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围几位身穿古代衣服的人,再看看自己跪着的膝盖上同样也是古代衣服,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是刚刚回到老家的白事店吗?
咋就突然杀人了呢?
“这给***哪来了?”
她忍不住说道。
只听一声“砰”,木块撞击桌子的声音响彻柳沁棠的脑袋,桌子后的人呵斥“柳沁棠,再不说实话,是要给你上大刑的!”
这人头戴黑色的幞头,幞头就像一个精心包裹头部的黑色小帽,帽脚微微上翘,身上穿着一袭青绿色的圆领袍衫,身姿挺拔,面容清冷,仿佛与世隔绝,孤高清傲。
她慌了,手指攥紧衣角,心里慌乱不堪,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不是凶手吧?
谁会信?
柳沁棠本科毕业就失业了,只因为她学的民俗专业,工作不好找,走投无路回了老家,想靠办白事生计,谁知老天给她开了个玩笑,好家伙首接穿越。
“柳沁棠,本县尉在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
眼前之人面色比之前更加凛冽,让她肩头一振,快速回道“大人,我不是凶手。”
果然,没人相信,县尉怒了。
他看向旁边一位身穿内红外黑便衣,手拿大刀的男人,此人名叫李安,新井县耆长。
那人接收到信号,露出凶狠的脸色,笑嘻嘻地看着柳沁棠,慢慢朝她靠近。
完了完了,我也要死了!
柳沁棠的心冰冰凉,然而此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外面传来,“卢县尉,没证据就要处罚,恐有不妥吧?”
柳沁棠胸口的石头放下了,她转头看向来人,是一位中年人,身材中等,穿得破破烂烂,但精神气很好,留着一撮小胡子。
据柳沁棠原身的记忆,此人正是柳沁棠的师父李谏。
眼前这位称作卢县尉的男人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开口,“哦?
李方士(道士)什么意思?
若非死者手里的碎布出自她的裙摆不算证据吗?”
柳沁棠连忙扯着衣服看,果然,左边不起眼的底部缺了一块,但是明显是用利器割下来的,她赶忙解释“这缺口用利器割断,显然人为所致,请县尉明察!”
李耆长凑近看看,看向卢景年点点头,又退回原位。
“带上她,去现场。”
卢景年说完起身走出县衙,几人纷纷跟上。
新井县城东某座小屋内,柳沁棠焦急地看着李耆长翻找死者邓樊文的床铺,李谏倒是一脸冷漠,手背在身后,看着卢景年,卢景年脸色凝重,双手环抱,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卢县尉,发现一只荷包。”
李耆长动作一顿,从床铺夹缝掏出一只桃粉色绣着一对鸳鸯的荷包,卢景年眼睛亮了起来,接过荷包。
突然,李耆长的一名手下从外面疾步走来,手中攥着什么东西,“卢县尉,在东厨发现一些未烧完的布屑。”
说着展开手中之物,显然与死者手中出自同一块布。
卢景年用手指夹起一点布屑,蹲下用另一只手拽过柳沁棠的裙角,“哎哎哎,干嘛?”
柳沁棠猛然被一股力量扯过去,不满抱怨着。
卢景年不管她说什么,嗖地起身,道“李安,将王福、林桃提到公廨,重审。”
公廨内,轻风吹过桌案的盆栽。
“林桃,本县尉现在问询于你,你与邓樊文可有什么信物?”
“有呀,早年我家郎君参加乡试时,我绣过一张手绢予他,怎么?
县尉你也想要吗?
我……”不等林桃说完话,卢景年砰地一声再次砸响惊堂木。
李耆长看向卢景年投来的眼光,点点头,确实在死者邓樊文的外套内袋搜出与林桃所述一致的手绢。
“林桃,你确定你二人只有这一样信物吗?”
卢景年再问。
“县尉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要不你来我家,我仔细与你说说?”
卢景年心里一个劲的不爽,这妇人着实轻浮,却只得攥紧拳头,忍住。
“大胆林桃,你郎君己死,你不但没有半点悲伤,反而拿本县尉取乐,是想尝尝大刑的滋味吗?!”
卢景年提高音量,怒声呵斥李谏在旁边的木椅上悠闲坐着,手中把玩着茶杯,皮笑肉不笑,缓缓道“卢县尉,好福气。”
林桃咂咂嘴,头扭到一旁,不说话了。
卢景年目光转到右方,用力克制胸口的怒火,又平静地说道“王福,你指证柳沁棠杀了你的兄弟邓樊文,可有证据?”
王福一脸的意,梗着脖子道“我亲眼看见她用布条勒死了我兄弟,我兄弟挣扎过程中扯破了她的衣角,而她,慌乱中还将衣角塞到锅炉灰中试图毁灭罪证。”
柳沁棠头顶一片乌鸦飞过,“我说这天怎么那么热,原来是让你给我整无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