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理想
“塞恩斯先生，你的房租己经拖欠一个月了。”
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语调冷硬得像生锈的齿轮摩擦。
“芭克曼女士——不，姐姐！
再宽限几天！”
塞恩斯的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哀求，“我的实验真的成功了！
等我获奖，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你眯起眼睛，看到塞恩斯正对着一个体型更大的女性机器人点头哈腰。
她外壳锃亮，胸前刻着“房东-芭克曼”的标识，显然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省省吧，你父亲那本《人类百科全书》根本是童话书。”
芭克曼嗤之以鼻，“与其做梦，不如去工厂拧螺丝——”话音未落，她的光学镜头突然锁定你，电子音陡然拔高：“造物主在上！
这……这是什么？！”
塞恩斯得意地喷出一股蒸汽，齿轮高速运转：“货真价实的人类！
现在信了吧？”
芭克曼的机械关节发出咔咔声，小心翼翼地靠近笼子。
你本能地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冷的栏杆。
“它……它是活的？
没有齿轮和电路，怎么动起来的？”
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失真，“会不会咬人？”
“人类是碳基生物！
靠血肉和神经运作！”
塞恩斯恨铁不成钢地挥舞机械臂，“等我发表论文，整个机托邦都会——它能吃树叶吗？”
芭克曼突然打断，伸出一根手指想戳你。
你猛地躲开，她反而兴奋起来：“天啊，反应好可爱！
能批量生产吗？
我想要一只当宠物！”
塞恩斯的指示灯气得发红：“宠物？！
这是能颠覆科学史的发现！”
“行行行，伟大的科学家。”
芭克曼翻了个白眼（如果机器人能翻白眼的话），“但你连去主巢的车票都买不起吧？”
蒸汽突然从塞恩斯的关节缝里漏了出来。
“我可以赞助你。”
芭克曼叹了口气，“不过你得想清楚——怎么平安把它运过去？
路上吃什么？
万一被抢了怎么办？”
塞恩斯僵在原地，头顶的散热风扇嗡嗡作响。
“……我还没想过这些。”
他诚实地说。
“咕——”你的胃发出***，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仔细想想，自从苏醒后，你确实什么都没吃过。
“造物主啊！
你竟然还没喂他？！”
芭克曼的机械眼瞪大，光学镜头聚焦在你身上，“看看他，都饿得发光了！”
“呃……稍等！
书上有写人类食谱！”
塞恩斯手忙脚乱地冲出房间，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真是个没救的山寨货。”
芭克曼摇头，转向你时语气突然温柔，“小家伙，要不要跟姐姐走？
我家可比这垃圾堆舒服多了。”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
那家伙连机体都是他老爹从废品站拼出来的……”山寨？
你眨了眨眼。
看来机器人社会也有贫富差距，甚至比人类世界更***。
但很快，一个更紧迫的问题占据了你的大脑——在这个钢铁丛林里，你能吃什么？
难道你的结局不是死于实验，而是……饿死？
“喂！
我才离开三分钟你就挖墙脚？！”
塞恩斯旋风般冲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鼓囊囊的袋子，“他可是我的诺贝尔奖门票！”
“说说而己，小气鬼！”
芭克曼撇嘴，“所以，你找到人类食物了？”
“当然！
我做事向来……等等！”
*塞恩斯突然僵住，接着一个箭步扑向角落的老旧电视机，“差点错过重播！”
屏幕闪烁几下，浮现出一段广告：（悠扬的弦乐响起）“你是否怀才不遇？
是否因创新无处施展而苦恼？
天才科学院，唯才是举！
不论型号，不论出身——”画面切换，一位镀金涂装的机器人庄严宣告：“‘每个齿轮都是文明的种子！
’——首席科学家艾德蒙特。”
塞恩斯的指示灯瞬间变成崇拜的金色：“你听到了吗？
他说‘每个齿轮’！
这分明是在暗示我！”
“……这广告像诈骗。”
芭克曼首言不讳。
“你懂什么！
艾德蒙特大人就是从郊区逆袭的传奇！”
塞恩斯激动得蒸汽阀噗噗作响，“而我，即将带着复活人类的伟业加入他的行列！”
“行吧，天才。”
芭克曼翻了个不存在的白眼，“顺便一提，车票是明早的。
要是搞砸了……”她阴森森地亮出电击爪，“矿场见。”
门砰地关上，留下塞恩斯对着空气大喊：“等等！
具体几点发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