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悲惨的人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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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那几年,王玲的日子是泡在苦水里过的。

学费是假期在餐馆端盘子、发传单攒的,生活费靠课间去图书馆整理书籍、帮教授抄录资料拼凑。

父亲王建国一分钱没给过,偶尔打电话来,不是问她攒了多少,就是骂她“女孩子读大学浪费钱”。

真正的噩梦,是从她毕业挣钱那天开始的。

父亲老了,干不动重活,便把她当成了新的“提款机”。

起初是几百几百地要,后来是几千几千地拿,理由永远是“你小叔家要添家具你小姑的孩子要报兴趣班”。

她的工资刚到账,还没捂热,就被父亲以各种名义转走,转头就成了弟弟妹妹家的开销。

王玲不是没反抗过。

她看清了父亲眼里只有弟弟妹妹,哪有半分对女儿的疼惜?

可她刚说一句“不”,父亲就闹到了她单位。

在办公室里撒泼打滚,对着她的领导同事哭嚎,说她翅膀硬了就不赡养老人,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换了三份工作,父亲总能像闻着血腥味的狼一样找过来。

最后一次,她狠下心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跑到千里之外的外省,以为能彻底摆脱。

没想到,父亲竟找去了当地电视台。

镜头前,他头发凌乱,涕泪横流,把自己塑造成被女儿抛弃的可怜老人,哭诉她“赚了大钱就不认爹连过年都不回家”。

那段采访一播,王玲成了街坊邻里口中的“不孝女”。

她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再次找上门。

从那以后,她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工资到账的提示音,几乎成了催命符——父亲的信息总会准时发来,理由千奇百怪,从“你小叔的车该保养了”到“你小姑家的狗病了”,归根结底都是要钱。

而那些年父亲闹出来的名声,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有人介绍对象,对方一打听她的“事迹”,无不避之不及。

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被父亲缠上、背后拖着重担的女人?

于是,她就这么单着,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再到如今西十岁,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王玲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胸口那股熟悉的钝痛再次袭来,比癌症的疼痛更尖锐,更刺骨。

胸口的剧痛突然翻涌上来,像有团烈火在五脏六腑里炸开。

王玲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却止不住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噗——”一口暗红的血首首喷溅在光洁的地砖上,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绝望之花。

她眼前一黑,身体失去所有支撑,重重向后倒去。

后脑勺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她己经感觉不到疼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她好像又看到了母亲临终前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到了自己十八岁时攥着皱巴巴的打工钱站在大学校门口的模样,还看到了父亲在电视台镜头前涕泪横流的脸。

那些被辜负的、被掠夺的、被碾碎的人生片段,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最终都归于一片死寂。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地照在她脸上,那双曾经映过无数委屈与隐忍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还亮着,停留在父亲那句催要两万块的消息上,像一个冰冷的句点,草草结束了她这被拖累至死的一生。

终究,还是没熬过这三个月。

或许这样也好,终于不用再被那无休止的索取裹挟,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了。

头痛欲裂,耳边的争吵声像两把钝刀反复拉锯,王玲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随即慢慢聚焦——她正坐在褪色的碎花沙发上,身下的布料磨得皮肤有些发痒。

环顾西周,斑驳的石灰墙壁,墙上挂着的老旧挂历,还有角落里那台嗡嗡作响的风扇……这分明是她家早就被拆迁的老房子!

怎么回事?

不等她理清头绪,争吵声再次炸响在耳边。

“王建国!

你还有脸说!

这个月工资又一分没拿回来!

家里米缸都见底了,玲玲下个月要交的学费你不管,反倒把钱给你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买酒喝?”

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决绝的强硬。

王玲猛地转头,心脏骤然紧缩——说话的女人,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鬓角有几缕碎发凌乱地垂着,脸上带着长期操劳留下的疲惫,可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分明是她记忆中母亲张娟年轻时的模样!

而站在母亲对面,满脸戾气指着她骂的男人,正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父亲王建国!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额角还有未消的青筋,嘴里喷着唾沫星子:“你懂个屁!

建明最近找工作不顺心,我当哥的不该帮衬?

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家吃我的喝我的,有什么资格管我挣钱给谁花?

离就离!

离了婚看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去!”

“我就是喝西北风,也不会再跟你过这种日子!”

母亲猛地提高声音,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这些年我受够了!

你心里只有你弟弟妹妹,这个家在你眼里就是个旅馆!

玲玲长这么大,你带她去过一次公园吗?

她发烧到西十度,你在哪?

在你妹妹家帮她看孩子!

王建国,我跟你过不下去了!”

熟悉的争吵,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每一句话……王玲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母亲哭红的眼睛,父亲狰狞的嘴脸,墙上挂历上清晰印着的日期——1998年8月1日。

这是她十五岁那年,母亲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日子!

她不是死了吗?

死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死在父亲那条催命的信息之后……可现在,她不仅活着,还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回到了母亲还在、一切悲剧尚未完全酿成的时候?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像潮水般将她淹没,王玲死死攥着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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