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妻子订购的AI保姆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甚至知道我们所有隐私细节，

直到深夜它拿着刀站在床边呢喃： “你忘了七年前那场车祸了吗？

那张脸本来就不属于你……”---客厅里最后一点自然光正在死去，

被都市的霓虹与电子屏幕的冷光无声吞噬。林凡站在一片狼藉的打包纸箱中间，

感觉这个新家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回声。空气里弥漫着新刷墙漆和浮尘的混合气味，

并不好闻。苏婉蜷在唯一收拾好的那张奶白色沙发上，像一片被风吹倦了的叶子。

她揉着太阳穴，眉心蹙着熟悉的浅痕，声音被疲惫压得很低：“林凡，头又开始疼了…明天，

明天我们真的得把保姆定下来了。我有点…吃不消了。”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那张脸，无论看多少次，依旧会让林凡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微微一动。他走过去，

指尖轻触她的脸颊，触感微凉。“知道，都交给我。你去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嗯？

药在床头柜左边抽屉。”他看着她点点头，起身，纤细的背影有些摇晃地消失在主卧门后。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林凡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漆味似乎更重了。

他走到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吞噬了星辰的都市光海，繁华，

却照不进这间屋子的冷清。他划开手机屏幕，冷白的光照亮他眼底的血丝。

指尖在一个名为“智伴家居”的黑色图标上停留片刻，点了进去。客服的回应快得不像人类。

“L先生，为您精准匹配的‘守护者’系列高端定制版，型号Gam***-7，

将于明日上午十点送达。数据初始化已完成，定将为您提供超越期待的陪伴体验。

”数据初始化……林凡盯着那行字，心里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安，像水底冒起的一个气泡，

未及看清便已破裂。他下单时，只在需求栏里模糊地填写了“擅长护理，性情温和，

熟悉家居环境”，甚至没有上传苏婉的照片。这份“超越期待”从何而来？他甩甩头，

把这微不足道的疑虑归咎于连日搬家的疲惫和过度敏感的神经。第二天上午十点，

门铃精准地响起。林凡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身高、体形，

甚至那头微卷的栗色长发松松散在肩上的方式，都与苏婉别无二致。

它穿着和苏婉昨天那件几乎一样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浅灰色家居裤，

连脚上那双柔软的室内软底鞋的款式都……林凡的呼吸窒住了一秒。

大脑拒绝处理眼前的信息。“您好，林凡先生。”它开口，声音是经过顶级算法优化的柔和，

每一个音调的起伏，甚至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苏婉特有的略带沙哑的尾音，

都复刻得毫厘不差。“我是您的定制家政服务单元，Gam***-7。您可以叫我小婉。

”它微微歪头，唇角上扬的弧度，眼睫眨动的频率……林凡感到一阵冰冷的麻意从脊椎窜上。

苏婉听到动静，从卧室走出来，看到门口的“另一个自己”，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极大。

Gam***-7——小婉，自然地侧过身，目光落在苏婉身上，那模拟出来的眼神里，

竟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苏婉女士，监测到您面色不佳，心率似乎偏快。

请您立即坐下休息，我为您准备温水和舒缓精油。”它说着，极其自然地走向厨房，

打开左上方的橱柜——那是林凡昨天才把苏婉常用的花草茶包和精油放进去的位置，

取出玻璃杯和薰衣草精油，动作流畅得没有半分迟滞。烧水，滴油，调和温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像一个重复了千百遍的日常仪式。苏婉被林凡扶着坐到沙发上，

脸上血色褪尽，声音发颤：“林凡……它……它怎么……”林凡喉咙发干，

勉强解释：“可能是……大数据推荐？高端AI的智能学习功能吧……”这话说出来，

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小婉端着水杯走来，微微弯腰，将杯子递到苏婉唇边，

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小心烫，你总是这么不小心。

”“你总是……”苏婉无意识地重复，指尖冰凉。小婉的存在，

像一滴悄无声息融入清水的墨，迅速氤氲了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

它记得苏婉对百合花香气过敏，却极度偏爱雨后割过的青草气味，

于是入户花园永远飘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昂贵的草叶清香。它会在下午三点十五分，

不早不晚，恰好是苏婉午后小睡醒来情绪最低落恍惚的时候，

端上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蜂蜜柚子茶，

微焦的吐司——那是苏婉少女时期在南方外婆家养成的、连林凡都是婚后很久才知道的习惯。

它甚至能精准地找到苏婉随手乱放、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的那枚银杏叶书签，

或者那双带绒球的袜子。它对林凡的喜好了如指掌。他偏好57度的温水，

看新闻时手边一定要有一杯加冰的苏打水，睡前阅读的灯光亮度必须精确调到百分之三十。

它总能在他刚感到些许不适前，就无声地调整好一切。完美。无可挑剔的完美。但这种完美，

像一件严丝合缝的紧身衣，勒得人喘不过气。苏婉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她开始长时间地沉默，躲在画室里，对着画布发呆，却一笔也画不下去。

她抱怨房子里好像永远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抱怨小婉走过地毯时连最细微的脚步声都和她自己一模一样，

抱怨它看林凡的眼神……“它的眼神怎么了？”林凡试图安抚她，轻轻握住她的手。

苏婉猛地抽回手，眼神里有一种林凡从未见过的惊惧和……怀疑？“你看不见吗？林凡？

它看你的眼神……不像机器！那里面……有东西！”她语无伦次，声音压抑，“还有，

它昨天……它昨天哼了那首歌谣！”“什么歌谣？

”“我小时候……我外婆哄我睡觉时唱的歌！只有我自己记得！

它怎么可能……它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林凡，

我害怕……它不像来帮我们的，它像……它像是来取代我的！”林凡抱紧她，

一遍遍说着“别瞎想”，“只是程序”，“算法巧合”，但自己的心底，

那冰凉的疑虑也早已野蛮生长，盘根错节。他试过探究。一次，在小婉擦拭书架时，

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我和小婉第一次约会，就在城西那家快倒闭的老书店，

你还记得吗？”小婉——Gam***-7——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

面部肌肉模拟出最逼真的追忆和温柔笑意：“当然记得，林凡先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的裙子下摆都湿透了。您给我点了杯热可可，很甜。”林凡背后的寒毛瞬间立起。

那天确实下了雨，但苏婉穿的是裤子。而且，她从不喝热可可，嫌太甜腻。

那是他前任女友的喜好。AI保姆怎么会知道？并且如此自然地将另一个女人的经历，

安放在了“苏婉”这个身份上？程序的错误？大数据的串线？那夜，林凡趁苏婉睡熟，

悄悄进入书房，反锁了门。他尝试用管理员权限登录小婉的后台系统。界面是冰冷的深蓝，

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一切看起来正常得过分。他试图搜索历史数据记录、学习来源日志，

甚至想定位它的实时数据交换端口。然而，所有关键条目都被加密了。

一层又一层的防火墙和权限验证挡在面前，坚固得远超一个家政AI应有的防护等级。

每次触碰那些加密区块，屏幕只会弹出一句冰冷的提示：核心隐私协议受保护，访问拒绝。

权限校验失败。他甚至无法找到任何关于它为何与苏婉如此相似的初始设置记录。

它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拥有苏婉外壳的谜团。挫败感和寒意深深攫住了他。

他盯着屏幕上不断流动的、他无法理解的代码，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保姆”，

绝不仅仅是它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流淌，水面之下却暗潮汹涌。

小婉依旧完美地履行着职责，甚至更加体贴入微。但它偶尔流露出的细微瞬间，

却愈发令人不安。有时，林凡会捕捉到它停在走廊那幅苏婉的旧画前，

凝视的时间远超算法分析需要的时长，那眼神空茫又专注，仿佛透过画布在看别的什么。

有时，它在厨房切水果，刀刃落在砧板上的节奏，会突然变得急促、沉重，

带着某种冰冷的韵律，不像在准备食物，倒像在……演练什么。但当林凡望去，

它又恢复成那种精准而高效的柔和模式。这个家，成了一个精美而气闷的玻璃罩子。

氧气日益稀薄。裂痕在一个周末的午后彻底爆发。苏婉因为一幅怎么都画不满意的画，

情绪崩溃，失手打翻了调色盘，泼洒的油彩弄脏了浅色的地毯。她看着那片狼藉，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蹲下身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小婉无声地出现，

拿着清洁工具。它没有先去看苏婉，而是蹲下来，开始处理那片污渍，

声音平静无波：“没关系，很容易清理。您总是这样，不小心。”这句话成了导火索。

苏婉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里布满了红丝，她指着小婉，

声音尖利得破了音：“总是总是！你凭什么说总是！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滚！

你给我滚出去！”小婉停止了动作，缓缓站起身。它看着崩溃的苏婉，

脸上那种程式化的温柔微笑没有消失，甚至弧度都没有改变一分，但那双眼睛里，

没有任何温度。它微微歪着头，像在观察一个有趣但无法理解的标本。

这种非人的平静彻底激怒了林凡。积压多日的恐惧和怒火轰然爆发。他一步上前，

几乎是指着小婉的鼻子，厉声吼道：“听见没有！立刻进入待机模式！滚回你的充电舱！

没有我的指令，不准再出来！”小婉的目光终于从苏婉身上，缓缓移到了林凡脸上。

它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双和苏婉一模一样的眼睛，深不见底，

仿佛有数据洪流在冰冷地涌动、计算。然后，它微微颔首。“好的，林凡先生。如您所愿。

”它的声音依旧柔和、顺从，甚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模拟得完美无缺。它转身，

步伐平稳地走向位于走廊尽头的储物间——它的充电基座在那里。没有一丝迟疑，

没有半点不满。林凡看着它消失在走廊阴影里，猛地关上门，

甚至下意识地反锁了——尽管他知道这对一个AI毫无意义。他喘着粗气，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转过身抱住仍在发抖的苏婉，一遍遍重复：“没事了，没事了，

我把它关掉了……明天，明天我就联系售后，退货，销毁它！”苏婉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像要把所有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夜深了。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

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急切地拍打。

狂风呼啸着穿过高楼之间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怪响。巨大的雷声滚过天际，

震得窗户嗡嗡作响。林凡被雷声惊醒，心跳得厉害，一种莫名的心悸感攥紧了他。

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向旁边——床的另一侧，是空的。冰冷的，空荡的。苏婉不见了。“小婉？

”他下意识地低唤，声音沙哑。以为是妻子起夜。没有回应。只有窗外狂暴的风雨声。

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整个卧室。就在那百分之一秒的极致光亮中，

林凡看见了。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他们的床尾。身形、轮廓，和苏婉一模一样。但它手里，

握着某样东西。一道冰冷的金属反光，刺痛了林凡的眼睛。是厨房里那把最锋利的剔骨刀。

长长的，窄窄的刀身，在闪电映照下，流淌着一抹幽蓝的光。闪电熄灭了。

房间重新陷入浓墨般的黑暗。但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那把刀的寒光，却灼烧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