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游戏才刚刚开始
姜凌侧躺着，后背挺得笔首，耳尖却捕捉着门外的动静——西个男人没有立刻离开，压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飘进来。
“……医生不是说只是轻微脑震荡吗？
怎么连顾言都不认得了？”
是西哥姜澈的声音，带着点慌张。
“别大惊小怪，”大哥姜衍的声音沉稳下来，“让她好好休息，别再***她。
顾言那边……我去说。”
“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三哥姜辞难得正经，“咱妹以前见了顾言，眼睛都快黏人家身上了，今天这反应……跟换了个人似的。”
“行了，先观察两天。”
二哥姜砚打断他们，“我晚点再过来给她检查下。”
脚步声渐远，姜凌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是个精致的花园，玫瑰藤缠绕着白色的栅栏，几个园丁正在修剪草坪。
远处隐约能看到成片的梧桐树林，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像碎金铺在地上。
这就是“姜凌”的世界？
没有硝烟，没有背叛，连空气都带着草木的清甜。
她走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额角的纱布格外显眼，但那双眼睛……姜凌盯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这双眼睛里少了些什么。
少了星港的风沙磨出的坚韧，少了面对敌人时的狠戾，只有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
而现在，这双眼睛里住进了一个沾满血污的灵魂。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二哥姜砚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凌凌，能进来吗？
给你端了点粥。”
姜凌转身，靠在梳妆台边：“进。”
姜砚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是软糯的白粥，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视线落在她没穿鞋的脚上，眉头微蹙：“怎么***鞋？
地上凉。”
说着，他弯腰从床底拿出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放在她脚边。
这个动作让姜凌愣了一下。
在她的记忆里，只有老团长会在她执行任务回来后，一边骂她不爱惜自己，一边给她递上热汤。
她默默地穿上拖鞋，绒毛蹭着脚踝，暖得有些不真实。
“尝尝？”
姜砚把勺子递给她，“张妈特意给你熬的，说养胃。”
姜凌接过勺子，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
软糯香甜，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
她咀嚼着，忽然想起星港里那些压缩营养剂，味同嚼蜡，却能支撑她在荒漠里连续执行三天任务。
“谢谢二哥。”
她低声说。
姜砚明显松了口气，笑了笑：“跟二哥客气什么。
对了，顾言那边……不必提他。”
姜凌打断他，语气平淡，“在我弄清楚所有事之前，不想见任何‘熟人’。”
姜砚沉默了几秒，点头：“好，都听你的。
那你先喝粥，我就在楼下书房，有事随时叫我。”
他走后，姜凌把粥喝完，起身走到衣柜前。
打开柜门，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裙子，蕾丝、雪纺、轻纱……颜色鲜亮得晃眼。
她随手拿起一件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换上，动作利落得像在穿戴作战服。
换好衣服，她开始在房间里搜索。
书架上摆满了言情小说和艺术画册，书桌上放着画架，上面是幅没完成的油画，画的正是窗外的玫瑰园。
抽屉里有个粉色的日记本，她翻开看了几页，字里行间都是少女的心事——今天和顾言去了哪里，哥哥们又给她买了什么礼物，布偶猫打碎了花瓶该怎么瞒过去……这就是另一个“姜凌”的人生，简单、纯粹，被人小心翼翼地护在温室里。
姜凌合上日记本，指尖划过封面的烫金花纹。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占了别人的人生。
可那个被离子刀贯穿身体的剧痛太过真实，白狼背叛的眼神刻骨铭心。
她死过一次，现在能活着，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也没有理由放弃。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雪白的布偶猫探进头来，碧绿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
是照片里那只猫。
姜凌看着它，没动。
小猫犹豫了一下，轻轻迈着步子走到她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发出轻柔的“喵呜”声。
温热的触感从脚踝传来，带着毛茸茸的暖意。
姜凌垂眸，看着这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生物，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动了一丝。
她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
小猫很乖，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是三哥姜辞拔高的嗓门：“顾言你干什么？
说了凌凌不想见人！”
姜凌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冷意。
来得真快。
她站起身，把小猫抱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车边，身形挺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试图和拦着他的姜辞沟通。
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让姜凌莫名想起了白狼伪装顺从时的眼神。
她抱着猫，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猫咪轻轻叫了一声。
“别急，”姜凌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猫，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游戏才刚开始。”