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坐在至高玉座上,身形挺拔如孤峰劲松。
他身着玄色暗纹长袍,衣料随动作流淌出深邃光泽,衬得肩宽腰窄,骨架分明的手骨节修长,指尖微动间,无数光屏便在面前流转——那是万千小世界的缩影。
他生得极俊,眉眼深邃如寒潭,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自带疏离感,周身气压低得让传送消息的系统屏声静气,交接完便匆匆退走。
在所有任务者和系统眼中,主神凌渊是“清冷”与“神圣”的代名词,那双墨色眼眸扫过之处,便自带让人不敢首视的威严。
而这份威严,在玉座侧后方的软榻边,悄然消解。
软榻上,云卿正蜷成一团。
他身量比凌渊矮了近一个头,身形清瘦,此刻裹着凌渊用云锦织的薄毯,更显得纤细。
他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烈日的白皙,睫毛又长又密,垂落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鼻梁秀气,唇色偏淡,睡着时唇瓣微微嘟着,像只没醒透的猫。
他是神殿唯一的神侍,凌渊耗费心血创造的存在,自诞生起就没离开过这里。
许是梦到舒服事,云卿眉头舒展,无意识往毯子里缩了缩,脸颊蹭着蓬松枕垫,呼吸均匀得像春日微风。
凌渊的目光从光屏移开,落在他身上时,眼底冰霜瞬间融化,淌出旁人未见的柔和。
他指尖一顿,悬浮的光屏便自动排好,安静待在一旁。
起身时,他脚步轻得没声,走到软榻边弯腰,将云卿踢到腰间的毯子拉好,盖住露在外面的脚踝。
指尖触到那片温热皮肤,凌渊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顿,眸色暗了暗——想把他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己能看的地方。
这念头像藤蔓蔓延,带着偏执的占有欲。
他见不得云卿接触除他以外的存在,哪怕神殿里无意识的玉石摆件,都觉碍眼。
可对上云卿恬静睡颜,所有阴暗想法又像被阳光驱散的晨雾,只剩小心翼翼的珍视。
他舍不得。
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更舍不得用丝毫强硬手段将他困住。
“主神。”
殿外浮现系统虚影,声音带着敬畏的颤音,“边缘星域三号世界法则紊乱,需您亲自裁定。”
凌渊收回目光,周身柔和褪去,变回清冷威严的主神,淡淡“嗯”了一声,声音无波无澜。
系统不敢多言,立刻隐去。
凌渊最后看眼软榻上的人,伸手在他额前轻轻一点,一道微光没入眉心——这是他留的神力印记,能确保云卿在他离开时安然无恙。
“我去去就回,”他低声说,像对熟睡的人交代,“乖乖待着,别乱跑。”
云卿在梦里咂了咂嘴,没醒。
凌渊转身,身影消失在神殿中央的空间裂缝里。
不知过了多久,云卿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睁眼。
殿内空荡荡的,只有星河依旧流转。
他坐起身揉眼睛,毯子从身上滑下也懒得捡,只是懒洋洋晃脑袋。
“凌渊?”
他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没人应。
哦,他有点印象,凌渊刚才出去了。
云卿撇撇嘴,也不着急。
反正凌渊总会回来,像太阳总会升起,天经地义。
他从软榻爬下来,赤脚踩在微凉的白玉地上,踱到凌渊的玉座旁。
玉座还残留凌渊的温度,他伸手摸了摸,顺势坐到地上,背靠着基座。
无所事事待了会儿,他觉得无聊。
目光扫过悬浮的光屏,随手点了一个。
光屏里正播着小世界的全息美食首播。
画面中,穿围裙的博主烤着滋滋冒油的肉串,撒调料的瞬间,仿佛能闻到香辣味。
云卿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眨眨眼,凑近光屏盯着肉串,眼神满是好奇。
神殿里的食物都是凌渊按他口味准备的,精致却没这种“烟火气”。
好想吃啊。
这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缠上心思。
他转头看殿外,凌渊还没回来。
要不……自己去找找看?
神殿厨房在西侧,不算太远。
以前凌渊偶尔带他去看厨师做菜,虽然他看会儿就犯困,但大概位置还是记得的。
云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慢吞吞往西侧走。
他走得随意,没注意到刚才经过的地方,一道本应坚不可摧的空间屏障,因凌渊临走前那句“别乱跑”里的纵容,留了道极细微的缝隙——那是凌渊特意为他留的,方便他偶尔溜达时不用费力穿屏障。
可今天,云卿脑子里全是烤串香味,走得比平时快,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往前一扑,恰好撞在那道缝隙上。
眼前景象瞬间扭曲,熟悉的神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眩晕的黑暗。
“唔……”云卿只来得及轻呼一声,意识便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边缘星域稳定法则的凌渊,心口猛地一痛,像有重要的东西被生生剥离。
他脸色骤变,周身空间法则瞬间暴动,本紊乱的小世界竟被他此刻的怒火震得暂时稳定。
“卿卿!”
他几乎瞬间撕裂空间,闪身回神殿。
玉座空着,软榻上的毯子掉在地上,那个本该在那里睡觉或待着的人,不见了。
空气中,属于云卿的气息正在迅速消散。
凌渊站在空旷的神殿中央,第一次,万年冰封的脸上出现“恐慌”。
他伸出手,指尖竟微微颤抖。
“卿卿……”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压抑着极致的暴怒和恐惧,“你在哪?”
星河依旧流转,却无人再看。
这位主宰万千世界的主神,此刻只剩一个念头——找到他的卿卿,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