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断剑出鞘引雷劫
她望着萧景川腰间那枚与林昭月同款的青玉同心佩，前世被按在祭坛上时，这对玉佩正随着二人的笑声晃得她眼疼——原来从三年前私通魔修开始，所有的温柔都是刀尖上的蜜。
“三年前，你二人私通魔修，盗取我宗镇派功法，更联手设局让我灵根尽毁，沦为弃徒！”
她将断剑向前一送，剑尖几乎要戳到萧景川喉结，声音里浸着千年玄冰，“萧景川，你给我下的‘蚀骨散’，是林昭月亲手从魔修那里求来的；林昭月，你割我灵根时说的‘姐姐别怪妹妹’，我连每个字的声调都记得清楚。”
台下炸开一片抽气声。
有弟子下意识后退半步，撞翻了案上的喜果，红枣滚落满地，倒像是染了血的珠子。
萧景川的脸瞬间白过了他腰间的玉坠，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林昭月却先哭出了声：“姐姐莫要……住口！”
林昭雪断喝一声，断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的血渍突然泛起红光。
她能感觉到重生时烙在胸口的十字印记在发烫，那是前世濒死时对天道的执念，此刻正顺着血脉往断剑里涌——这把剑本是她师父临终前赠的“问心”，被萧景川用计打断时，剑刃上还沾着她的血。
“疯了！
简首是疯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嗤笑，是外门大弟子陈峰，“萧师兄是天玄宗首席，怎会与魔修勾结？
林昭雪被退婚受了***，胡言乱语也该有个限度！”
“放肆！”
玄阳长老猛地拍案而起，红木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是天玄宗西位长老中最善伪装的，此刻却红着眼眶，活像被冒犯的长辈：“昭雪，你若拿不出证据，便是污蔑宗门子弟，按门规当受三千里雷鞭之刑！”
林昭雪望着他颤抖的指尖——前世她被废灵根那日，正是玄阳长老亲自宣布她“修炼走火入魔，逐出师门”。
原来他早知道真相，甚至可能推了最后一把。
“证据？”
她勾唇一笑，掌心的断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众人下意识抬手遮眼，再睁眼时，半空中竟浮起数十道虚影：云隐谷的月光下，萧景川搂着林昭月的腰，将一本泛黄的功法塞进她怀里；密室中，林昭月将一个青瓷瓶递给魔修，瓶身刻着“蚀骨散”；最清晰的那幕，是她被按在祭坛上，萧景川持着淬毒的匕首，玄阳长老站在阴影里，指尖结着封灵印。
“这是……问心剑的剑灵记忆？”
有人倒吸冷气。
萧景川的冷汗顺着下颌砸在衣襟上，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礼案上的喜烛，火舌舔着红绸，瞬间燃成一片。
林昭月更是瘫在地上，指甲抠进石板缝里，原本柔美的脸因恐惧扭曲成青灰色：“不、不是我……是姐姐她……够了！”
林昭雪反手握住断剑，前世被挖灵根的剧痛突然席卷全身。
她咬着牙，将剑往地上一插——这一剑，她等了整整三年。
“轰！”
天际的乌云骤然翻涌，紫雷劈开云层，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首劈而下！
萧景川和林昭月尖叫着抱头鼠窜，却被雷弧精准缠住脚踝。
雷光裹着两人的惨叫炸响，待烟雾散去，二人浑身焦黑，衣襟下竟渗出缕缕黑气——那是魔修特有的腐臭气息。
“魔、魔气！
他们真的私通魔修！”
“天罚雷劫！
这是天道在惩罚他们！”
议论声像沸水般炸开。
玄阳长老的脸色从涨红瞬间变得惨白，他袖中法诀急转，一道青芒朝着林昭雪心口袭来——这是“锁灵印”，专破修真者修为。
林昭雪早有防备。
她反手结出师父教的“破妄印”，断剑上的金光骤然暴涨，将青芒撞得粉碎。
她望着玄阳长老骤缩的瞳孔，冷笑：“玄阳长老急着灭口？
当年我被废灵根时，您站在祭坛边结的，也是这道锁灵印吧？”
主殿落针可闻。
玄阳长老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额头青筋暴起，却再不敢轻举妄动——他能感觉到，林昭雪身上的气息虽弱，却带着某种让他胆寒的力量，像是被压制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林昭雪望着台下震恐的众人，突然抬手指向天际翻涌的乌云。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晨钟般撞进每个人心里：“天玄宗的长老、首席、圣女，合起伙来残害同门，私通魔修。
这样的修真界，这样的婚约，我林昭雪，不！
要！
了！”
她顿了顿，喉间泛起甜腥——这是强行催动断剑的反噬。
但她不在乎。
前世她跪在泥里求公道时，这些人用脚碾碎她的尊严；如今她站在光里，就要让他们看看，被天道唾弃的滋味。
“我林昭雪，愿嫁幽冥，拒此人界渣孽！”
话音未落，主殿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
一道幽蓝的冥光从虚空垂落，裹住她的周身。
那光凉而不寒，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她破碎的丹田——那里，竟有一丝微弱的灵气开始流转，是她被废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修为的波动。
萧景川和林昭月还在地上抽搐，玄阳长老的法诀停在半空，满殿弟子僵如木偶。
所有人都望着那道冥光，望着站在光中的林昭雪，她的眉眼在幽蓝中显得愈发清冷，仿佛下一刻就要踏破阴阳，去那传说中的幽冥殿。
而在更深处的黑暗里，有座被封印百年的冥宫突然震颤。
白玉柱上的锁链“咔嚓”断裂，水晶棺中沉睡的男子缓缓睁眼，红瞳里翻涌着千年未有的情绪——他闻到了血的味道，是他的小恩人，带着满身伤痕，来兑现百年前的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