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域的珠宝，江南的绫罗，几乎不间断地往弟弟院里送。
彼时寒冬腊月，我的房里却连一块取暖的炭火都没有，常常悄悄躲到厨房用灶台的柴火勉强取暖度日。
一封放妻书摆在沈南栀书桌，只等着她回来当面告别。
却不想在我开口前，已经被蒙汗药迷晕，再睁眼，是慧恒手里冷冽的刀锋。
“沈大人，郎君已经在外头站了一天一夜啦，真的不用劝劝吗？”
“不用管他！他爱站多久站多久！”
昨夜一场大雪，我的身上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
“顾砚冬，不必卖惨博同情，反正我也不会心疼你。”
我长久地没有回应，只是站在那看着她。
她确实不会心疼我，从来都是我心疼她。
因为心疼，所以哪怕太医都放弃，我也愿意陪她做枯燥无味的训练。
因为心疼，所以午夜梦回叫着顾砚秋名字的时候，我也愿意原谅她。
因为心疼，所以当初愿意不顾众人指点也要入赘娶她。
情为何物，一句“心疼”，困住我三年，葬送我一生。
等不到我的回应，沈南栀冷哼一声。
“库房有三袋核桃，砚秋爱吃但手嫩剥不开，正好你这么闲去把它都剥了吧。”
换成往日的我，面对这样的要求肯定早就甩袖离去。说不定走之前还要好好冷嘲热讽她一番。
但是现在我只是个接收指令的人偶，她话音刚落，我就恭敬地微微恭身，顺从道：
“好。”
沈南栀脸色骤沉，猛然扣住我的肩膀，将我一路拖拽到库房。
我跌倒在地，她居高临下睨着我。
“这三麻袋核桃，不剥完不许出来。”
她似乎忘了，她公务繁忙常说头疼，这核桃还是我为了给她煲汤跑了好几个集市买来的。
我面上无悲无喜，又乖顺应下。
她却不知为何怒气更盛，走之前让人在门上落了锁，吩咐手下对我严加看管。
三麻袋核桃我剥了六天。
慧恒的人偶制作水平似乎有待提升，剥完第一袋我十指指甲脱落，剥完第二袋手指皮肤撕裂，剥完第三袋几个关节变形。
这个样子，但凡细心点的人都能发现缺口里***的机关。
但宽大的袖口遮住了我的双手。
直到我被放出来，从库房穿过半个孟府走回院子，都没人发现异样。
我合上房门。
“你回来得正好，我的腿今天又疼了。”
沈南栀不知何时靠坐在床榻上正闭目养神，眉眼间有些疲惫。
“替我放松一下。”
03
这几个月沈南栀除了腿疾又犯的时候会回来找我***缓解，其她时候都是宿在顾砚秋那头。
她始终不愿意让顾砚秋触及她腿伤的事，这是她自卑的来源。
她爱他，所以在意他对她的看法。
她不爱我，所以从不在意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