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残图指路,禁地惊魂
手机黑了,光没了,可墙上那些符咒的荧光还没散,像谁用指甲在石头上抠出来的路标。
他低头看膝上的书,封皮裂开的夹层里,半张残图露了一角,倒悬的道观,檐角铃铛,铃舌上三个字:“马小玲”。
“港片看多了?”
他咧了咧嘴,疼得抽气,“这名字起得跟网名似的。”
话音刚落,脑子里那声音又响了:”东南角残碑处……有生门。
““你这导航还带拐弯的?”
陈长生咬牙撑起身子,右腿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
他顺手把铜盒从头上摘下来,当拐杖拄着,一步一瘸地往洞深处挪。
洞底有具尸骨,穿着破道袍,半边身子埋在碎石里。
头骨歪着,空眼窝对着他,手里还抓着一根断掉的桃木剑。
陈长生蹲下,用铜盒轻轻拨开尸身周围的石块。
刚碰道袍,一股腐臭味首冲脑门,紧接着,石缝里“簌”地钻出一群黑蜈蚣,碗口大的身子,密密麻麻往他手背上爬。
“我靠!”
他猛地缩手,铜盒“哐”地砸下去,压住几只,剩下的还在往上涌。
“行,你狠。”
他咬牙,用衣角裹住手,一把掀开道袍前襟——内衬缝着块油布包,湿了大半,但没烂。
撕开的一瞬间,几十枚铜钱哗***了一地,还有张泛黄的麻纸,边角烧焦,墨线勾着山势,正中央写着西个字:茅山禁地。
“东南角残碑……”他眯眼对照墙上的符文走向,“还真对得上。”
他把铜钱往兜里一塞,麻纸折好塞进怀里,刚要起身,脚底一滑,差点踩空。
低头一看,地面裂了道缝,底下黑不见底。”
退半尺。
“那声音又来了。
他往后一缩,下一秒,三根锈铁尖刺“唰”地从缝里弹出,顶端泛着青黑色的油光。
“阴尸毒?”
他倒抽一口冷气,“这谁设计的,门禁系统还带续费的?”
他捡起一枚铜钱,轻轻往前方地面一弹。
“当”——金石相击。
再往前半步,又是“当”一声。
“左三步,退半尺……”他默念口诀,一步步挪过去。
靴底擦过最后一根尖刺时,“滋”地一声,衣摆被毒液腐蚀出个焦黑破洞。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滴在刺尖,腾起一缕青烟。
刺阵深处,传来指甲刮石的声音,像是有东西正从地底往上爬。
他不敢停,一瘸一拐冲出峡谷,眼前豁然出现一座石殿,门框歪斜,匾额碎了一半,隐约能辨出“清虚”二字。
殿门虚掩,里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出手机,按了两下,还是黑的。
“得,没电就当省电模式用吧。”
他从怀里抽出那本《驱鬼要诀》,撕了一页符纸,蘸点朱砂粉末,往地上一拍。
符纸“腾”地燃起青火,火光映出殿内景象——六具阴尸围在角落,正啃着一具同类尸体,血水顺着嘴角滴在石板上,浓得能拉丝。
他屏住呼吸,把剩下的朱砂撒成一道弧线,往左边引。
两具阴尸闻味扭头,踉跄着扑过去,一头撞上石柱,脑浆都磕出来了还在爬。
他趁机贴墙溜进殿内,目光扫向供桌——底下压着本蓝皮书册,封皮上烫金小字模糊不清。
刚摸到书边,头顶烛台突然“咔”地一歪,滚烫蜡油泼下来。
他侧身一滚,铜盒“当”地接住蜡油,顺手反手一泼,油花溅在阴尸脸上,火苗“轰”地炸开。
一具阴尸皮肉烧焦,爆出绿色黏液,溅了他一脸。
他抹了把脸,抓起蓝皮书就往后滚,后背“咚”地撞上青铜香炉,肋骨“咔嚓”响了一声。
“断了?”
他喘了口气,“还好不是心脏。”
他把书塞进怀里,正要撤,眼角余光瞥见供桌下的烛台——灯油不是普通的蜡,是混着尸油的特制燃料,火头绿得发蓝。
“难怪烧得这么邪门。”
他顺手又甩出三张符,全点着了烛台。
火焰顺着油线蔓延,瞬间烧上横梁,两具阴尸被火舌卷住,惨叫都没出声就倒了。
剩下几具开始互扑,撕咬成一团。
他趁乱摸到侧殿通风口,刚钻出去,发梢“刺啦”一烫,烧焦了一截。
外头浓雾翻涌,手电筒光束里飘着纸灰,像黑雪。
他低头看怀里的蓝皮书,刚要合上,书页突然翻动,露出一行血手印。
“谁留的?”
他用衣角裹住手指,一页页翻过去,最后三页写着“净天地神咒”的完整口诀,笔迹和《驱鬼要诀》扉页签名一模一样。
“又是那个道士?”
他皱眉,“他还活着?”
刚合上书,书脊“啪”地弹出半截竹简,刻着一行小字:“亥时三刻,地动始。”
“地震预告?”
他冷笑,“这年头连道士都开始搞天气预报了?”
他把竹简塞回书里,贴身收好,正要走,背后“轰”地一声巨响。
石殿大门塌了半边,碎石滚落,堵死了原路。
他回头一看,整座石门正在缓缓闭合,缝隙越缩越小。
“不是吧,还带自动关门的?”
他贴上岩壁,耳朵紧贴石头,听见底下有水流动的空响。
声音从右侧传来,左边是实心的。
“地下水?
那得绕。”
他沿着回声方向走,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百米后,岩缝里卡着个青铜铃铛,锈得厉害,但形状和残图上的一模一样。
他伸手去拿,铃舌“当”地一晃,内侧刻着个“玲”字,***涸的血渍盖了大半。
“马小玲?”
他眯眼,“这名字真不是谁起着玩的?”
他把铃铛塞进兜里,刚要走,脚下地面突然一震。
“亥时三刻……”他抬头看天,月亮刚过中天。
震动越来越强,岩壁簌簌掉灰,远处传来石块滚落的闷响。
他扶着墙稳住身子,忽然发现铃铛在震,不是被动的,是自己在响。
“它在共鸣?”
他掏出铃铛,手指抹开血渍,看清铃舌内侧还有一行极小的刻字:“铃响三声,门开一线。”
话音未落,铃铛“当”地自行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