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正给我爸递上第一块生日蛋糕。我爸脸色惨白，
同父异母的弟弟胸口插着刀，倒在血泊里。策划了这场谋杀的男朋友和闺蜜，
则用看魔鬼的眼神看着我，瑟瑟发抖。他们想不通，一场为我精心准备的抢劫谋杀案，
怎么会演变成他们自相残杀的闹剧。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我的绿泡泡闹鬼了。早在七天前，
两个幽灵联系人就当着我的面聊了起来：他们要动手了。时间，地点？下周三，
她生日那天……1他们要动手了。时间，地点？下周三，她生日那天，
公寓地下车库。动手的人？四个，她男朋友江川，闺蜜苏晴，上司王总，
还有她爸那个私生子林晖。动机？江川要钱，苏晴要江川，王总要报复，
林晖要家产。死法呢？伪装成抢劫杀人，王总提供刀具，江川负责引她下楼，
苏晴负责望风，林晖负责动手。够狠。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她现在就知道了。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屏幕亮着，那两行字如同墓碑上的刻文，
冰冷刺骨。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着虚假的繁华。公寓里，死寂一片，
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我赤脚踩在地板上，寒意直透心底。走到窗边，楼下车水马龙，
生命川流不息，而我的生命，却被预告了终点。下周三，就是我的生日。
江川前几天还温柔地问我想要什么礼物，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原来，惊喜是这个。
我拿起桌上的凉水，一口气灌下。玻璃杯在我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一股酸涩。
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布满血丝。我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卫生间里回荡，带着一丝诡异。我曾以为，靠着这个闹鬼的绿泡泡，
我已经把所有暗箭挡在身后。我让江川拿不到一分钱。我让苏晴永远得不到江川。
我让王总丢了工作，身败名裂。我让我爸知道了林晖母子的真面目，断了他们的妄想。
我以为我赢了。原来，我只是把他们逼成了一个杀人同盟。手机在客厅地板上，屏幕仍亮着。
我走过去，捡起它。指尖触及冰冷的屏幕。那两行对话下面，
又多了一句：B：她好像不信。我死死盯着那行字，心脏的跳动在耳边轰鸣。我当然信。
从这个绿泡泡第一次提醒我，江川偷偷用我的钱给他干妹妹买包开始，我就信了。
它说的每一件事，后来都应验了，无一例外。我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风从窗缝里钻入，带着秋夜的凉意。我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冷，而是恐惧。
一种猎物被锁定，无处可逃的恐惧。我关掉手机屏幕，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我靠着墙壁，
缓缓滑坐在地。黑暗中，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一声一声，
如同为我生命倒数的节拍。2手机突然震动，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刺耳。屏幕亮起，
来电显示是阿川。我的男朋友，也是即将谋杀我的凶手之一。我盯着那个名字，没有动。
手机执着地响着，仿佛不接就不会停歇。我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沫沫，睡了吗？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磁性。过去，我最喜欢听他这样唤我。现在，只觉得像毒蛇的信子。
还没。我的声音平静。这么晚还不睡，在想什么呢？在想你。我轻声回应。
电话那头传来他一声轻笑：我就知道你在想我，我也在想你，宝贝。他说着肉麻的情话，
我却想起绿泡泡里的聊天记录：江川和那个干妹妹，昨晚又去酒店了。
这次用的是你的副卡。他说，你这种大小姐，又傻又好骗，不花白不花。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阿川，你爱我吗？我问道。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他才用一种受伤的语气说：傻瓜，当然爱了，不然我跟你在一起干什么。
为了我家的钱吗？我一字一句，空气仿佛凝固。几秒后，他才说：沫沫，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怀疑我？你忘了你上次急性肠胃炎，
我半夜背你下楼送你去医院了吗？你忘了你工作不顺心，我陪你喝酒到天亮了吗？
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他开始细数他的功劳。每一件，都曾让我感动。
现在听来，只觉得讽刺。绿泡泡早就告诉我。我急性肠胃炎，
是因为苏晴在我喝的牛奶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而江川知情。他只是在演一场英雄救美。
我工作不顺心，是王总故意给我穿小鞋。江川陪我喝酒，是为了打探我公司的内部消息，
好告诉王总。我闭上眼。我没忘。那你为什么还要那样问？你太伤我的心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对不起，阿川，我只是……最近有点不安。
我换上脆弱的语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立刻追问。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梦到你不要我了。他立刻保证：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下周三你生日，我还给你准备了天大的惊喜呢。下周三。生日。
惊喜。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击着我的神经。是吗？我很期待。嗯，早点睡吧，
别胡思乱想了。好。挂断电话，房间重归寂静。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江川的照片。阳光，
帅气，笑得一脸灿烂。我曾以为，这是我的全世界。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精心包装的陷阱。
绿泡泡又有了新消息：A：他在骗她。B：他现在就在干妹妹的床上。3第二天，
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推开办公室的门，苏晴正坐在我的位置上，拿着我的杯子喝水。
看到我进来，她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笑着站起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沫沫，
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她是我的闺蜜，曾是我最好的那种。等***什么？
我抽出胳膊，走到办公桌前。哎呀，这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嘛，我在想送你什么礼物好呢。
她笑靥如花，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天真无害。可我知道，这张脸皮底下，
藏着怎样的嫉妒和恶毒。绿泡泡里说：苏晴接近你，就是为了江川。
她从大学第一眼看到江川，就喜欢上他了。她说，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
凭什么能得到江川。她要在你面前，一点一点把他抢走。我放下包，
看着她：不用了，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那怎么行，我们可是最好的闺蜜。
她又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个秘密。什么？我昨天，
好像看到江川和一个女的在一起。我心里冷笑。戏来了。是吗？在哪看到的？
我装作惊讶。就在市中心那家新开的日料店，我本来想去尝尝的，结果看到他和一个女的，
举止很亲密。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表情。你看清那个女的了吗？
没有，离得有点远，不过看起来挺年轻漂亮的。她这是在试探我，
试探我和江川的感情是否出现裂痕。如果我大吵大闹，正好中了她的下怀。
她就可以扮演善解人意的好闺蜜，安慰我，趁虚而入。可惜，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哦，
那应该是我。我淡淡地说。苏晴脸上的表情僵住。是……是你？对啊，
昨天江川说带我去吃新开的日料，就是市中心那家。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怎么？
你看到我们了，怎么不打个招呼？我反问，盯着她的眼睛。苏晴眼神躲闪。
我……我不是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嘛。她干笑着解释。下次不会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开始工作了。我下了逐客令。苏晴碰了一鼻子灰，
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我能感觉到，她不甘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背上。我打开电脑，
登录绿泡泡。那两个幽灵又在聊天。A：她开始反击了。B：这只是开胃菜。
A：苏晴不会善罢甘休的。B：她会去找江川求证。A：然后他们会发现，
她已经有所察觉。B：计划可能会提前。我的心猛地一沉。计划提前。这四个字，
像警钟般在我脑子里敲响。我不能再被动等待了。我必须主动出击。在他们动手之前，
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我爸的私人律师，张律师。
张叔叔，是我，林沫。我想咨询一下，关于我爸那份遗嘱的事情。4林小姐，
关于您父亲的遗嘱，上次不是已经跟您说清楚了吗？张律师的声音带着意外。是的，
您说我爸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是的，林先生的意思非常明确。那林晖呢？
我那个弟弟，他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特意加重了弟弟两个字。电话那头，
张律师沉默了一下。林先生在遗嘱里提到，会一次性支付给林晖先生一百万，作为补偿。
前提是，他不能再来骚扰您和您的母亲。一百万。对于胃口被养大的林晖母子来说，
一百万简直是侮辱。他们想要的，是整个林氏集团。张叔叔，我今天打电话给您，
是想修改这份遗嘱。修改？张律师的声音透着警惕，林小姐，
这是您父亲的意思……我知道。我打断他，我不是要剥夺我自己的继承权。
我是想，把原本要给林晖的那一百万，也取消掉。一分钱，都不给他。张律师彻底愣住。
林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可能会激怒他。我就是要激怒他。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什么都得不到。我要让他疯狂，让他失去理智。
只有在疯狂和失去理智时，人才会露出破绽。好吧，既然您坚持，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我会尽快拟好新的文件，通知林先生。麻烦您了，张叔叔。挂断电话，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是我的第一步棋。斩断林晖最后的妄想，把他逼上绝路。没过多久，
手机就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沫，你这个***！你敢动我的钱，
我让你不得好死！充满了错别字和恶毒的诅咒。不用猜，也知道是林晖。
张律师的动作真快。我看着那条短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就沉不住气了？
我把短信截图保存，然后打开绿泡泡。A：鱼儿上钩了。B：不止一条。
我还没明白 B 这句话的意思，办公室的门就被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王总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他曾是我的上级，意气风发。直到我把他利用职权收受贿赂，
还企图潜规则女下属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公司总部。现在，他只是一个被开除的丧家之犬。
林沫，你给我出来！他指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过来。
苏晴的脸上，更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慢慢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王总，
你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请你离开。离开？我告诉你林沫，你把我害得这么惨，
这事没完！他嘶吼着，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少给我装蒜！
他冲过来，挥掉我桌上的文件。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举报的我？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全公司就你跟我有仇！他扬起手，似乎想打我。我没有躲，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王总，这里是公司，有监控。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现在就报警。
他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好，好，你给我等着！
他指着我的鼻子，撂下狠话，然后转身冲出去。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弯下腰，一张一张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
指尖触碰到纸张的冰冷。我把王总的威胁、林晖的短信、江川的谎言、苏晴的伪善，
全部串联起来。一张巨大的网，正向我收拢。而我，就是网中央的猎物。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私人侦探、安保公司、防身器材……这些都没用。他们四个人，
有心算无心，我防不胜防。硬碰硬，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绿泡泡里预言的结局。
我需要一个更聪明的办法。一个能让他们自相残杀、自我毁灭的办法。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绿泡泡的聊天界面。这两个幽灵联系人，是我的金手指，
也是我唯一的武器。他们知道所有人的秘密。而秘密，就是最好的武器。我需要信息。
更多关于他们四个人的、更深层次的、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信息。我盯着那个黑色的对话框，
打出了一行字：你们到底是谁？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他们说话。过去，我只是旁观者。
现在，我必须成为参与者。屏幕上，对话静止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们不会再回复。然后，
新的消息弹出来。A：我们是想帮你的人。B：也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为什么帮我？A：因为你是被选中的人。B：有些不该存在的东西，需要被清除。
不该存在的东西。是指江川他们四个人吗？还是指别的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需要知道他们所有的弱点。A：王总，嗜赌。B：苏晴，虚荣。A：江川，
贪婪。B：林晖，愚蠢。这四个词，精准地概括了他们的人性。但这不够。
我需要更具体的东西。我需要证据。A：王总在澳门葡京**欠了三百万高利贷。
B：放贷的人叫豹哥，不好惹。A：苏晴的爱马仕，全是 A 货，
她还欠着好几家网贷平台的钱。B：她用你送她的生日礼物，那块卡地亚手表做了抵押。
A：江川背着你，用你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家皮包公司，正在做洗钱的勾当。
B：流水高达五百万。A：林晖曾经因为过失伤人，进过少管所，有案底。
B：他妈花钱把这事压下去了。我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这些信息，
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每一把都足以致命。王总欠了赌债，必然会想办法捞快钱，
这让他更容易铤而走险。苏晴欠了网贷，她的虚荣是最好的突破口。江川在洗钱，这是重罪，
一旦暴露，他的人生就完了。林晖有案底，这让他更容易被警方锁定。我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一个计划在我脑中慢慢成形。我的生日宴，将不再是我的忌日，而是他们的审判日。
我删掉了和幽灵的聊天记录。然后下楼，去街角的便利店买了两个不记名电话卡。
我又去电子市场，买了一个最小型的录音笔和一个针孔摄像头。回到家，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需要冷静。需要把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我拨通了第一个电话。电话是打给澳门的。我用的是新买的电话卡，声音也用软件处理过。
你好，我找豹哥。电话那头是一个粗犷的男声：你谁啊？找豹哥干什么？
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他谈。什么生意？关于王总的。我顿了顿，继续说，
就是那个在你们那儿欠了三百万的内地老板。对方沉默。显然，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王总最近会有一大笔钱进账。哦？多少？
足够还清你们的钱，还有得剩。我凭什么信你？信不信由你，
我只是提供一个消息。我装作无所谓，王总这个人，没信誉，拿到钱肯定就跑路了。
到时候你们去哪儿找他？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能想象到，那个叫豹哥的人正在权衡。
他什么时候能拿到钱？下周三晚上。具体地点。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我笑了笑，我只能说，你们最好在那天之前找到他，看紧他。否则，人财两空，
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拔出电话卡折成两段，冲进马桶。这是第一步，
给王总身边安插一个定时炸弹。高利贷的人，可比警察难缠多了。他们会让王总如坐针毡，
寝食难安。接着，我开始处理苏晴。我登录一个二手奢侈品交易网站，
看到苏晴发布了一个帖子：低价出售二手卡地亚蓝气球系列手表，要的私我。然后，
我用另一个新买的电话卡，注册了一个新的绿泡泡账号。头像是一个帅气的男生，
朋友圈里都是豪车和名表。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人设。我找到苏晴的账号，发出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是：嗨，美女，你的手表卖吗？苏晴的虚荣心，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她一定会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果然，不到五分钟，手机就收到好友通过的提醒。
我看着苏晴的头像，那个笑得甜美的女孩。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好。
我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好呀，帅哥。苏晴秒回，还带了个俏皮的表情。
我在二手网站上看到你挂的手表了，很漂亮。是吗？我也很喜欢，就是戴腻了，
想换个新的。她开始撒谎。那块表，是我送她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她竟然想拿去卖了。
那你想卖多少钱？这个嘛……她发来一个害羞的表情，人家是女孩子，
不太懂行情啦。你开个价吧。我开了一个比市场价高出三成的价格。这个价，可以吗？
苏晴那边，立刻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可以可以！太可以了！帅哥你真大方！
那我们什么时候交易？不急。我慢悠悠地打字，我想先看看货。可以视频吗？
当然可以！我就是要她亲口承认，那块表是她的，并且她要卖掉。我打开屏幕录制功能，
等待她上钩。我把录音笔藏好。视频通话接通了。屏幕上出现苏晴化着精致妆容的脸。
她身后的背景，是她那个小小的出租屋。为了掩饰窘迫，
她特意拉上一块看起来很高级的背景布。嗨，帅哥。她冲我甜甜一笑。你好。
我用处理过的声音回答。表呢？我看看。在这儿呢。她从一个首饰盒里，
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块卡地亚手表。在镜头前展示着。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你看，全新的，我都没怎么戴过，保养得特别好。嗯，看起来不错。我假装满意。
这是你自己的表吧？不是别人的？我故意问了一句。当然是我的啦！苏晴立刻反驳，
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缩写呢。她把表盘翻过来，指着背面的刻字。你看，SQ。
那是我当初特意让专柜刻上去的。苏晴。我最好的闺蜜。好，我相信你。我说，
那你现在方便吗？我派人过去取，当面转账给你。现在？苏晴愣住，
现在有点晚了吧……不晚，我的司机就在附近。我就是要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我……她支支吾吾。怎么？不方便？我的语气冷下来，
你不是说表在你手上吗？难道你在骗我？没有没有！苏晴急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为什么不能现在交易？我……我只是觉得太晚了，怕你司机不方便。
她还在找借口。我的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没有不方便。我步步紧逼。苏小姐，
你到底卖不卖？不卖我找别人了。卖卖卖！苏晴生怕我这只大鱼跑了，连忙答应。
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好……好的。挂断视频，我保存了录屏。然后，
我用这个富二代账号，给苏晴发了一个地址。不是我的地址，而是江川家的地址。
我司机不方便去你那里，你把表送到这个地址来吧。这是我朋友家，他会帮我验货，
然后我给你转账。苏晴没有怀疑，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她以为自己钓到了一个富二代，
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进我为她设下的陷阱。她会带着那块本应属于我的手表，
出现在江川的家里，而江川对此一无所知。他会以为苏晴是来找他的。
当他发现苏晴要卖掉我送她的礼物时，会是什么表情？一个贪婪的男人，
看到一个虚荣的女人。他们之间脆弱的联盟，会因为这块手表出现第一道裂缝。
我就是要让他们互相猜忌，互相怀疑。我关掉手机。下一个目标，江川。对付他，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据。一份能让他永不翻身的证据。我打开那个皮包公司的网站。
绿泡泡告诉我，江川用我的身份信息注册了这家公司。法人代表，是我。如果公司出事，
第一个被抓的，也是我。江川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看着网站上那些虚假的业务介绍，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拿起另一个新手机，拨通了江川的电话。喂？
江川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也许是昨晚和干妹妹在一起，消耗了太多精力。阿川。
我用正常的语气说。沫沫？怎么了？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什么事？你说。
我爸一个朋友，最近有一笔资金想在海外周转一下，但是他自己不方便出面。
我开始编造故事。他想找个信得过的人，用别人的公司走一下账。金额有点大，
大概五百万。电话那头，江川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五百万。这个数字，
精准地击中了他贪婪的软肋。走一下账？是什么意思？他故作镇定地问。
就是从他的海外账户，转到这家公司的账户，然后再从公司账户，
转到他指定的另一个账户。事成之后，他愿意拿出百分之十作为酬劳。百分之十。
就是五十万。对江川来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沫沫，这……这合法吗？
他还在假装犹豫。当然合法，就是朋友之间帮个忙。我语气轻松地说。
只是我爸那个朋友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才需要找个壳公司。我把壳公司
三个字咬得很重。江川立刻就明白。他自己就有一个现成的壳公司。
一个用我的名字注册的，完美无瑕的壳公司。那你朋友的公司，可靠吗？万一出了问题，
就不好了。我继续引导他。这个……江川沉吟，沫沫，要不……用我的公司吧？
鱼儿上钩了。你的公司？我装作惊讶，你什么时候有公司了？
就是前段时间和朋友合伙开的，一家小小的贸易公司，一直没跟你说。他开始撒谎。
这样好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他急切地说，
正好我公司最近也没什么业务，账户都是空的，走账最方便了。而且用我的公司，
我也放心。那好吧。我假装被说服，那我把叔叔的联系方式给你？不用不用。
江川立刻拒绝，这种事，人越少知道越好。你让你叔叔直接把钱打到我公司账户就行，
我收到钱，马上就转出去。你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他不知道，那个叔叔
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我为他准备的陷阱。好的，
那我把你的公司账号告诉我爸那个朋友。嗯，你发给我吧。挂了电话，
我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海外账户，发给了江川。然后，我静静等待。
等待着江川把他那个皮包公司的账户发给我。只要他发过来，就等于承认了这家公司是他的。
也等于承认了，他要利用这家公司，进行一笔高达五百万的、疑似洗钱的交易。
而我们的通话已被我全程录音。叮咚。手机响了。是江川发来的消息。
一个公司名称和一个银行账号。我看着那串账号，仿佛看到了江川的未来。
一个在监狱里度过的未来。我收好所有证据。苏晴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
她给我那个富二代账号发来消息：帅哥，我已经到你说的地址了，你朋友呢？
后面还跟着一个委屈的表情。我笑了笑，回她：他临时有事出去了，你等一下，
他马上回来。你先进去坐吧，门没锁。苏晴没有怀疑，回了一个好的。我可以想象，
她推开江川家门的场景。她以为自己即将完成一笔赚钱的交易。却不知道，
等待她的是江川的质问。果然，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是江川用苏晴的手机打来的。我没有接。电话挂断后，又打了过来。一连打了五六个。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江川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依然没有接听。让他们去猜，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