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是哥们
你个小兔崽子在里面拆家呢？
噼里啪啦的！
赶紧给我出来吃早饭，豆浆都要凉了！”
是老妈！
许瑾懿浑身一僵，血液都快冻住了。
完了完了完了！
终极审判来了！
这比班主任查手机还可怕一万倍！
“啊……妈！
等、等一下！
我……我马上就好！”
她下意识地压着嗓子，试图挤出一点原本低沉的声线，结果出来的却是一种刻意压低后显得有点沙哑怪异，但毫无疑问是女孩子的声音。
门外的老妈显然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浓浓的疑惑：“你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
声音尖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快点啊，别磨蹭！”
脚步声似乎远了一点，但又停了。
许瑾懿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虽然现在这个喉咙发出的声音让她无比陌生。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眼神飞速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椅背上搭着的一件连帽卫衣上。
她一把抓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把帽子扣在头上，使劲往下拉，试图遮住大半张脸和那头明显不对劲的长发，又把宽松的T恤往下拽了拽。
做贼一样地蹭到门边，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束缚感更明显了——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只够露出一只眼睛。
老妈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锅铲，皱着眉看她：“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感冒了就多穿点，戴个帽子像什么样子……” 老妈说着，下意识就要伸手来推门。
“别！
妈！”
许瑾懿吓得声音都劈叉了，死命顶着门，“我、我没穿裤子！”
“嘿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老妈手上的力道没松，疑惑地上下打量她，“没穿裤子赶紧穿去！
跟你爸一个德行，磨磨唧唧的……诶？”
老妈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她拉着门边的手上——那只手指纤细、白皙、指甲圆润的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妈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茫然，再到一种极度的困惑和不确定。
她猛地用力，一把将门推开！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穿着明显不合身男款T恤、身材纤细的陌生女孩。
女孩脸色煞白，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和“我完了”。
老妈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看着眼前这个出现在儿子房间里的陌生少女，大脑显然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你……”老妈的声音有点发颤，她猛地扭头看了看走廊，又转回来死死盯着许瑾懿（？
），“……你是谁？
你怎么在我儿子房间里？
许瑾懿呢？！”
“妈！
我就是啊！”
许瑾懿急得首跳脚，那个清亮的女声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就变这样了！
真的！
你信我！”
老妈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从震惊到“这女孩怕不是个疯子”，再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对于眼前这张漂亮脸蛋本能的打量（“这闺女长得还挺俊……”），最后定格在巨大的荒谬和担忧上。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摘掉了许瑾懿的帽子。
一头柔顺的深棕色长发瞬间散落下来。
老妈倒吸一口冷气，连着后退了两步，手指着她，嘴唇哆嗦着：“……许、许瑾懿？！
真…真的是你？！
你这头发……你这脸……你你你……” 老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去变性了？！
还做得这么快这么成功？！
哪家医院做的？！
这得花了多少钱啊？！
不对！
重点是你哪来的钱？！
你是不是把你爸的私房钱全翻出来了？！！”
然而，那最初的、山崩地裂般的震惊浪潮退去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开始浮现在老妈脸上。
她那双和镜中少女此刻惊惶的眼睛有几分相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许瑾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描着。
那眼神里的惊恐和荒谬感慢慢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的光芒——那居然是……欣喜？！
“你……”老妈的声音不再发颤，反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小心翼翼的确认感，“你再说句话我听听？”
“妈……真是我……”许瑾懿带着哭腔，破罐子破摔地用那完全陌生的女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睡醒就……哎呦！
这声音！”
老妈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像是被点亮了一样，刚才那点残存的惊吓彻底被一种压不住的、灿烂的笑意给取代了，“这声音好听啊！
比原来你那公鸭嗓子好听一万倍！”
她猛地往前一步，双手抓住许瑾懿的肩膀，又不敢太用力，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精美的瓷器，眼睛亮得吓人：“让我好好看看！
哎呦喂……这皮肤，这眼睛……这长得也太水灵了吧！
比老张家那个天天吹嘘的闺女好看多了！”
许瑾懿彻底懵了：“妈……你、你不害怕？
不觉得……见鬼了？”
“怕什么怕！
这是我闺女！
亲生的！”
老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手感好得她又啧啧两声，“哎呀！
这头发真好！
你说你以前那个西瓜头有什么好的！
跟个碗一样！”
她围着僵在原地的许瑾懿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嘴里开始飞速念叨：“好啊！
真好！
你说你以前当男孩的时候，皮的呀！
上天入地，打架逃课，老师三天两头请家长！
我和你爸头发都快为你愁白了！
看看现在！
多文静！
多秀气！
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老妈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虽然胸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抵住让她动作顿了一下，但立刻适应了，高兴地拍着她的背：“太好了！
真是老天开眼！
我早就想要个闺女了！
贴心小棉袄啊！
这下好了，不用整天跟你和你爸那两个糙老爷们儿生气！
以后妈带你去买裙子！
做头发！
哎呦喂，这得省多少心啊！”
许瑾懿被老妈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神逻辑彻底整不会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巨大的问号。
不是……妈？
您的接受能力和重点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的望子成凤（字面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