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误打误撞得知了真相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刚踏出校门，林思妤就没好气的撞了撞沈风眠的肩膀：“你都不知道，新来的有多气人！
咱老班让他拿新校服，我顺嘴让他帮带包纸巾，他马上回了句"不去"！
不去就不去呗，非得搞这种有钱人的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多有钱。”
沈风眠摇了摇头，轻声安慰：“他刚转来，别和他置气，不值得” 林思妤跺跺脚，羽绒服上的雪簌簌往下掉：“我最烦他那副有钱人拽样，好像全世界都得宠着他……装货！”
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越来越长，身影逐渐消失在渐暗的夜色当中。
路灯暖黄的光晕里，沈风眠和林思妤手牵手前往沈风眠的家，厚厚积雪在鞋底咯吱作响。
林思妤还在气闷：“阿眠，下次你少和这种人交往……”尾音被风卷散时，斜后方老槐树影里，沈醒的指节慢慢攥紧——距离不到两米，他能看清沈风眠发梢沾的细雪，能依稀听见她们的对话，却连呼吸都要压进胸腔，生怕惊碎这幕本该属于他的、十年前槐树下的温柔。
指节泛白的弧度里，混着不知所措和不敢上前的怯懦。
管家贴心地把温好的蜂蜜水放在书桌一角时，沈醒正对着物理题勾划公式。
管家怕打扰沈醒，悄悄退了出去。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盖过了楼下隐约的动静。
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楼下的声音断断续续，起初他并没在意，指尖没停，继续在草稿纸上推导受力分析。
可那声音神不知鬼不觉的变了调，成了刻意压低却藏不住火气的争执，沈醒在2楼都能明显感受到1楼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笔尖顿住，墨点晕开一小圈，沈醒侧耳听了两秒，能辨出这声音出自父亲和母亲，这声音听了快18年，沈醒当然再熟悉不过，他放下笔，椅腿蹭过厚绒地毯没出声，顺着实木楼梯缓步往下走。
楼梯铺着定制的羊毛毯，踩上去软得没声响。
到转角时，父母的争吵声逐渐清晰，只见沈父低吼:“秦秀云，当年是沈芷沐主动离开儿子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小醒当年多爱那个沈芷沐。
还是咱们当时说沈芷沐走了他才罢休的，现在告诉他沈芷沐没死他不得疯掉？
小醒过了这年就快高考了，你是想让他落榜吗！
到时候我的颜面何在，沈家的颜面何在！”
沈母也不甘示弱，继续和沈父争执:当初是你执意分开他们的，我并没赞成，这几年阿醒一首失魂落魄，最近才走出来，这时候告诉阿醒他有了动力没准真能考出好成绩，老沈，为什么不能给咱儿子追求幸福的权利？”
沈父沈母说的话一字一句落在沈醒心里，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落地灯的暖光突然刺得眼眶发疼，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皮鞋碾过羊毛毯的窸窣声里，沈风眠低头整理笔记的侧脸猛地闪过——发梢跳动的弧度，和记忆里失去沈芷沐 的当天，辫梢的颤动重合得可怕。
“阿醒这些年……”母亲的叹息刚飘上来，沈醒己猛地转身，脊背绷得像张满的弓。
他要冲下去质问，脚却钉在原地——高考只剩半年，父亲那句“沈家颜面”像钝刀抵着咽喉。
可胸腔里翻涌的愤怒与渴望，又催着他往真相里扎。
沈醒逐渐缓了过来，他知道，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孩，没死…喜悦和一些复杂的心情一时间显得有些矛盾…别墅的静谧成了枷锁，他退后半步，袖扣刮过楼梯扶手的金属雕花，发出极轻的“咔”声。
客厅里的争执陡然停滞，沈醒的呼吸瞬间冻在喉间，攥着扶手的手青筋暴起，却听见父亲沉声开口：“是小醒？”
母亲忙接：“别疑神疑鬼，他在楼上复习呢。”
沈醒僵在阴影里，首到楼下的争执声重新响起，才像被抽去筋骨般倚着墙滑下去。
后背抵着冰冷的实木，掌心还残留着扶手的凉意，而脑海里，沈风眠的轮廓与沈芷沐的影子愈发模糊，化作一团烧得他心疼的火。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撑着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二楼走。
书房里的台灯还亮着，草稿纸上的物理公式被泪水晕开半片，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原来最亲密的欺骗，藏在最光鲜的体面里；原来心动的女孩，或许带着他追寻了十年的答案。
晨雾还附在教室窗玻璃上，值日生擦出的水痕蜿蜒成河。
同学们陆续进来，书包带蹭过椅角的轻响里，沈醒踩着虚浮脚步推开后门——昨夜没合眼的酸胀压着眼眶，可望见沈风眠的背影时，眼神却仍然亮得发烫。
沈风眠正低头理笔记，发梢垂在耳侧，弧度和旧相册里扎歪辫的小女孩重合得惊心动魄。
林思妤把书包往桌上一摔，惊得沈醒猛地回神，慌忙转开视线时，指节己在桌下攥出冷汗——草稿纸上，物理公式旁不知何时洇出个模糊侧脸，像极了沈风眠垂眸的模样。
阳光慢慢爬上沈风眠肩头，她抬手捋头发，腕间银链晃了晃——竟和沈醒藏在枕下的旧银镯款式有七分像。
沈醒望着那抹银光，喉间泛起酸涩的甜，昨夜父母争执的钝响突然远了，只剩十年前槐树下，女孩举着半块奶糖说“沈…醒吃糖”的脆响。
“同学？
帮我捡一下笔”林思妤不耐烦的叫了沈醒半天，有些恼火。
沈醒吓了一跳，沈风眠回头望来，睫毛在晨光里颤成蝶翼。
他慌忙低头捡笔，任由泛红的眼角藏进碎发阴影——原来她真的活着，以另一种身份活着，原来重逢的光，比十年黑暗更烫得人眼眶发疼。
(未完待续)(凌晨两点 本尊还在肝…不会断更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