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佩里居然有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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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顺着后颈的伤口往骨头里钻,她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炭,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

意识回笼的瞬间,脊背传来的钝痛几乎要将她碾碎——那是摔落时撞在崖底凸起的岩石上留下的伤,右腿更是像被人用重锤砸断了,只要稍微动弹,碎骨就蹭着筋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想抬手摸向心口的玉佩,却发现手指早己失去知觉。

雪粒混着血痂粘在指腹,每动一下都扯得皮肤生疼。

"咔——"一声细弱的哀鸣撞进耳中。

沈青禾费力侧过头,这才发现身侧半尺外的雪窝里蜷着团黑影。

那是只巴掌大的幼鸟,左翼几乎被扯成了碎布条,尾羽沾着暗褐色的血渍,通身黑羽却泛着银纹,在雪地里像颗裹了糖霜的黑曜石。

最奇的是它的眼睛——明明遍体鳞伤,瞳仁却亮得惊人,像两簇淬了冰的星火,见她望过来,竟又发出一声轻唤,像是在讨什么。

"小可怜..."沈青禾喉咙发紧。

她在杂役院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被丢去喂兽的灵犬、被折断翅膀的信鸽,还有她自己,在赵炎踹她下崖时,大概也是这副模样。

她摸索着摸向怀中,那里还藏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枯藤叶。

这是她前月在药峰外的废园里捡的,说是灵植残渣,其实早没了灵气,只勉强留着植物的清香。

杂役们常说,灵植残片能给伤兽续口气,她当时捡回来,原是想着哪天在柴房遇到受伤的野猫能喂一口,没想到倒先用在这儿了。

幼鸟的喙刚碰到枯藤叶,就本能地啄了两下。

沈青禾看着它吞咽的动作,喉间更渴了。

她侧过脸,舌尖舔了舔落在唇角的雪粒,凉得人打颤,却比喝了蜜还甜——这是她今天第三次"喝水",前两次是自己咳出来的血。

意识又开始飘忽。

沈青禾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起今早去井边打水时,柳婆子偷偷塞给她的半块烤红薯。

那红薯烤得焦香,她没舍得吃,藏在柴房的稻草里,现在怕是早被老鼠啃光了。

"要死了么..."她喃喃着,手又摸向心口的玉佩。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她从小戴到大,原以为只是块普通的青玉,此刻却凉得像块冰。

可就在指腹触到玉面的刹那,一股暖流突然从掌心窜入,顺着血脉往西肢百骸钻。

玉佩在震颤。

沈青禾瞳孔骤缩。

她分明看见,有一缕极细的绿光从玉中溢出,顺着她的指尖没入识海。

下一秒,她"看"到了——灰黄干裂的土地,一亩见方,西周是半透明的雾墙,中央歪着株枯死的草根,连土都泛着死气。

"这是..."她倒抽一口冷气,后颈的伤被扯得生疼。

记忆突然翻涌——她幼年时曾听杂役房的老嬷嬷说过,有些上古遗物里藏着"芥子空间",能纳万物。

可她从未敢奢望,自己这枚连灵力都引不动的破玉佩,竟真藏着这样的秘密!

"母亲...这是你留给我的?

"她喉间发涩。

从前总有人笑她,说杂役的女儿配不上戴玉,如今才知,他们哪里是笑玉,是笑自己有眼无珠。

空间里没有水,没有种子,连风都吹不进来。

沈青禾咬着牙,调动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探进去——炼气一层的修为本就稀薄,才刚触到土地,就像泥牛入海般没了踪影。

土地依然灰黄,连草屑都没翻起半片。

"果然..."她自嘲地笑,血沫溅在雪地上。

可就在这时,她瞥见空间中央那株枯草根,根须处竟有极淡的褐红色,像被什么浸过。

她突然想起,方才坠崖时,自己的血浸透了玉佩——或许这田,要靠血养?

沈青禾咬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在雪地上,很快被冻成暗红的冰粒。

她盯着那滴血,又看了看蜷缩在雪窝里的幼鸟——幼鸟的黑羽上结了层白霜,呼吸越来越弱,连哀鸣都变成了细不可闻的抽噎。

"若我死了,你也要冻死在这里..."她轻声说,像是对幼鸟,又像是对自己。

然后她一咬牙,将流血的指尖按在玉佩上。

血珠刚触到玉面,就"嗖"地钻进空间。

沈青禾看着那滴血流过灰黄的土地,所过之处,土色竟泛起极淡的绿意,像春草刚冒头时的嫩芽。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灵力被抽走的空虚感从丹田涌上来,连伤口都疼得更厉害了。

"还有..."她颤抖着又挤出一滴血。

这次,空间里的枯草根动了动,最末端的须根竟泛起了点水润的光泽。

"原来如此..."她扯动嘴角,血沫沾在下巴上。

这田不是金手指,是要她拿命来换的。

可现在的她,除了命,还有什么可赌的?

幼鸟突然用完好的右翼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低头,正撞进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幼鸟的黑羽似乎比刚才暖了些,连呼吸都匀称了几分。

沈青禾笑了。

她重新握住玉佩,感受着空间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绿意,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等醒了,得去空间里看看,那株枯草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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