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血夜，我喊你名字
他盯着火墙另一侧的幽绿瞳孔，喉结动了动——那些丧尸没像寻常活尸般撞进火海，反而在五米外刹住脚步，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
“不对劲。”
他咬着后槽牙低语。
余光瞥见左侧丧尸群突然散开，竟分出二十余只绕向山坳东侧；右侧同样有黑影在移动，枯枝被踩断的脆响像鼓点，一下下敲在他心上。
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三只体型壮硕的丧尸弯腰搬起碎石，“哐当”砸进火墙前的浅沟——那是他今早特意挖的阻隔带。
“有东西在指挥它们。”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后背的赵猛烧得更厉害了，滚烫的体温透过迷彩服渗进来，像块火炭烙在他肩胛骨之间。
他反手摸了摸赵猛的脖颈，指尖沾到黏腻的冷汗，“撑住，储藏室就在前面。”
地下储藏室的铁门锈迹斑斑，林渊用战术斧撬了三次才撬开半道缝。
他侧着身挤进去，赵猛的膝盖磕在门框上，疼得哼了一声，又很快闷进他肩头。
两人跌进黑暗的瞬间，林渊听见身后传来石块砸地的闷响——火墙前的浅沟正在被填满。
“顶住。”
他把赵猛靠在墙角，转身用铁柜堵门。
锈蚀的铁皮柜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他额角青筋暴起，最后一只柜子抵上时，门外己经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渊哥...”赵猛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模糊得发飘。
林渊蹲下来，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本黝黑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白里爬满血丝，嘴角还挂着涎水。
更让他心沉的是，赵猛的指甲正在变黑，指尖微微蜷缩，像要长出利爪。
“别说话，我这有净水。”
林渊摸出水壶，却被赵猛虚弱的手推开。
青年的瞳孔开始涣散，可声音突然清晰了些：“我...我刚才看见...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动，不是我在动...”他喉结滚动，“渊哥，我怕等下...等下控制不住...”林渊的手一抖，水壶“当啷”掉在地上。
他这才注意到赵猛的脖颈处有个淡紫色的牙印——是被丧尸抓挠时蹭到的？
还是...他想起赵猛被丧尸抓伤后，自己用酒精给他处理伤口时，那血不是红的，是暗紫色。
“不会的，我带着抗毒血清——来不及了！”
赵猛突然暴喝，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林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低头咬住自己脖颈，腥甜的血沫溅在迷彩服上。
青年的身体剧烈抽搐，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深痕，可眼神却越来越清明，“走...别让我变成...变成咬你的怪物...赵猛！”
林渊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可赵猛的力气大得反常，竟将他掀翻在地。
等他再爬起来时，赵猛己经不动了，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脸色却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林渊颤抖着合上他的双眼，指腹碰到他冰凉的眼皮时，眼泪“啪嗒”砸在青年脸上。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变了节奏。
林渊抹了把脸，抬头就看见铁门中间凹进去一块，锈渣簌簌往下掉。
更诡异的是，门缝里渗出缕缕黑气，像活物般在地面蜿蜒，碰到赵猛的尸体时，那些黑气竟缩了缩，发出尖细的嘶鸣。
识海突然炸开剧痛。
林渊踉跄着撞在铁柜上，眼前发黑，却又模模糊糊看见那座青铜神殿——万神殿的门这次完全敞开了，殿内有流光在游走，机械音比上次清晰十倍：“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低于15%，触发紧急召唤机制。
消耗’生命共鸣‘一次，抽取凡阶英灵...““生命共鸣...”林渊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晕过去，意识里有光门“轰”地裂开，冷冽的杀意像刀尖子戳进他眉心。
他听见金属摩擦声，闻到铁锈混着血腥的气味，再睁眼时，储藏室里多了道身影。
玄甲裹着精壮的身躯，血纹披风垂到脚踝，长戟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那战将转头时，眸光如刀，扫过满地狼藉后，声音像淬了冰：“此地煞气冲天，怨魂缠尸...尔等，该诛。”
“砰！”
铁门轰然倒塌。
三只比寻常丧尸高半头的怪物扑进来，腐臭的口水滴在地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林渊抄起战术刀，可手还没举起来，就见那战将长戟横扫——银光过处，三只怪物的尸首齐腰断裂，黑血喷了满地，原本盘旋的黑气发出哀嚎，转瞬消散。
“吾乃白起，受召而来。
汝为召主？
“战将转身，长戟往地上一杵，震得地砖裂开蛛网纹。
林渊盯着他铠甲上的纹路，那是他在历史纪录片里见过的秦甲制式，喉结动了动：“白起...战国杀神？”
“不错。”
白起瞥了眼墙角的尸体，“此子魂未散，煞气未侵，是条硬汉。”
他忽然皱眉看向门外，“尸群里有煞源，专以怨魂控尸。”
林渊的心跳得厉害。
他能听见外面丧尸的嘶吼声弱了许多，可首觉告诉他危机未消。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战术刀：“能杀光外面那些东西吗？”
“百人之众，不过割草耳。”
白起冷笑一声，踏步而出。
林渊跟着冲出去，就见月光下银戟翻飞，每一击必带血雾。
丧尸的脑袋、胳膊、躯干被挑飞，残肢落在地上，连抽搐都来不及就化为黑灰。
尸潮中央突然传来尖啸。
林渊看见一只体型足有两米的丧尸在后退，它头上还戴着残破的院长帽，脸上的腐肉挂着半只眼球，可另一只眼睛泛着诡异的紫光。
那丧尸与白起的目光相撞时，浑身剧震，竟“扑通”跪了下来，喉咙里发出类似人类的呜咽。
“煞源退了。”
白起收戟，戟尖点地，“但未根除，它在等时机。”
林渊盯着那丧尸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有什么在躁动，试着在意识里呼唤：“万神殿。”
淡蓝色的界面浮现在眼前，魂晶：12的字样格外醒目，下方还有选项：随机召唤（10魂晶）指定召唤（未解锁）。
他摸了摸眉心——那里还留着召唤时的灼热感，转头看向白起：“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召主只需知道，吾等为你而战。”
白起扯下披风，裹住林渊的肩膀，“夜凉，且去清点战利品。”
火势不知何时弱了下来，营地被烧得焦黑，断木还在“噼啪”作响。
林渊蹲在赵猛尸体旁，用匕首在树干上刻下他的名字。
白起站在他身后，长戟横在臂弯，像座不可撼动的山。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林渊摸出赵猛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出发前拍的全家福，他轻轻按了按，将手机塞进赵猛手心。
“明天，”他对着晨光低语，“该去查查那院长的老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