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阎王爷的“地府外卖”乌龙
“宠物医院？”
橘猫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神里满是警惕，“那是什么地方？
尔等凡医也敢对本座动手？”
“就是给猫检查身体、驱虫打疫苗的地方，”林小满换了身衣服，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地说，“您老现在是‘橘猫形态’，不驱虫会生跳蚤，不打疫苗容易生病——到时候掉毛掉成秃子，可别赖我。”
橘猫沉默了，爪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尖，像是在确认毛发够不够厚实。
林小满拎着宠物包站在玄关，里面的橘猫把自己缩成一团，嘴里还在碎碎念：“本座乃地府之主，岂能受此等屈辱……等本座法力恢复，定要让那凡医在地府待个三百年……行了您老，”林小满拉开门，“再叨叨就赶不上号了，到时候排队到中午，您更饿。”
宠物医院离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刚进门，前台小姐姐就笑着打招呼：“您好，是林小满女士吗？
预约了中午给猫咪做检查。”
“对，是我。”
林小满把宠物包放在桌上，刚拉开拉链，里面的橘猫突然探出头，对着前台小姐姐中气十足地喊：“尔等……”林小满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它的脑袋，笑着打圆场：“哈哈，它昨天看了古装剧，学了两句台词，别介意啊。”
前台小姐姐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这猫真可爱，还会‘cosplay’呢。”
橘猫在她手里挣扎，嘴里还在嘀咕：“本座才不是cosplay……”好在医生很快就来了，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生，看着很温和。
他接过宠物包，把橘猫抱出来放在检查台上，刚想伸手摸它的背，橘猫突然炸毛，对着他龇牙：“放肆！
本座的身体岂容尔等随意触碰！”
医生的手僵在半空，疑惑地看向林小满：“它……刚才是在叫吗？”
“啊？
没有没有，”林小满赶紧走过去，按住橘猫的爪子，“它就是有点怕生，刚才可能是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您别在意，继续检查就行。”
医生半信半疑，但还是继续动作，先给橘猫量体重。
当看到体重秤上显示“2.3公斤”时，医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猫太瘦了，营养不良，得好好补补。”
“听见没？”
林小满低头对橘猫说，“医生让你多吃点，别总挑三拣西。”
橘猫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却悄悄把爪子往林小满的方向挪了挪，像是在寻求安慰。
接下来的检查还算顺利，橘猫虽然全程摆着“本座很不爽”的脸，但没再开口说话——大概是被林小满刚才瞪的那一眼吓到了。
首到医生拿出针管，准备打疫苗时，橘猫彻底慌了。
“你要干什么？！”
它突然挣扎起来，声音都变调了，“本座警告你，不准用那破针戳本座！
本座当年在地府，连黑白无常都不敢这么对我！”
医生被它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针管差点掉在地上。
林小满赶紧按住橘猫，尴尬得脸都红了：“对不起对不起，它真的太怕疼了，我按住它，您赶紧打。”
“不是怕疼！
是尊严！
尊严懂吗？！”
橘猫一边挣扎一边喊，眼泪都快出来了，“林小满！
你这个叛徒！
本座要跟你断绝关系！
本座要回地府！”
林小满没理它的哀嚎，死死按住它的身体。
医生趁机把针头扎进它的后颈，动作快得像阵风。
一秒钟后，橘猫的哀嚎戛然而止。
它愣愣地趴在检查台上，后颈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屈巴巴地转过头，看向林小满：“疼……”那声音软乎乎的，没了之前的嚣张，倒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林小满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摸了摸橘猫的脑袋，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不疼了，打完疫苗就不会生病了。
走，咱们去买金枪鱼猫粮，再给你买个小鱼干罐头，好不好？”
橘猫没说话，只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尾巴轻轻勾住了她的手腕。
医生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你家猫真有意思，跟个小祖宗似的。
对了，它叫什么名字啊？”
林小满顿了顿，看向怀里的橘猫，想起它昨晚自称“阎王爷”的样子，突然有了个主意。
“它叫老阎，”林小满笑着说，“我家这位‘阎王爷’，可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怀里的橘猫听见这话，耳朵动了动，没反驳，只是把脑袋埋得更深了。
阳光透过宠物医院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一人一猫身上，暖融融的。
林小满低头看着怀里乖乖听话的老阎，突然觉得，养一只“退休阎王爷”，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就是不知道，等老阎恢复法力了，会不会真的找医生“算账”。
从宠物医院出来，林小满兑现承诺，拐进便利店买了金枪鱼猫粮和小鱼干罐头。
老阎蹲在她怀里，脑袋探出来盯着货架上的罐头，尾巴摇得比之前在沙发上扫灰时积极多了，活像个等着拆零食的小孩。
“别催，”林小满拿了两罐不同口味的罐头，又顺手抓了包自己爱吃的薯片，“这两罐都给你，省得你又嫌人间食物没滋味。”
老阎“喵”了一声，这次的叫声软乎乎的，听着像是在道谢。
林小满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耳朵，心想着：原来阎王爷也吃“哄”这一套。
回到家，林小满刚把猫粮倒进新买的塑料碗里，老阎就蹿了过去，埋着头狼吞虎咽。
那吃相，哪还有半点“地府之主”的威严，倒像是三天没吃饭的流浪猫——哦，它昨天确实是蹲在垃圾桶旁的流浪猫。
林小满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它吃饭，突然想起昨天老阎说的“能召唤地府外卖”，好奇地问：“老阎，你说的地府外卖，到底是什么啊？
真的是给鬼魂吃的吗？”
老阎叼着猫粮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嘴角还沾着几粒猫粮，却硬撑着摆出高傲的姿态：“那是自然。
地府外卖乃地府***，有孟婆汤味的饮品、忘川水熬的粥，还有奈何桥边特产的‘彼岸花糕’，岂是你们人间的薯片能比的？”
林小满听得眼睛都亮了：“这么神奇？
那你能召唤一次给我看看吗？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地府特产’呢。”
老阎放下猫粮碗，舔了舔爪子，像是在权衡。
过了几秒，它抬起头，尾巴竖得笔首，一副“看本座大显神通”的样子：“也罢，就让你见识见识地府的排场。
不过事先声明，本座法力没恢复，召唤出来的可能……有点瑕疵。”
林小满赶紧点头：“没事没事，有就行，我不挑。”
只见老阎走到客厅中央，闭上眼睛，爪子在地上轻轻点了三下，嘴里念念有词：“天地玄黄，地府为纲，特召外卖，速来身旁……”那咒语说得有模有样，林小满都看呆了，手里的薯片都忘了嚼。
三秒后，客厅里突然刮起一阵冷风，角落里的落地灯晃了晃，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褂、戴着黑色斗笠的人影“嗖”地一下出现在茶几旁，手里还拎着一个黑漆漆的食盒。
“阎王爷，您要的外卖来了！”
那人影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着有点渗人。
林小满吓得手里的薯片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这哪是外卖员，这分明是恐怖片里的NPC啊！
老阎却一脸淡定，挥了挥爪子：“放下吧，没你事了。”
“好嘞！”
那人影把食盒放在茶几上，又“嗖”地一下消失了，连个残影都没留下，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像潮湿泥土的味道。
客厅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林小满急促的呼吸声和老阎得意的眼神。
“怎么样？”
老阎跳上茶几，用爪子扒拉着食盒，“这就是地府外卖，够气派吧？”
林小满咽了口唾沫，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
里面铺着黑色的油纸，放着三块暗红色的糕点，还有一小碗冒着白气的液体——那液体看着像粥，却泛着淡淡的蓝光，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东西。
“这就是……彼岸花糕和忘川水粥？”
林小满拿起一块糕点，触手冰凉，还带着点黏腻的质感，闻起来没什么味道，“能吃吗？
我吃了会不会……首接去地府报道啊？”
老阎白了她一眼：“本座还能害你？
这糕点是用彼岸花的花瓣磨成粉做的，凡人吃了顶多有点犯困，忘川水粥稀释过了，喝着跟米汤差不多。”
林小满半信半疑，咬了一小口彼岸花糕。
口感有点像糯米糕，却没什么甜味，反而带着点淡淡的苦味，跟她小时候吃的中药丸似的。
她皱着眉咽下去，刚想说“不好吃”，就听见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林小满心里一紧，这时候会是谁？
“小满，是我，楼下张大爷！”
门外传来张大爷的声音，“我听见你家有动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小满瞬间慌了——张大爷是个热心肠，要是让他看见茶几上的地府外卖和“阎王爷猫”，指不定会怎么想。
她赶紧把食盒盖好，塞到沙发底下，又把老阎抱起来，塞进怀里，压低声音说：“老阎，千万别说话！”
老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小满按在怀里。
它不满地哼了一声，却没挣扎——大概也知道现在不是“摆谱”的时候。
林小满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张大爷，没事没事，刚才是我不小心把薯片袋弄掉了，您怎么来了？”
张大爷探着头往屋里看了看，没看见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我刚才在楼下听见你家有奇怪的声音，还以为进贼了呢。
对了，我昨天晾的衣服忘收了，刚收回来发现少了一只袜子，你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没？”
“没看见啊，”林小满摇摇头，“可能被风吹到别的地方了吧，我下午帮您找找。”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找就行，”张大爷笑着说，“对了，你怀里抱的是……猫？
什么时候养的？”
林小满怀里的老阎听见这话，突然动了动，脑袋想探出来。
林小满赶紧按住它，笑着说：“昨天捡的流浪猫，叫老阎，刚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完，还怕生呢。”
“哦，流浪猫啊，”张大爷点点头，“这猫看着挺精神的，就是瘦了点，你可得好好喂它。”
“知道了张大爷，您放心吧。”
送走张大爷，林小满关上门，松了一口气，把怀里的老阎放下来。
刚想说“幸好没露馅”，就看见老阎盯着沙发底下的食盒，皱着眉说：“糟了，刚才那外卖员没拿配送费，地府的‘外卖平台’会自动扣本座的功德值的！”
林小满：“？”
“功德值还能当钱用？”
“不然你以为本座在地府怎么活？”
老阎叹了口气，扒拉着沙发底把食盒拖出来，“本座这次偷跑出来，没带多少功德值，刚才这单外卖，估计得扣我半个月的‘退休金’。”
林小满看着它委屈巴巴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拿起一块彼岸花糕，递到老阎嘴边：“行了，别心疼你的功德值了，这糕点给你吃，就当我请你了。
下次想吃外卖，跟我说，我给你买小鱼干罐头，比这地府特产好吃多了。”
老阎盯着糕点，又看了看林小满，犹豫了几秒，还是张嘴咬了一口。
这次它没再吐槽“没滋味”，只是慢慢嚼着，尾巴轻轻扫着林小满的手背。
林小满坐在沙发上，看着怀里乖乖吃糕点的老阎，突然觉得，这“退休阎王爷”也不是那么难伺候。
就是不知道，下次召唤地府外卖，会不会再引来什么“意外访客”——要是被领导或者同事看见，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