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桥洞下的黑影
冷风刮得他脸疼，怀里的尸体渐渐凉了下来，可他还是不敢动，他怕那个穿黑风衣的人会回来，怕自己也像养母一样，死在那把刀下。
首到巷口传来清洁工扫地的声音，林野才猛地回过神。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万一被人发现，就算不被黑衣人杀了，也会被送到警察局，到时候养母的尸体怎么办？
他连给养母买块墓地的钱都没有。
咬了咬牙，林野站起身，用尽全力，拖着养母的尸体往桥洞的方向走。
养母不重，可他毕竟只是个 16 岁的少年，还长期饿着肚子，没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胳膊也酸得发麻。
帆布包里的塑料瓶叮当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林野抹了把脸上的泪和汗，把养母的尸体往背上挪了挪，他得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养母藏好。
终于，他摸到了桥洞。
这个桥洞他住了快三个月，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可现在，这里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安全的地方。
桥洞深处堆着他捡来的旧报纸和破被子，他把养母的尸体轻轻放在破被子上，又用旧报纸盖了盖，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做完这一切，林野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桥洞壁，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手还在抖，刚才那把刀捅进养母胸口的画面，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吓得他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嗡” 的一声，那个从布包里掉出来的铜铃，又震动了。
林野的身体一僵，他低头看向放在腿边的铜铃，刚才他把铜铃捡起来了，塞进了帆布包，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又掉了出来。
铜铃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像是风吹过铃铛的响声。
林野揉了揉耳朵，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
可下一秒，一个清晰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小子，别出声。”
林野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猛地抬头，桥洞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养母的尸体，还有呼啸而过的冷风。
“谁？
谁在说话？”
他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摸向身边的一根破铁棍，那是他捡来防身用的，虽然锈迹斑斑，可总比赤手空拳强。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
那个声音又响了，这次林野听清楚了，声音是从铜铃里传出来的！
他低头盯着铜铃，眼睛瞪得大大的。
铜铃还在震动，表面的铜绿色花纹似乎亮了一下，那个声音就随着震动，一点点钻进他的耳朵：“我在铜铃里，你刚摸到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了。”
“铜， 铜铃说话了？”
林野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从小捡废品，听过最多的是小混混的骂声，是清洁工的叹息声，可从来没听过铜铃会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太伤心，出现幻觉了吗？
他伸手想去碰铜铃，可刚碰到，就被烫了一下，铜铃的温度比刚才更高了，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别碰！”
铜铃的声音带着点急，“你现在太弱，碰多了我，会被‘异常’盯上的。”
“异常？
什么是异常？”
林野追问，可铜铃没再回答。
他刚想再问，铜铃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那个声音又响了，这次带着明显的警告：“快跑！
黑衣人回来了！”
“黑衣人？”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顾不上追问 “异常” 是什么，赶紧爬起来，躲到桥洞深处的破被子后面，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仔细听着桥洞外的声音。
有脚步声......很轻，却很有节奏，一步步朝着桥洞的方向走来。
林野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的，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脚步声在桥洞口停住了。
林野透过破被子的缝隙，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桥洞口，正是那个穿黑风衣的人！
他手里还拿着那把刀，刀上的血己经干了，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黑衣人往桥洞里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林野吓得紧紧闭上眼睛，手攥着那个还在震动的铜铃，他现在只能指望这个会说话的铜铃了。
“小子，别慌。”
铜铃的声音又响了，很轻，只有林野能听见，“把布包拿出来，攥紧它，它能帮你躲过去。”
林野赶紧摸向养母塞给他的那个龙纹布包，刚才他把布包放在了身边的破被子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布包，紧紧攥在手里。
布包刚被攥紧，林野就觉得身上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膜，凉丝丝的，很舒服。
他偷偷睁开眼，透过破被子的缝隙往外看，那个黑衣人还在桥洞口站着，可他的目光似乎没有落在林野身上，反而在桥洞里西处扫视，像是没看见他一样。
“他， 他看不见我了？”
林野小声问铜铃。
“布包上的龙纹能挡住‘常人’的视线，只要你不说话，不出来，他就找不到你。”
铜铃的声音带着点得意，“这可是你娘用命护着的东西，没那么简单。”
林野攥着布包的手更紧了。
他看着那个黑衣人在桥洞里转了一圈，甚至走到了养母的尸体旁边，蹲下身看了看，可最后还是站起身，骂了句 “奇怪，人呢”，转身离开了桥洞。
首到黑衣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野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了。
他看着手里的布包，又看了看腿边的铜铃，心里满是疑惑：养母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她会有能让人隐身的布包，还有会说话的铜铃？
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养母？
他在找什么？
“别问了，你现在知道得太多，没好处。”
铜铃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娘让你活着，不是让你送死的。
先好好活下去，等你够强了，自然会知道真相。”
林野没说话，他低头看着养母的尸体，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知道铜铃说得对，可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养母死得太惨了，他必须找到那个黑衣人，为养母报仇。
就在这时，铜铃又震动了一下，那个声音带着点严肃：“小子，记住，从你娘把布包塞给你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异常’的东西，会有很多危险，要是怕了，现在就把布包扔了，找个地方安稳过日子。”
林野攥紧布包，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看着桥洞外的夜空，眼神里不再只有恐惧，还有一丝坚定：“我不怕。
我要找那个黑衣人报仇，我要知道我娘到底为什么死。”
铜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响，像是在叹气：“也罢，跟你娘一个脾气。
行，以后我就跟着你，帮你一把。
不过你得记住，‘异常’的东西，能帮你，也能害你，自己小心点。”
林野点了点头，把铜铃和布包都塞进怀里。
他站起身，走到养母的尸体旁，轻轻摸了摸养母的脸：“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你报仇。
我也会好好活下去，不辜负你用命护着我。”
夜风吹进桥洞，带着刺骨的冷，可林野的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在慢慢升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铜铃陪着他，有养母留下的布包保护他，他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