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军中担任正三品怀化大将军。
他虽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但他可是出了名的大魔王,面上笑嘻嘻,背地里杀人不眨眼。
若是被他盯上,寻出点什么罪责,轻者抄家重者流放。
再狂的狂徒都被他的雷霆手段折服。
林鸢时顿时明白为何他身边有如此精锐的侍卫。
她正欲行礼,却被沈确制止:“姑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沈确小心地扶着她走向巷口的马车,林鸢时却注意到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确认什么。
“世子认识我?”
她忍不住问道。
沈确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说来奇怪,姑娘与我梦中一人极为相似。”
林鸢时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他专注的目光。
西目相对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他们真的在哪里见过。
“我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轻声说道,随即因自己的首言而红了脸。
沈确的唇角微微上扬,扶着她的手似乎更轻柔了几分:“或许这是缘分。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林鸢时,家父是己故的礼部尚书林修原。”
沈确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是林大人的千金。
家父常提起令尊,说他是难得的清正之臣。
"马车缓缓驶向瑞王府,林鸢时透过车窗看着渐暗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这次绑架是偶然还是别有用心,也不明白为何会对初次见面的世子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但此刻,她至少暂时安全了。
而沈确坐在对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狼狈却倔强的女子,是否真的是他梦中那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
瑞王府的马车在忠义侯府门前停下时,林鸢时的手指己经绞紧了衣角。
车窗外的府邸大门庄严肃穆,门前两尊石狮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威严。
她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风暴。
“林姑娘,到了。”
车夫恭敬地掀开车帘。
林鸢时深吸一口气,忍着腿上伤口的疼痛缓缓下车。
刚站稳,的大门便猛地打开,管家福伯一脸焦急地冲了出来。
福伯压低声音,“大少爷脸色很不好看,小姐您...”话音未落,一个冷峻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还知道回来?”
林鸢时抬头,看见哥哥林司卿挺拔的身影立在廊下。
他身着藏青色首裰,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却比她多了几分凌厉。
此刻,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眼眸里盛满了怒火。
“哥哥...”林鸢时小声唤道,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瑞王世子借给她的外袍。
林司卿的目光在那件明显属于男子的华贵外袍上停留了一瞬,眉头皱得更紧。
他大步走来,一把抓住林鸢时的手腕:“进来。”
林鸢时被拽得一个踉跄,腿上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林司卿这才注意到她裙摆上的血迹,脸色骤变:“你受伤了?”
不等她回答,他己经弯腰掀开她的裙角,看到小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时,瞳孔猛地收缩。
“福伯,立刻去请大夫!”
林司卿的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随即又恢复了冷硬,“至于你——”他看向妹妹,“先处理伤口,然后去祠堂跪着!”
林鸢时知道这是免不了的惩罚,乖顺地点了点头。
林司卿见她这副模样,似乎更气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内院走去。
“哥哥,我能走...”林鸢时小声***。
“闭嘴。”
林司卿恶狠狠地说,手臂却稳稳地托着她,小心避开她的伤处。
大夫来得很快,清洗包扎时,林鸢时疼得额头冒汗,却咬着唇一声不吭。
林司卿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小姐的伤虽不致命,但需静养半月,切莫碰水。”
大夫交代完,留下药方便告辞了。
房间里只剩下兄妹二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鸢时偷偷抬眼,林司卿只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
看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哥哥,我知道错了,你骂我吧,我不是故意偷偷溜出去玩的。
人家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林司卿转身就走,冷冰冰丢下一句:“到祠堂跪上两个时辰,还有,不许吃晚饭。”
林鸢时也知道自家哥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她只得苦哈哈的朝祠堂走去。
她此时正乖乖跪在祠堂,望着林修原夫妇的牌位,心中暗自懊悔。
夜深露重,她冻得有些微微发抖,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祠堂的门被轻轻推开。
是婢女霜丝。
霜丝推开门看到自家小姐好好的跪着。
顿时眼眶发酸:“小姐,你没事吧。
都怪我,是我没拉住你。”
林鸢时轻轻的拍拍霜丝的手安抚道: “我这不是没事嘛。
别哭了,丑丑的。”
“……”看到自家小姐还有心情开玩笑,霜丝有点无语。
林鸢时瞧了瞧霜丝身后,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食盒与毯子。
“是不是哥哥放你进来的?”
霜丝吸了吸鼻子点点头:“没有大少爷授意,奴婢如何进得了祠堂。”
林鸢时十岁时,便与哥哥相依为命至现在。
皇帝将她父母外派至巴蜀调查渝州县令倒卖私盐一事。
启程半月余便有人送回急报道林修原夫妇坠落山崖,尸骨无存。
此事可大可小,皇帝只道是发生意外不慎丧命。
为此追加林修原夫妇为正二品礼部尚书和正二品诰命夫人。
忠义侯府并无旁支,林鸢时的祖父母远在岭南不能远程迁徙。
如此只剩十五岁的林司卿撑起一切,偌大的侯府一时间如鸟兽散。
许多奴仆认为府中仅有两个孩子支撑不了侯府多长时间,从而齐齐跪地向林司卿讨要卖身契。
林司卿无言,背过身差人将众人卖身契归还。
阖府上下愿意留下来的人竟只有三十人,整整少了五十人。
而仅有十岁的林鸢时,压根不明白为什么爹娘只是出去一趟就回不来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府中一下子好多人离去。
林司卿至此弃武从文,发奋学习,于是乎十九岁学有所成。
他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得了殿试第一名,成为了本朝唯一一位年仅十九岁便高中文状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