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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倒台那天,我亲手喂嫡孙喝下了毒汤。他死前瞪大眼:你…你不是哑巴?!

我俯身轻笑:替我娘问你好。十二年卧薪尝胆,从粗使哑婢到倾覆满门。

你们欺我娘亲孤弱,我便让你们百年勋贵,断子绝孙。01我娘咽气的那天,

京城正下着百年不遇的暴雪。她曾是名动江南的绣娘,一手双面异色绣堪称绝技,

却因家道中落,被嗜赌的舅父卖入勾栏。她拼死保住了清白,辗转逃出,

遇上了那个许诺她一生的男人——永宁侯府世子,谢玉衡。他爱她的才情与美貌,为她赎身,

置外室,信誓旦旦,只待老侯爷归西,便迎她入府。五年,

我娘用绣品偷偷供养着他挥霍无度的“应酬”,等他一个渺茫的名分。等来的,

却是他迎娶吏部尚书千金的消息。我娘疯了似的去侯府讨要说法,被乱棍打出,扔在雪地里。

那日,她穿着最单薄的春衫,怀里死死揣着给我新缝的冬袄,冻僵的手指掰不开,

侯府的门房嫌她碍眼,一脚将她踹进了结冰的护城河。我找到她时,她身体已经僵了,

眼睛望着侯府的方向,睁得很大,里面全是冰渣子。那年,我七岁。02我成了孤儿,

守着娘亲冰冷的尸体,在侯府后门的巷子里哭了三天。第四天,侯府侧门开了。

一个穿着锦缎棉袍、戴着暖兜的嬷嬷走出来,趾高气扬,她是世子夫人王氏的奶娘,钱嬷嬷。

她捏着鼻子,丢给我一个冷硬的馒头和一块碎银。小贱种,哭丧呢?晦气!拿着钱,

滚远点埋了,别脏了侯府的地界儿!馒头砸在我脸上,生疼。银子滚进污泥里。

我没捡馒头,也没看银子,只是死死盯着她,盯着那扇朱红色的、吃人的侧门。

钱嬷嬷被我看得发毛,啐了一口:看什么看!跟你那***娘一样,狐媚子相!再不走,

报官抓你!她转身要进去。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去,抱住她的腿,

狠狠咬了下去!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啊——!钱嬷嬷杀猪般惨叫起来,

小畜生!反了你了!护卫冲出来,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很疼,

但比不上心里的冰寒。我死死咬着,嘴里尝到血腥味,就是不松口。

直到被人一棍子打在头上,眼前一黑。03再醒来时,我躺在柴房里,身边是笑眯眯的管家。

他说侯爷心善,看我孤苦无依,特许我入府为婢,给我娘一口薄棺安葬。条件是,

我得签死契,一辈子留在侯府为奴为婢,偿还侯府的“恩情”。我签了。用我冻僵的手指,

蘸着娘亲凝固的血,按下了手印。那血,是我偷偷从娘亲破碎的嘴角抠下来的。

我要记住这恨。管家看着那血色手印,嫌恶地皱了皱眉,随即又笑了。倒是个狠性子。

也好,夫人院里正好缺个粗使丫头,去吧。从此,永宁侯府最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多了一个叫沈鱼的哑巴小丫头。是的,我“哑”了。从那顿毒打后,我再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04我被分到世子夫人王氏的院里,做最脏最累的活。

洗刷夜壶、倒馊水、擦地、被所有大丫鬟支使欺负。她们都知道我的来历,

把我当作取乐的玩意儿。瞧她那死样子,跟她娘一样晦气!听说她娘是窑子里出来的,

不知被多少人骑过呢!离她远点,别染上脏病!王氏偶尔看见我,

眼神就像看一只臭虫,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厌恶。安分点,侯府赏你一口饭吃,

是天大的恩赐。她永远端庄,永远慈悲,仿佛我娘的死和她丈夫的负心,都与她无关。

世子谢玉衡,我名义上的父亲,我远远见过几次。他总是行色匆匆,锦衣华服,

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当年骗我娘时的俊朗,如今只剩被酒色掏空的虚浮。

他从未正眼看过我这个“粗使丫头”。或许,

他早已忘了那个曾被他捧在手心、后又弃如敝履的绣娘,也忘了他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也好。忘了才好。05侯府的日子是熬不完的苦。冬天用冻裂的手洗堆积如山的衣物,

夏天闷在灶房里烧火,差点中暑晕倒。吃的永远是馊的冷的,睡的是柴房稻草,动辄被打骂。

身上旧伤叠新伤。但我从没哭过。眼泪早就和娘亲一起冻死在那个雪天了。

我只是默默地干活,默默地看,默默地记。记下侯府的人情往来,记下各位主子的喜好忌讳,

记下那些见不得光的阴私勾当。侯爷好面子,夫人假慈悲,世子庸碌好色,

几位少爷小姐骄纵跋扈……府里的下人更是捧高踩低,拉帮结派。钱嬷嬷,

那个踹我娘下河的帮凶,如今是夫人面前得力的管事嬷嬷,克扣月钱,放印子钱,坏事做尽。

我都记着。一笔一笔,刻在骨头里。06转机发生在我十二岁那年冬天。府里来了贵客,

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嬷嬷,据说曾在太后跟前伺候过,极有体面,

侯府特意请来教导大小姐礼仪。宴席上,大小姐献艺,弹奏琵琶。一曲终了,

老嬷嬷微微颔首,却道:小姐指法娴熟,只是这曲中情意,稍欠火候。

可惜了这柄‘焦尾’古琵琶的好木头。满座寂然。大小姐脸色煞白。

侯爷和夫人面上也无光。当时,我正端着热水盆伺候在角落。鬼使神差地,我放下水盆,

走到厅中,对着老嬷嬷和侯爷夫人,噗通跪下,然后指了指墙角蒙尘的旧琵琶,

又指了指自己。所有人都愣住了。夫人蹙眉:你这哑婢,做什么?

老嬷嬷却似乎看出了什么,淡淡道:侯爷,夫人,既然这小丫头有心,不妨让她一试?

那旧琵琶是府里乐师丢弃不要的,音都不准了。我接过琵琶,调了弦,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的是娘亲生前常哼的江南小调,是那场冻彻心扉的大雪,

是侯府朱门内的暖香和冷酷……手指拨动,乐声倾泻而出。不成章法,却悲凉彻骨,

带着孤注一掷的恨意与绝望。一曲奏罢,满堂死寂。

老嬷嬷良久才叹息一声:……怨曲动人,哀音入骨。可惜,可惜是个哑的。

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学规矩手艺,至少将来能做个教引嬷嬷,饿不死。我磕头谢恩。于是,

我从粗使丫鬟,变成了老嬷嬷身边一个打杂学徒,虽然依旧地位低下,但至少,能吃饱穿暖,

能识文断字,能学到东西了。更重要的是,我能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人和事了。

07老嬷嬷在侯府住了三年。这三年,是我在侯府唯一喘息的时光。

我拼命学习一切能学到的东西:礼仪、规矩、品鉴、甚至察言观色和宅门里的生存之道。

老嬷嬷说我心沉,手稳,眼里有东西,是块材料,可惜身世太低,又哑了,

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她临走前,私下给了我一本她整理的笔记,

里面记载了许多宫中秘闻、各家关系以及后宅阴私手段。小鱼儿,她这样叫我,

侯府水深,你性子烈,心里恨,但记住,活下去,才有以后。我攥紧了那本笔记,

重重磕了三个头。她走了,我又变回侯府的普通奴婢,但因为曾在她身边待过,

旁人到底不敢再随意欺辱我。我被调到书房伺候笔墨。这里,我能接触到更多东西了。

谢玉衡和王氏的嫡长子,侯府嫡孙谢凌云,也开始在书房读书了。他比我小两岁,

被宠得无法无天,性情暴戾。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变着法地折磨我。用墨泼我,用戒尺打我,

把我好不容易写好的字帖撕碎,甚至故意打翻烛台想烧死我……因为我不会说话,不会求饶,

只会用那双死寂的眼睛看着他,这让他更加愤怒。哑巴!怪物!你看什么看!他尖叫着,

用砚台砸我的头。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模糊了视线。我低下头,擦干净血,默默收拾残局。

心里却在冷笑。谢凌云,侯府的宝贝嫡孙。你可知,你肆意欺辱的哑巴奴婢,

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爹欠下的债,总会有人来讨。08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在隐忍和蛰伏中长大。十六岁时,我已出落得十分扎眼。即使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

也难掩窈窕身段和清丽容貌。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沉沉的,

看人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冽和幽深。像极了当年我娘。谢玉衡终于注意到我了。

一次他醉酒归来,在回廊下撞见我,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神逐渐变得混浊而熟悉。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他踉跄着走过来,伸手要摸我的脸。

你……抬起头来……让本世子瞧瞧……我猛地后退一步,低下头,做出惊慌畏惧的样子。

他却笑了,更加逼近:怕什么?跟着本世子,有你享不尽的福气……

他的手即将碰到我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父亲。是谢凌云。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我们,眼神里是全然的厌恶,不知是针对我,

还是针对他父亲的行为。谢玉衡悻悻地收回手,嘟囔着走了。谢凌云走到我面前,

上下打量我,语气刻薄:果然是***生的贱种,就会勾引人!他抬手,似乎又想打我。

但我抬起头,平静地看向他。那眼神里没有畏惧,没有乞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举着的手,莫名就僵在了半空。滚!他最终烦躁地吼道。我转身离开,背脊挺得笔直。

我知道,平静的日子,快要结束了。09谢玉衡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露骨。他寻着由头来书房,

不再是关心儿子的学业,目光总是黏在我身上,像潮湿阴冷的蛇信。王氏很快察觉了。

她看我的眼神,从过去的无视变成了淬毒的针。一天傍晚,我给书房送完茶水出来,

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堵在僻静的穿廊下。钱嬷嬷揣着手,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后面。夫人体恤,

念你伺候书房辛苦,赏你一碗参汤补补身子。一个婆子捏住我的下巴,

另一个端着一碗气味刺鼻的黑汤就要往里灌。那不是参汤。那味道我认得,

老嬷嬷的笔记里写过——是绝子药,药性猛烈,损伤根本,宫里用来处置不安分的宫女的。

我拼命挣扎,咬破了婆子的手,药汁泼洒大半,还是有一些呛进了喉咙。

***辣的灼痛感从喉咙一路烧到小腹。她们把我扔回柴房,锁死了门。

我蜷缩在冰冷的草堆里,小腹绞痛如绞,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恨意像野草一样在五脏六腑里疯长。王氏,你怕了?你怕一个“哑巴”奴婢爬上你丈夫的床,

威胁你的地位?可惜,你弄错了。我要的,从来不是谢玉衡的垂怜,而是你们所有人的命!

10那碗药到底伤了我的身子。我病了许久,低烧反复,人瘦得脱了形。

书房自然是回不去了,又被贬回浆洗房,干最重的活。王氏以为彻底拿捏了我,放松了警惕。

她不知道,我在病中,靠着老嬷嬷留下的药方和自己偷偷攒下的药材,一点点调理,

硬是挺了过来。病愈后,我变得更沉默,眼神也更冷。谢凌云偶尔会来浆洗房附近转悠,

看到我苍白着脸费力地捶打衣物,会露出复杂又解气的表情。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落魄”。

十一月的天,水寒刺骨。我故意在谢凌云经过时,“失手”打翻了一盆刚洗完的衣物,

污水溅湿了他的锦袍下摆。他顿时勃然大怒:“瞎了你的狗眼!抬手就要抽我鞭子。

我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眼眶却泛着红,

用一种极度隐忍屈辱又带着一丝脆弱的目光看着他。举起的鞭子顿住了。

他看着我冻得通红开裂的手,又看看我苍白的脸,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烦躁地收起鞭子。

滚远点!别脏了小爷的眼!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耳根却有点红。我知道,我种下的种子,

开始发芽了。他对我的感情,扭曲而复杂,混杂着厌恶、欺凌欲,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美丽脆弱事物的占有欲。这就够了。11机会终于来了。年关底下,

侯爷要在府里宴请贵客,其中有一位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李大人。这位李大人,

以刚正不阿、油盐不进著称,是谢玉衡和王氏极力想巴结又无从下手的人物。

我无意中听到管家愁眉苦脸地跟心腹抱怨,说李大人什么奇珍古玩都不爱,

就喜好一口家乡的“雪涧云雾茶”,可这茶每年就产那么十几斤,专供宫里,

侯府砸钱都弄不到一两。雪涧云雾茶……我娘生前最擅烹茶,曾机缘巧合,

救过一位隐居的制茶大师傅。那位老师傅去世前,将独门的炒制、保存雪涧云雾的秘法,

传给了她。娘亲曾手把手教过我。她说:小鱼,这手艺你记着,将来或许能傍身。

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12宴前三天,我“病”得更重了,咳得撕心裂肺,

几乎起不了身。管事嬷嬷怕我过了病气给贵人,骂骂咧咧地让我滚去后园废弃的茶房里待着,

自生自灭。那里偏僻安静,正好方便我行事。

我拿出这些年偷偷积攒的所有体己——几块碎银,一支娘亲留下的旧银簪,

托一个常年给侯府送菜、受过我娘恩惠的老农,

帮我买来了最普通的雨后青茶和几样特殊的草药香料。然后,根据记忆里的秘法,

没日没夜地炮制。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手上烫满了泡,眼睛被烟火熏得通红流泪。

终于在宴席当天清晨,制出了一小罐形、色、香都足以乱真的“雪涧云雾”。

我将茶叶小心藏好,收拾干净身上的烟火气,又恢复了那副病弱的样子。13宴席当晚,

前厅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我躲在通往厨房的必经之路的回廊阴影里,如同潜伏的幽灵。

果然,酒过三巡,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过来,对着厨房管事的耳语几句。

管事的脸色瞬间白了:什么?李大人的茶沏坏了?怎么会……李大人发了好大的火,

说侯爷用次品糊弄他!侯爷脸上挂不住,让立刻换好的!

可……可库里哪还有好的雪涧云雾啊!就那么一点,刚才都沏了!一片混乱中,

我低着头,端着那罐“茶”,步履蹒跚地走过去,轻轻放在了厨房门口显眼的石墩上,

然后迅速隐入黑暗。管事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眼瞥见了石墩上的陶罐,打开一闻,

异香扑鼻,色泽形状正是那雪涧云雾!这……这是哪来的?他又惊又喜。管他呢!

先救急再说!旁边的人催促。新沏的茶送了上去。片刻后,前厅传来消息,

李大人转怒为喜,连连称赞,说这才是正宗的雪涧云雾,向侯爷致歉,说自己刚才唐突了。

侯爷脸上有光,大为开怀,重赏了厨房。没人知道那罐茶是怎么来的,

都以为是哪个下人无意中收捡忘记了的。只有我知道,第一步棋,落子了。14过了几天,

侯爷果然细细查问起那罐茶的事。查来查去,线索模糊,

最后竟隐隐指向了世子谢玉衡院里——有人含糊其辞,

说仿佛见过世子爷书房好像有过这么一个罐子,许是世子爷体恤父亲,暗中解围。

谢玉衡一头雾水,但当着侯爷的面,又不好否认,只能含糊应下,

白得了一份父亲的夸赞和另眼相看。王氏得知后,虽也觉得蹊跷,但丈夫得了好处,

她面上也有光,便按下不提,只暗中吩咐钱嬷嬷再仔细查查。又过了几日,

侯爷书房一副珍爱的古画受潮损了边缘,请了几个装裱师傅都束手无策,说技艺不精,

恐毁了画芯。侯爷郁闷不已。我再次“偶然”地,

通过一个曾在老嬷嬷身边共事过、与我略有交情的小丫鬟,

“透露”出我曾跟老嬷嬷学过一些古籍字画修复的皮毛。病急乱投医,

管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我叫了去。我低着头,战战兢兢,表示只能尽力一试。

然后,在我那昏暗潮湿的住处,用了三天时间,调动起全部心神,

融合老嬷嬷所教和娘亲留下的某些特殊技法,将那画修复得完好如初,甚至更添韵味。

侯爷大喜过望,仔细问我跟谁学的。我只跪在地上,用手指蘸水,在地上写:故主所教,

略通皮毛。侯爷知道我曾伺候过那位老嬷嬷,便也不再深究,

只赏了我一些银钱和一套好一点的笔墨纸砚。这一次,

我的名字轻微地触动了侯府最高的权威。谢玉衡和王氏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而是带上了审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这个哑巴丫头,似乎有点用处?15王氏把我叫到了跟前。她坐在上首,端着汝窑茶杯,

仪态万方,眼神却锐利如刀。倒是个有造化的,竟入了侯爷的眼。她语气平淡,

听不出喜怒,既然有这手艺,留在浆洗房也委屈你了。

以后就到我院里的小书房伺候笔墨吧,库房里那些受潮的古籍字画,你也帮着拾掇拾掇。

我伏地磕头,姿态谦卑至极。心里冷笑。调我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方便掌控监视?正合我意。

接近权力中心,才能更快地找到他们的命门。小书房的活计清闲很多,

也能接触到更多王氏往来的文书、账目。我依旧沉默寡言,手脚麻利,

将那些受损的古籍字画处理得妥妥帖帖。王氏观察了我一段时间,似乎稍稍放松了警惕。

有时处理家务对账累了,也会让我在一旁磨墨铺纸。我屏息凝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笔笔异常的支出,一件件隐晦的礼物往来,

一个个安插在关键位置的心腹名字……像零散的碎片,慢慢在我脑中拼凑。

侯府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盘根错节的利益输送和阴私勾当。王氏的嫁妆铺子经营不善,

年年亏空,却一直用侯府公中的钱填补漏洞。谢玉衡在外包养戏子,一掷千金,

亏空了不少公款。钱嬷嬷放印子钱,逼死了人,是王氏出面压下去的……每发现一桩,

我心里的冷意就多一分,复仇的***也更深一层。

16谢凌云来给王氏请安的次数莫名多了起来。每次都会在小书房逗留一会儿,

有时是找本书,有时是借口练字。他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少年人别扭的探究和关注。有一次,王氏不在,他故意打翻了一个笔洗,

污水眼看要泼溅到一旁刚晾干的一幅古画上。我下意识地扑过去挡,

污水全泼在了我的后背上。冰凉刺骨。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你……

他张了张嘴,语气有些复杂,一幅破画而已,值得你这样?我转过身,

默默擦拭画轴上溅到的几滴小水珠,摇了摇头。那画是娘亲生前很喜欢的哪位画家的作品。

他看着我湿透的后背,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忽然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耳朵又红了。……蠢死了!他丢下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我的床头多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后背被笔洗碎片划破了几道口子。

我看着那瓶药,笑了笑,然后把它扔进了角落的垃圾筐。虚伪的善意,

比直接的恶意更令人作呕。谢凌云,若你知道你此刻一点点萌动的、扭曲的好感,

将来会成为刺向你和你家族最利的刃,你还会这样做吗?17王氏的头痛病犯得更勤了。

御医开的安神汤药效越来越差,她夜不能寐,脾气愈发暴躁,动辄打骂下人。我知道,

时机快到了。老嬷嬷的笔记里,除了宫廷秘闻,还夹着一张泛黄的香方,名为惊梦。

笔记角落有一行小字注释:此香凝神静气之效卓著,然若遇‘赤须藤’之气,则相冲,

久闻之,易致心脉紊乱,多梦惊悸,日渐萎靡。赤须藤,

一种罕见的热带藤蔓汁液干涸后的粉末,无色无味,

通常只在高档染料作坊或某些特殊秘药中才会用到。而钱嬷嬷的儿子,

就在东城最大的绸缎庄做二掌柜,那家店,

以染制一种独特的、颜色经久不褪的“赤霞锦”闻名京城。秘方里,

正需要添加微量赤须藤固色。我每日在小书房细心伺候笔墨,焚的都是最寻常的檀香。

王氏并未起疑。只是,我注意到钱嬷嬷近来身上总带着一股极淡的、新衣特有的味道。

她得了王氏的赏,用儿子拿回来的边角料,给自己做了几身新衣裳,正是那“赤霞锦”。

她几乎日日贴身穿着,在王氏跟前殷勤伺候。惊梦香的气息,

与钱嬷嬷身上持续散发出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赤须藤微粒,在王氏呼吸的空气中悄然交汇。

一日,两日……王氏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精神恍惚,常对着账本发呆,

夜里一点细微动静就能将她惊醒。她只当是旧疾加重,御医也诊不出所以然,

只吩咐加重安神药的剂量。没用的东西!她摔了药碗,汤汁溅了我一身。

我默默跪下擦拭,垂下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毒蛇的獠牙,总是慢慢注入毒液,

等待猎物自己衰弱、崩溃。18谢玉衡的日子也不好过。

侯爷似乎查到了他挪用公帑的一些蛛丝马迹,将他叫去书房狠狠申饬了一番,

削减了他的用度,让他闭门思过。他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在小书房外撞见我时,

眼神里的贪婪和暴戾几乎不加掩饰。小哑巴,过来。他声音沙哑,带着酒气,

伸手就来抓我的手腕。我猛地后退,脊背撞在廊柱上,发出沉闷一响。爹!

一个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谢凌云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拳头紧握。

谢玉衡动作一僵,悻悻收回手,恼羞成怒:放肆!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老子?

谢凌云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在我和他父亲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屈辱和一种被冒犯的愤怒。

她是儿子院里的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父亲请自重!

谢玉衡愣了一下,似乎被儿子突如其来的顶撞和这荒谬的宣称弄懵了,随即暴怒:放屁!

她什么时候成了你院里的人?!就是现在!谢凌云像是豁出去了,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将我拉到他身后,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幼稚的宣告意味,我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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