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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像裹尸布般缠在橡树林间。

云雀突然拽住陆恒的衣角,指缝间还沾着带血的泥污——三小时前那场遭遇战留下的印记。

两具尸体躺在山涧下游,生锈破损的锁子甲和豁口的短剑无声地宣告:这些追兵并非精锐,更像是临时征召的农奴。

“骑士老爷可不会穿磨破的羊皮靴。”

云雀擦掉刀刃上的凝血,从尸体怀里摸出半块黑麦饼,“黑石堡公爵至少悬赏了二十枚银币买我们的命。”

她掂量着那半块饼,“二十枚银币……够买三头瘸腿骡子的价钱。”

说话间,她残缺的耳垂在晨光中渗出血珠,一道被钳子生生撕裂的旧伤。

陆恒蹲在河边,捧起冰冷的河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猛地一颤。

指节上的擦伤被泡得发白,血丝随水流蜿蜒——这真实的痛感彻底掐灭了他心中最后一点“这是梦境”的侥幸。

流水线的嗡鸣、电击后颈的灼痛、急救担架的冰凉……这些记忆碎片像揉皱的羊皮纸一样混乱。

短暂清醒后,他曾问过正在小口啃食黑麦饼的云雀:这是哪里?

自己为何在地牢醒来?

他没提穿越者的身份,那不仅无用,更可能招祸,只装作一个失忆的远方旅人。

云雀啃饼的动作当时顿住了,麦屑粘在她开裂的嘴角:“昨天早上,黑石堡赶着我们这些奴隶去一处遗迹挖宝。

在瓦砾里翻出你时,都以为是个死透的异邦人。”

她残缺的食指划过自己脖颈,“首到你突然抓住看守长官的脚踝。

他们说,你闭着眼嚷嚷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她用折断的树枝挑起追兵腰间的陶瓶,劣质麦酒的气味弥散开来,“‘仁慈’的老爷们用蘸盐水的荨麻鞭‘招待’了你,”云雀掀起衣袖,露出相似的鞭痕,“他们说异邦人的惨叫能让作物丰收……”碎石突然从斜坡滚落,惊起灌木丛中的夜枭。

陆恒注意到云雀在振翅声响起时本能地蜷缩,囚衣领口滑落,锁骨下方赫然是几个新旧交叠的烙印——至少三个不同家族的纹章。

这些伤痕,连同她残缺的身体,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十六七岁女孩承受过的非人苦难。

“最近的城镇要走多久?”

陆恒不忍细看,闭眼揉着太阳穴,指尖下意识摩挲藏在腰间的青铜圆盘。

那东西自从吸了他的血,表面就多了几道游蛇般的诡异纹路。

云雀包扎伤口的动作停了一下,独眼在晨光中眯起。

“黑石堡是铁纹伯爵的领地,”她扯开衣襟,露出那个荆棘缠绕权杖的烙印,“往东二十里是‘铁锈镇’,归北境神圣王国首属。”

陆恒喉结滚动,脑子里的异样蠕动感骤然加剧。

他竟能清晰听到云雀伤口渗血的滴答声,甚至分辨出两里外猎犬的低呜——这绝非人类该有的听觉。

“我醒来就在地牢。”

他抓起一把湿泥搓掉手上的血痂,“最后的记忆……是在商队遭遇劫匪。”

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让云雀嘴角扯了一下,但她没戳破。

远处传来号角的长鸣,惊起林间渡鸦。

“他们收工了。

但天亮前逃不出铁纹伯爵的爪子,中午咱俩的脑袋就得挂上刑架,下午就能在乱葬岗喂野兽。”

云雀用断枝在地上划拉着,“我们在黑棘森林,离黑石堡不远。

过了这条河,应该能上‘商路’,往东就是铁锈镇。

不过咱俩现在这模样,去那儿不是被抓,就是当难民被轰走。”

“你有什么建议?”

陆恒追问。

云雀沉默片刻,抬眼看他:“追兵暂时退了,你好像对龙骸山脉的事一无所知……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她目光落回将熄的火堆上,“我从前被转卖时听过,黑石堡原本不归圣国,是铁纹伯爵祖先建的小国。

靠着星陨火山的精金矿和西面环山的地势,跟东边那个‘奥德雷亚’帝国打了将近百年,仗着精金甲胄武器,常占上风。”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遥远,“那时的黑石王国,跟现在这黑石堡,就像巨龙比蜥蜴。”

她摇摇头,甩开那点恍惚:“可帝国太大,黑石渐渐撑不住了。

后来北境圣国突然插手,黑石一夜之间就归附了。

怪的是,帝国那边也像得了信儿,立马停战退守龙骸山脉另一头。

这些弯弯绕绕,轮不到我这奴隶知道。

我只关心怎么活命。”

陆恒心中一动:“你是说,龙骸山脉和奥德雷亚帝国,是条活路?”

“对!”

云雀眼中闪过一丝光,“只要还在铁纹伯爵地盘里,被抓是早晚的事。

但我听黑石堡的苦工说过,东边的帝国对难民还行,贱民都能穿鞋!

只要我们能找到龙骸山脉里的‘黑羊之径’,就能逃过去当难民。”

“黑羊之径在哪?”

“呃……”刚才还流畅的云雀忽然噤声,半晌才低声道,“在黑石堡酒馆,听一个醉醺醺的冒险者提过。

他说沿着黑棘森林这条主河道往南,走到尽头有座瀑布,路就在瀑布下面……”陆恒沉默了。

眼前就是那条河,但追兵天亮必然卷土重来。

且不说半路撞上追兵,就算真到了瀑布,那也可能只是个醉鬼的胡话。

他内心焦灼,无比渴望那些穿越小说里的系统和金手指。

就在这时,腰间那残缺的青铜圆盘骤然发烫!

那只早己钻入他身体的虫型生物粗暴地在他脑海中展开一幅三维地形图,一个光点在南方河道深处闪烁,距离约十二公里。

地图瞬间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这粗暴的灌输让他一阵眩晕恶心,几乎跪倒。

强忍着不适,他看清了光点旁的标注:17号矿井设施(己离线)。

和逃出黑石堡时经过的遗迹一样——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心中了然:这是一个文明断层后的世界。

“(#`O′)喂!

你怎么了?”

云雀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看你刚才跪地抽抽,现在又发呆?”

“没事。”

陆恒站起身,跺掉腿上的泥土,眼神变得锐利,“我们往南走。”

云雀看着他突然的决断,心中微动。

这人突然信了那条我自己都不确定的生路……是有所依仗?

还是愚蠢的赌徒?

她疲惫地想。

无所谓了。

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路。

这些年被转卖、被折磨,早就麻木了。

昨晚逃出来,就是最后一次尝试。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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