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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春猎初启几个时辰前,一场盛大的皇家狩猎活动正在京城外的翠林围场举行。

阳光洒满山野,骏马奔驰,箭矢破空,随行的文武百官和妃嫔们无不欢声笑语。

贵妃苏婉清就在这一片喧腾里策马而出。她一改往日深宫中的云鬓霞裳,

换了一身窄袖浅紫色骑装。那宫装颜色淡得像黎明前最轻的一抹天色,

却在日光下隐隐流转出银线绣出的暗云纹,仿佛将晨雾披在了身上。肩头覆着同色软甲,

甲叶以金丝绞边,既护住要害,又衬得她身段愈发挺拔。乌发并未全盘,

只挑了三分之二挽成利落的高髻,髻根压一只双凤衔珠金钗,钗口垂下细若雨丝的步摇。

余发编成极细的三股辫,用紫绦束了,随动作在颈侧跳跃,像一尾不安分的燕尾。

她足蹬鹿皮小靴,靴筒齐膝,靴跟嵌一颗南珠,每踏一次马镫便闪出一粒冷光。

腰间束一条四指宽的月白软鞭,鞭梢缀着金丝流苏,与她腕上同色的细镯相撞,叮叮当当,

像碎玉滚盘。最惹眼的是她左手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一汪绿水仿佛随时会滴下来,

映得她指骨愈发玲珑。此刻她正勒马伴在皇帝右侧。那马名“照夜”,通体漆黑,

唯四蹄雪白,奔跑时像踏碎银河。苏婉清却毫不逊它半分:她背脊笔直,双肩微张,

腰肢与马背贴合得如同一体。左手控缰,右手虚扶箭壶,袖口滑下时露出一截霜雪似的手腕。

阳光穿过她睫毛的缝隙,在她眼下投出两弯极淡的月影,衬得那双含情目愈发清亮。

她笑起来时嘴角并不刻意上扬,只眼尾先弯,像春水漾开一道极轻的涟漪,

带着三分傲、七分俏,竟把周遭的姹紫嫣红都比了下去。密林边缘的野梅正开到极盛,

风一过,花瓣纷扬。有一瓣落在她肩头,她也不拂,任那抹轻红停驻在紫衣之上,

像雪里落了一滴血。皇帝侧头说了句什么,她闻言微一扬眉,指尖轻拍马颈,

照夜便极有灵性地斜斜掠出半个马身。那一瞬,她鬓边的步摇被风掀起,金珠相撞,

发出极清脆的“叮”声,仿佛把整片山野的喧闹都压了下去。

然而就在众人追逐一头皮毛如缎的雄健梅花鹿、深入遮天蔽日的密林时,变故在瞬息间炸开。

那头梅花鹿在众骑追逐之下,忽然一个急转,钻入一道被枯藤遮蔽的幽暗沟壑。

苏婉清勒缰欲追,照夜却先一步竖起前蹄,铁蹄在泥地上犁出两道深沟。几乎同时,

右侧灌木丛“哗啦”一声暴裂,碎叶与尘泥四溅,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掌从内向外撕开。

灌木丛中枝叶轻响,像有人在暗处整了整衣襟。先探出林隙的是一截皓腕。那是本该莹白,

此时却泛出冷瓷般的青灰。腕上三圈绞丝金镯犹在,叮叮相击,音色却失了温润,

像碎冰撞玉。镯下肌理仍可见昔日养尊处优的腴嫩,此刻却爬满蛛网似的黑紫血管,

一路蜿蜒进翻卷的袖口。她“走”了出来,与其说是走,

不如说是一缕被月色拉长的影子终于凝成了形。杏色宫装原本以银线暗绣折枝海棠,

层层裙摆随步幅荡出涟漪。如今银线断裂,海棠支离,只余几片残瓣黏在潮湿裙角,

随她微抬莲步而轻颤,像将坠未坠的枯蝶。腰间垂下的禁步本该压住贵人的步伐,使之端庄,

然而那玉片相互磕碰,竟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嗒嗒”声,仿佛催更的漏鼓。催的不是更漏,

是血漏。她抬首,曾是修仪柳氏。鬓边金蝉压鬓犹存,蝉翼薄金被血污锈出暗红花纹,

蝉眼却幽亮,像两点不肯熄灭的烛芯。昔日宫人暗地里赞她“柳腰花貌”,如今腰肢仍细,

却失了弧度,如折而未断的玉笄,僵直中透出危险的弹性。肌肤是透光的冷瓷,

唯唇上一点胭脂未褪,干涸成乌紫,像含住一枚将化的乌梅。

那双曾被皇帝夸作“春水初融”的杏眼,如今覆着一层乳白翳膜,

却在翳膜之后燃着幽绿的磷火。眼波流转的一瞬,仍带三分温雅、七分睥睨,

仿佛下一刻便会轻启檀口,唤一句“放肆”。可她启口,先溢出的是一缕黑红血浆,

沿下颌凝成珠,滴在锁骨的小窝,溅起极轻的“嗒”。她停步,广袖微展,

指尖蔻丹剥落殆尽,露出青灰甲床与暴长的甲刃。那指甲曾用来拈花、抚琴、描眉,

此刻轻轻一勾,便将身旁半人高的灌木拦腰划断,断口平整得像被最利的裁刀划过。

断裂的枝叶未及落地,她已倏然掠前。并非奔跑,而是足尖点地、裙裾纹丝不扬的滑行,

像一道被风推送的宫灯,优雅得近乎残忍,野性得令人窒息。玉禁步在疾掠中反而归于死寂,

只剩鬓边金蝉振翅,发出极轻极轻的“嗡”,像一声隔着生死的嗤笑。

02 故人来访它动了,不止为她却为它。像一缕被骤然扯断的宫绦,

又像一截被暗流卷起的白绫,柳修仪的身影在斑驳日影里倏然拉出一道笔直的残线。

膝弯不折,脚踝不转,整个人却贴着草尖疾掠。杏色裙摆被风压成利刃,银线残花割裂空气,

发出极细却极锐的“嗤啦”声,仿佛绣针在绷子上狠狠划破绢面。十指蔻丹尽褪,

乌青指甲暴长三寸,弯若寒钩,每一掠都在日光里闪出一弯冷月。左臂微抬,广袖滑至肘弯,

露出小臂内侧一道尚未完全溃烂的守宫砂,猩红一点,在灰青肌理间显得诡艳而残忍。

那指尖只轻轻掠过照夜的鬃毛,黑骏便如遭雷击,鬃尾炸开,铁蹄蹬碎泥草,

发出近乎人声的嘶哭。苏婉清只觉掌心缰绳被一股阴冷之力“刷”地抽走,虎口瞬间迸裂,

温热血丝尚未来得及渗出,整个人已被抛向半空。紫绦发辫在空中拉成一条将断的弦,

步摇金链“啪”一声炸断,碎珠四散——像一场被骤然掐灭的星雨。天地在她眼前翻覆。

她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嵌在柳修仪灰白的瞳仁里,那双曾经春水含情的眼睛如今覆着乳翳,

却在翳膜后燃着两点幽绿的磷火,仿佛深井里升起的鬼灯。她看见柳修仪的唇角微微提起,

仍是宫中礼仪里那一点恰到好处的弧度,却从唇缝间缓缓溢出一缕黑红血浆,

像一条细小的蛇,沿下颌蜿蜒,滴在锁骨凹陷处,溅起极轻的“嗒”。她看见阳光透过枯枝,

被柳修仪疾掠的身形切割成碎刃,一片片落在自己脸上,冷得像雪。风在耳边尖叫。

照夜的嘶鸣、侍卫的怒吼、金铁交击的脆响,全被拉得极远。

唯有柳修仪鬓边那枚金蝉振翅的嗡鸣,贴着她耳廓,像一声隔着生死的嗤笑。下一瞬,

灰青指尖已近在咫尺,乌青指甲映出她惊骇放大的瞳孔,像两弯即将被戳碎的月。

后背重重砸在腐叶堆积的地面,胸腔里的空气被震得粉碎。苏婉清眼前发黑,

耳中却听得极清。那修仪的喘息近在咫尺,带着腐肉与湿土混合的腥甜,

像一坛打翻在烈日下的血酒。03 生死瞬刹她几乎在跌坠的刹那抬臂——不是出于思索,

而是深宫多年练就的、在惊变中求生的本能。肩头那块用银丝锁边的软甲,

原是猎前尚衣局连夜赶制,只求在英武里添一分婀娜,此刻却成了生死之间的唯一壁垒。

只听“锵”的一声脆裂,乌青指甲狠狠划过甲面,溅起一串幽蓝火花,像骤夜里点燃的冷磷。

软甲外层被撕开一条寸许裂口,内里细密的鲛绡却死死缠住那锋刃般的指尖,

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鲛绡里藏了无数细齿,咬住不让她再进半分。与此同时,

苏婉清左腕一翻,翡翠扳指迎着月光划出一道泠泠碧弧。那是她入宫那年太后所赐,

上品翡翠,通体无裂,平日只作点缀。此刻却像一柄暗藏的小刃,寒光一点,

精准地磕在柳修仪暴长的甲刃根处。“叮——!”细若琴弦崩断,乌青指甲应声而裂,

碎片逆飞,擦着苏婉清耳廓掠过,割断几缕散发,散作黑灰的齑粉。扳指自身亦承受不住,

碧绿玉面上瞬现蛛网裂痕,下一瞬“啪”地炸开。碎玉四溅,像一泓碎裂的春水,

映得两人之间惨白的光斑骤然散乱。柳修仪灰白瞳仁里那两点幽火随之猛地一颤,

似被这抹残余的翠色刺痛,发出低哑的、不似人声的嘶气。她僵在半空的指尖微微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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