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8次的宿命喉咙里那股灼烧般的剧痛和窒息感还没完全散去,
仿佛第八次体验死亡套餐后的余味。苏瑶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适应了片刻,
才看清头顶熟悉的绡纱帐顶 ,安神的冷梅香漫过鼻尖,
混着帐角垂落的铃铛偶尔碰撞时发出的细碎声响,将她从混沌的梦魇里彻底拽了出来。
她指尖下意识攥紧身下绣着缠枝莲的锦被,冰凉的丝线贴着掌心,
才让那阵心悸慢慢平复——方才梦里的滔天火光与尖锐哭喊,仿佛还在耳边灼烧,
可此刻触到的却是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气息,连窗外隐约传来的更夫梆子声,
都带着寻常夜的安稳。她没起身,只是心里默默数了数:第一世,现代社畜,
加班猝死;第二世到第七世,
落祭品、年代文里被换亲的可怜妹妹、魔法学院吊车尾、某个星际战争里的底层机甲维修兵。
死因五花八门,但胜在是炮灰,死了直接投放下一个位面。而这一世,
是重来的第八次——她又回到了这个架空古代,镇国公府嫡长女苏瑶的身体里,
及笄礼前的某个早晨。“所以这破副本是跟老娘杠上了是吧?”她无声地磨了磨后槽牙,
一种近乎麻木的烦躁感涌上来,但很快被更深的、积累了八辈子的不甘和恨意压了下去。
第一次穿到这里,她还是个试图用现代思维混日子的傻白甜,结果被庶妹和渣男联手搞死,
意难平,怨气冲天,然后就开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无限重生循环,每次死法都挺别致。如今,
历经八次死亡和重生,她感觉自己灵魂深处那点属于现代苏瑶的咋咋呼呼早就被磨平了,
只剩下一种被锤炼到极致的冷静,或者说,
一种深深的疲惫感里夹杂着“老娘倒要看看还能怎么着”的彪悍。“大小姐,您醒了?
”春桃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撩开帐子,“可是梦魇了?
奴婢听见您似乎倒抽了口凉气……”苏瑶转过头,
看着年轻鲜活的春桃——这丫头上次和她一起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甚至扯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声音平静得可怕:“嗯,做了个梦。
”梦见我又死了一次,并且可能还得继续死下去。她在心里补充,然后利落地坐起身。
“今天什么日子?及笄礼过了吗?”她问,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问今天早饭吃什么。
春桃被自家小姐这过分淡定的态度弄得愣了一下,才忙回答:“小姐您忘了?还有半个月呢。
夫人今早还说要请珍宝阁的人来给您打新头面……”“哦。”苏瑶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点冷意让她彻底清醒。行吧。第八次重启。
庶妹苏柔、渣男二皇子、那些魑魅魍魉……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让她不断循环的狗屁原因。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绝美却带着几分宿醉般苍白和厌世感的脸。这一次,
她不仅要把仇报了,还得想办法跳出这个见鬼的循环。玩腻了。真的。“春桃,”她开口,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更衣。另外,让人去回春丹堂,把我上次要的那些药材悄悄送进来。
”镜中的少女,眼底沉淀着绝不属于十五岁少女的、历经世事的沧桑和冷冽。
“游戏该换版本了。”她极轻地对自己说。2 清心明目贴苏瑶吩咐完春桃,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梳妆台。第八次了,有些事得换个路子。以前几次,
她要么忙着复仇露锋芒,要么试图苟全,结果不是被搞死就是触发别的死亡flag。这次,
她得一边报仇,一边找出这循环的漏洞。药材很快被秘密地送来,
苏瑶捣鼓出几种别样的东西——一种是能让人短暂失声的粉末,
另一种是能诱发轻微荨麻疹的香露,还有几颗能让人腹泻但绝不伤身的药丸。
都是些小玩意儿,阴人必备,效果不大,侮辱性极强,
主打一个“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还老是倒霉”的路线。太后寿宴如期而至。
苏柔果然又撺掇着让苏瑶负责贺礼,并再次截胡金丝线。苏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次她压根没打算绣东西。她献上的依旧是一盒膏,
但不再是像上一世的养颜膏那般被称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而是名为“清心明目贴”的灵丹妙药。她声称是根据古方改良,贴于太阳穴可缓解头痛目眩,
提神醒脑,尤其适合批阅奏折劳累的陛下和太后。说辞一套一套的,
引经据典全靠前几世零碎记忆和临时抱佛脚,还特意强调“此乃外敷,无需内服,
更为安全稳妥”,精准打消皇室对入口之物的最后一点顾虑。宴上,皇帝近日正为国事头疼,
试用了一片,清凉感直冲头顶,确实舒缓不少,龙颜大悦,太后也觉得新奇好用,
镇国公府再次因她而在宫宴上崭露头角。苏柔在一旁脸都绿了,指甲掐进掌心,
她准备好的、用来嘲讽苏瑶贺礼寒酸的词一句都没用上!太子萧逸尘看着苏瑶,
眼中欣赏更甚,却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这位苏小姐,似乎总能出人意料。寿宴后,
京城悄然流行起“清心明目贴”,当然,配方掌握在苏瑶手里,成了她小金库的重要来源。
她开始用这些钱悄悄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的人手,不依附于家族,只认她苏瑶一人。诗会照旧,
苏瑶和太子相谈甚欢。苏柔又想使坏,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不再自己动手,
而是买通一个丫鬟去撞苏瑶,让她“意外”落水。只是那丫鬟刚靠近水边,自己脚下一滑,
“噗通”一声栽了下去,扑腾得狼狈不堪。而苏瑶,正“恰好”被太子请教一个问题,
站得离水边八丈远。众人手忙脚乱去捞人。苏瑶瞥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的丫鬟,
又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苏柔,眼神冷了一瞬。她刚刚弹出去的那颗小石子,
力度角度恰到好处。萧逸尘将她的眼神和小动作尽收眼底,眸光微闪,却什么也没说。
3 神秘幕僚就在苏瑶以为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时,二皇子萧宏那边似乎突然开了窍,
或者说,似有得道高人相助?陷害镇国公通敌的阴谋,比前世提前了小半年,
而且手段更为隐蔽狠辣,伪造的证据几乎天衣无缝,
甚至连苏瑶暗中布下的几条眼线都被误导了!皇帝震怒,下令彻查,镇国公府再次被围。
府内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镇国公怒不可遏,大手一挥便要再度闯进宫理论,
却被苏瑶上前一步稳稳拦下。她声音冷静得近乎淡漠,字句却掷地有声:“父亲,此次之事,
对方显然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您若是硬闯,非但讨不到公道,反而会落人口实,
于事无补。”她一边安抚父母,一边迅速在脑中复盘。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二皇子没这个脑子!是谁在帮他?难道因为自己这次改变了策略,导致对方也升级了?
她试图联系太子,却发现传递消息的渠道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对方似乎预判了她的行动!
危机感瞬间攀升!轮回八次了,第一次出现这种完全脱离她预料的变数。就在苏瑶焦头烂额,
几乎要动用某些非常规手段时,太子萧逸尘竟主动派人秘密接触了她。来的不是普通手下,
而是太子绝对的心腹暗卫。暗卫带来的消息让苏瑶脊背发凉:太子查到,
二皇子身边最近多了一位神秘的幕僚,此人仿佛能未卜先知,
对太子府的布局、甚至苏瑶的一些潜在行动都似有预料,
太子的几次暗中调查都因此人功亏一篑!“殿下让属下问苏小姐一句,”暗卫低声道,
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瑶,“您是否……也察觉到此事,颇有‘似曾相识’之感?
”苏瑶的心猛地一沉!这句话……太子的暗卫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似曾相识”……难道太子也……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窜入她的脑海:难道太子萧逸尘,
也有之前的记忆?!或者,他和自己一样,是循环者?不,不可能!前七次里,
太子要么早死,要么对她并无太多关注,从未有过这样的试探!
除非……这不是她经历过的前七次中的任何一次?或者说,从她第八次选择不同路径开始,
这个世界走向了全新的、未知的分支?连太子都变成了变量?苏瑶强行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
面上不动声色:“臣女不知阁下何意。眼下父亲蒙冤,府邸被围,臣女只忧心如何洗刷冤屈,
并无心思想其他。”那暗卫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
只留下一个新的、更为隐秘的联系方式和一个消息:“殿下说,对方似乎对您极为忌惮,
此次陷害,首要目标或是国公府,但最终指向的是您。请苏小姐务必小心,证据之事,
殿下会另寻他法,请小姐稍安勿躁。”暗卫走后,苏瑶独自坐在房间里,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指向她?那个神秘的幕僚是谁?为什么能未卜先知?
太子那意味深长的试探又到底是什么?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带着攻略重刷副本,
现在却发现副本本身发生了变异,不仅BOSS升级了,
连身边的NPC或者可能也是玩家?都变得诡异莫测。第八次重生,
开局就给了她一个“惊喜”。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沉淀了太多世情绪、锐利如刀的眼睛,
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 真有意思!既然不按常理出牌,那就都别玩了。
她打开妆匣最底层,那里放着几样她根据其他世界记忆捣鼓出来的,
原本不打算在这个世界轻易使用的“小玩意”。“不管你是谁,想玩,”她轻声自语,
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和冷静,“我奉陪到底。
”4 夜访太子那边的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那个神秘幕僚像幽灵一样,
总能提前一步抹去关键线索,镇国公府的困局一时难以解开,气氛日益压抑。
苏瑶深知坐以待毙绝非良策,她决定兵行险着,利用自己的“预知”和那些小玩意儿,
制造一点混乱,撬开一道缝隙。她让春桃将那种能诱发轻微荨麻疹的香露,
极其小心地涂抹在了二皇子派来“协助”看守国公府的一个小头目的衣物上,
剂量控制得极好,只会让他刺痒难耐,坐立不安。果然,那头目烦躁之下,
巡逻时便有些疏忽,苏瑶又用一颗小石子,恰好引开了另一个守卫片刻的注意力。
混乱乍生的瞬间,苏瑶的身形如鬼魅般移动,悄无声息地贴向高墙阴影下,
指尖夹着一小卷油纸。内里密信的字迹缩至极致,只消指尖微弹,
那油纸卷便如枯叶般坠入墙外,那里正立着个收夜香的老翁,是她早已盯好的目标,
每日此时必来。油纸卷精准落进老翁空桶的夹层,全程不过转瞬,
连老翁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分毫异样。这是她与外界联系的备用渠道,极其隐蔽,
甚至瞒过了太子之前的线人。这密信是苏瑶给府外秘密人手的指令,
字字都藏着她的缜密筹谋。
信中不仅明确了核心任务——不惜代价彻查二皇子府近半年所有新晋人员,
更将查探范围拆解得细致周全:从常伴二皇子左右、能参与议事的亲信幕僚,
到负责文书、传递消息的寒门门客,再到府中新增的护院、管事等外围人员,
一个都不能漏过。她还在信里特意标注了查探重点。一是要盯紧那些行为异常者,
比如深夜频繁出入书房却无明确差事、与人交谈时总刻意避开关键话题,
或是对二皇子府旧人莫名疏离的;二是要重点排查与二皇子原有势力格格不入的人,
尤其是那些既非二皇子母族亲信,也不是他早年培植的嫡系,
却突然得到重用、能接触到府中核心事务的,需逐一查清他们的来历、背景,
以及进入二皇子府前的行踪轨迹,哪怕是曾在哪个茶馆久坐、与谁有过短暂接触这类细节,
也要尽可能搜罗齐全。最后,她还特意叮嘱人手,查探时需隐蔽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若发现任何可疑线索,需第一时间用密信传回,不得延误。做完这一切,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内院,心跳平稳,仿佛只是散了个步。然而,她一抬头,
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萧逸尘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内院一株茂密的古树后,
正静静地看着她。他穿着夜行衣,气息收敛得极好,
显然是用某种特殊方式潜入了被围的国公府。苏瑶的心猛地一跳,瞬间绷紧。他看到了多少?
两人在昏暗的月色下对视,空气凝固,只剩下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半晌,
萧逸尘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苏小姐……好身手。
” 他目光扫过刚才那头目烦躁挠痒的方向,又落回她脸上,“那香露,也是古籍上看来的?
”苏瑶没有回答,只是冷静地看着他,脑中飞速权衡。他是在试探,
还是……萧逸尘忽然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距离,带着夜露的微凉和一丝清冽的气息。
他低下头,目光如炬,仿佛要看进她灵魂深处。“那名幕僚,似乎对你了如指掌。
”他几乎是用气音在她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他甚至知道,
你似乎格外警惕身边所有看似‘意外’的接近,尤其是与水有关的。”苏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水有关的意外!这是她最深处的心理阴影!源自第一世被苏柔设计落水陷害,
以及后来某一世直接死于水溺!这个细节,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那个幕僚怎么会知道?!
萧逸尘紧紧盯着她的反应,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震惊和骇然,虽然很快被强行压制,但足以证实他的某些猜测。
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里面翻滚着苏瑶看不懂的情绪,有探究,有震惊,
或许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悸动?“他似乎也知道,”萧逸尘的声音更低了,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我的一些……本该不为人知的习惯和布局。
”苏瑶猛地抬头看他。月光下,太子的脸庞俊美却带着疲惫,
眼底有着与她相似的、被某种巨大谜团困扰的凝重。“苏瑶,”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你是否也觉得,眼前诸事,如同棋局反复,无论落子如何,
却总难逃某些,既定的轨迹?”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苏瑶心上!棋局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