愣住了,随即苦笑:傻孩子,族学是要交束脩的,咱们哪来的钱...……我不用进去,就在窗外听。

"沈琰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明亮,我认得去族学的路,也不会耽误干活。

王氏看着儿子稚嫩却坚定的脸庞,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丈夫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沈家祖上也是出过举人的书香门第,心头百感交集。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沈文敦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颤巍巍地伸出手:让...让他去..."当家的,你的身子..."王氏急忙上前。

沈文敦摇摇头,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妻子的衣袖:就是死...也要让石头读书...……油灯的火苗跳了跳,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拉得长长的。

这一夜,沈琰睡得不安稳。

梦里尽是沙盘上的字迹和父亲咳血的画面。

醒来时,天还没亮,母亲己经在织机前忙碌了。

娘,我去捡柴。

他利索地爬起身,裹紧单薄的衣衫。

清晨的寒风格外刺骨。

沈琰挎着破筐,沿着村路拾捡枯枝。

经过族学时,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青砖灰瓦的宗族学堂是村里最气派的建筑,此刻还静悄悄的。

他想象着不久后里面传来的琅琅读书声,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回到家里,父亲的情况更糟了,脸色灰白,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王氏正在熬药,药罐里飘出苦涩的气味。

娘,我去请郎中吧?

"沈琰着急地说。

王氏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请不起了...赊的账还没还...……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是族里的管事沈福。

文敦家的,"沈福皱着眉头,"族里让我来问问,你们欠的医药钱什么时候能还?

"王氏慌忙擦泪:福管事,再宽限几日吧,等我织完这批布...……沈福瞥了眼病榻上的沈文敦,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近人情,是族老们催得紧。

你们这样拖着,让我很难做啊。

沈琰突然开口:"福叔,我能干活抵债。

沈福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半大的孩子,不由得笑了:你能干什么?

"我会认字,会算数,还能帮族学打扫院子。

"沈琰挺首瘦小的身板,"我不要工钱,只要让我在窗外听课就行。

"沈福愣住了,打量这个才六岁的孩子。

这时,病榻上的沈文敦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福...福哥...给孩子个机会..."看着昔日同窗奄奄一息的模样,沈福终究心软了:"罢了,我去和族老说说。

明日一早,你来族学帮忙打扫吧。

沈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谢谢福叔!

送走沈福,王氏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石头,你还小...……"娘,我不小了。

"沈琰认真地说,"爹教我的字我都记得,我会好好学的。

"他走到父亲榻前,握住那双冰冷的手:"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

"沈文敦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用力点了点头。

这一晚,沈琰在沙盘上练习到很晚。

油灯熄了,他就借着月光继续写。

手指冻得通红,他却浑然不觉。

月光如水,洒在沙盘上,那些字迹仿佛在发光。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沈琰终于放下树枝,轻轻爬上草铺。

妹妹在梦中呓语,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望着漏风的屋顶,看见几颗寒星在夜空中闪烁。

明天,将会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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