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刀鞘上的红宝石硌得掌心发疼,却比不过那本书里用朱砂写就的结局:“萧暮苏必死”。
今夜,要么我亲手撕了这命簿,要么就成为破庙里那具攥着冷窝头的尸首。
正文:1 骨缝冰碴疼。
不是皮肉蹭破的钝痛,是骨头缝里钻了冰碴子,又被烧红的铁钳生生往外撬的疼。
每一次呼吸都扯着后背的旧伤,腥甜从喉咙眼冒上来,我猛地睁开眼——帐顶的缠枝莲绣纹在烛火里晃,红得像泼在布上的血,糊成一团看不清的脏。
“指挥使醒了!”
门外甲士的喊声刚飘进来,我的手已经攥紧了枕边的“镇武”佩刀。
刀鞘上那颗鸽血红宝石硌着掌心,疼得尖锐,倒让我瞬间清醒:刚才那不是梦。
昏迷时看见的那本书,纸页糙得像砂纸,结尾“萧暮苏必死”五个字用朱砂写的,红得能滴出血,像道烧在眼皮上的催命符。
书里说我是反派。
说我会盯着顾言昭那个小白脸跟柳云溪腻歪——看他们在花廊下分食一块桂花糕,看他替她捡掉进湖的玉簪,看着看着就疯了。
疯到去抢军粮,疯到构陷顾言昭通敌,最后被他们扒了绯色官袍,扔到城外破庙里等死。
死的时候,怀里还揣着半个冷窝头。
跟七岁那年在国公府柴房里,快饿死时攥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呵。”
我低笑出声,喉间的血沫子呛得我猛咳,每咳一下,后背的刀疤就抽着疼。
将士的脚步声凑到门口,我抬脚踹在门板上,“滚。”
“哐当”一声巨响,烛火颤得厉害,灯花“噼啪”掉在锦被上。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的背脊贴着凉气,那道从左肩划到腰侧的刀疤突突跳,像条活过来的蜈蚣——当年在乱葬岗,为了抢半块发霉的饼子,被老兵痞用锈刀砍的。
我倒在死人堆里,嘴里啃着混了血的泥巴,硬是把半条命捡了回来。
书里写的那个蠢货,会因为这点破嫉妒就忘了疼?
忘了饿到把泥巴当粮食,连土腥味都觉得甜的滋味?
放屁。
我摸出枕边的铜镜,黄铜镜身磨得发亮,照出的人眉眼冷硬,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哪里还有半分当年那个缩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